二当家想当年是大当家的副将。自年少就一直跟大当家征战沙场。大当家如果是勇士,那二当家一定是谋士。
两人一起征战的时候可谓是所向披靡,可终归还是退出了朝野。
大概还是官场险恶吧,有时候人心比前线还可怕。索性便找了个理由退了下去。
淑妃娘娘果然是聪明人,叫自己的孩子去投靠这样的两个人。想到这里,孟斐不由的从心里佩服起来。不过想想也是,能在皇宫里受宠多年而不衰,也定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光要有角色容貌,情商智商也一定是奇高。
“小弟不才,一直不知道为何淑妃娘娘在那么危机的时刻,叫我们不远千里来投靠将军,如今算是清楚了一二分。”言罢做了个拱手的姿势,权当晚辈对长辈的敬重。
不知为何,这两个当家一听淑妃娘娘,眼睛就红了。孟斐看见他们眼眶中的液体就这么转啊转的。也不好说话去提醒对方,总不能就这么怼他们一人一下告诉他们自己快哭了吧?不不不,那样绝对会被打死。孟斐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安全放在第一,把看热闹放到第二。
无论过了多久,孟斐都没有成为揽月公主的自觉。有时候偶尔还会为自己的称呼拧巴拧巴。拧巴完了在找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去捋。自己叫孟斐,因为救一个可爱的小正太被撞死了,后来又穿到一个叫揽月公主的王国公主身体里,再后来揽月公主的弟弟瑾炎被刺杀死掉后,揽月公主要扮演成瑾炎的样子守护世界和平,不会是叫自己的国家复国。这一长串一下来,孟斐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比平时看的小说和电视剧还精彩啊。
大当家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微微透出几分不能抑制的哭腔。大概是思想了很久,大概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太过沉重。最后压缩打包后从嘴里出来的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淑妃娘娘可还安好?”这个年代的男人一般不会轻易表露脆弱的一面。
这几个字传到孟斐耳朵里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孟斐不知道这个情景自己该说什么,只当把头底下用沉默回答。毕竟貌似说什么都像那么的不合时宜。
大概是看到了孟斐的神情,只当自顾自的说了句“也是,大概也不会好了吧。毕竟国都灭了。”说完倒是更像是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安慰似的拍了拍孟斐的肩。
孟斐看了看他的神情,想必这位将军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有些东西不必拆穿,懂得人自然都懂。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孟斐忽然懂那些诗人着的意义了。有些同情自己跟百姓,毕竟战争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件痛苦的事。
“母后当时只把我跟姐姐送了出来,临别时把手环交给我们,叫我们来找大当家。说大当家一看见手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淑妃的孩子?”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斐,眼神直勾勾像盯着猎物般的叫人不大舒服。
孟斐只当勉强应了个笑脸回答了个“是”,并看不出悲喜。
“你可知道我是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孟斐只能老实回答:“刚二当家说了,您是曹将军。”
“你说是两个人逃了出来可为何只看见你一个?公主呢?”
孟斐轻轻的松了口气,还好他并没有看出来自己是女儿身。也多亏了揽月公主这平板身子,用几块破布一裹就真什么都看不出来了,真是神奇。
“姐姐她为了救我被奸人所杀。只剩下瑾炎自己了。”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谈,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死了,如果不哭也甚是对不起大家,为了流出泪来,便开始想这一路的艰难。想到这自然就哭了出来。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就连孟斐自己都小小佩服了下自己。
这么些时日,随着哭技越发的熟练孟斐自己都觉得可以收放自如了,如今估计连明星都不如自己哭技好。真是,自己太棒了。回去估计就算当不了电影明星,也可以当个替身?毕竟自己那么棒!不用眼药水跟护理液以及一切!是百分之百纯眼泪。
大概是自己哭的太入戏感动了自己。当大当家,二当家,忽然那一跪真是吓了她一跳。
两人只当红着眼,声音哽咽“老臣有罪,未护得两位周全。”
孟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满脑子首先想的就是扶他们起来。
“罢了罢了,瑾炎是小辈。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姐姐肯定会在天有灵的。两位长辈这样,瑾炎当当是受不起。不然怕是姐姐跟母妃会怪罪。”
两位闻言,孟斐倒也没费多少周折,真的起来了。
事情渐渐平息,一夜无眠。
孟斐其实一路上一直想着,怎么平安得到这里,自己一不会武功二不会认路。要不是有这帮兄弟倒也真是,死了八百回都不一定到这里。
想想白日里的两个当家,估计他们也睡不好吧。
本来一开始以为大当家曾经暗恋淑妃娘娘,可真没想到,淑妃娘娘居然是大当家的表亲,如果要细算,自己总归是要叫一句舅舅的。毕竟血浓于水,而且年少时,淑妃娘娘曾还救过大当家一命。对大当家有救命之恩,把儿女托付给他,于情于理都是正确的选择,而且这里离京都偏远,就算真的有人追杀也指不定就跟丢了。
可如今自己能干嘛呢?当初自己只留下几个衷心的人跟随左右,护自己周全。其他都遣散,给了盘缠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哪里还有什么实力可以复国?
至于大当家这边,把两边的兄弟都算起来数量也惨的很。别说去攻打城池,就是遇到一个陷阱被人围攻都容易全军覆没。而且自己的身体,就目前来说是个累赘。
轻功,剑术,仙法什么都不会,自己也想在空中飞来飞去啊。不行,一定得找个机会磨着大当家教自己。
而且自己也一定得找找别的路子。要想在以后平安的活下去,瑾炎这个名字是不能用了。可叫什么呢?索性就叫自己以前世界的名字吧,孟公子听着顺耳,我可以叫自己不至于忘了自己是谁。不过等到走到下一步在换名字就可以嗯,不着急,一步步来才能走的稳。这是孟斐在自己的世界中学到的道理。
该正经的时候正经一下就好,其他的按照自己心情来活的舒服就好,都已经这样了必然会对自己好一点。
毕竟跟大当家跟二当家算是半个亲戚,自然不会太过分拘束。而且孟斐的性格本来就是自来熟那种,没几天,上上下下都混的其乐融融,仿佛他一直就在这里一样。
今儿个帮李大哥捡捡柴,明个儿帮刘大婶抬抬水,根本丝毫都看不出身上有一点皇家风范,与其说是亲民,那也忒风土化了一点。
就连一路来一直跟随肖灿的兄弟都有点不适应。在背地里暗暗讨论,这是太子崩了那么长时间的弦一下忽然放松下来就断了?开始解放天性了?
就连寨子里的那些人都说,那大当家跟二当家心也忒大了点。就这么乐呵呵的,叫一个皇子跑上跑下。反正既然皇子乐意,也没什么不好。
孟斐在掰下最后一个玉米后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总觉得自己裹胸都已经湿透了,不过还是很开心的,人生第一次掰玉米嗳!是长在玉米杆上的!古代玉米嗳。想着想着就又兴奋了起来。
不过掰玉米确实开心,更开心的是大当家终于肯教自己轻功了。
先从内力开始,自己现在的这个身子骨实在太弱,得多锻炼才能加强。
于是就有了上面这么一出。没办法嘛,自己家的兄弟不教自己,只能去求大当家,大当家不让,又去叫二当家说情。
其实孟斐也没怎么跟二当家说,只是走到二当家面前抱着饭碗不让二当家吃饭而已。边抱着碗边说,“你看,如果我自己不保护我自己,万一有一天你们都不再我怎么办?”二当家没法,也确实跟孟斐说的一样真的是有必要的。于是孟斐成了一个例外。听大当家说,这个国家的君主从来没有连武的,自己是头一个。
哪个人物出息,不是在各个领域开天劈地头一个的?自己一定是百年一遇的奇才。
孟斐拍了拍手上保留的灰尘,对远方的白衣小哥呼喊了句“快回家”便捡起地上刚刚掰的玉米向篮子走去。
其实孟斐十分不理解,为啥那个白衣小哥一直总穿着白衣,难道不会脏么?顺带一提白衣小哥是孟斐的师兄,尽管特别不愿意承认。
虽然外表上来看,白衣小哥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大,可实际上呢?大的多好的不?自己的世界这么大的孩子如果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孩子,已经管自己叫阿姨了好吧?
起初,孟斐只能压着自己心里的憋屈,央央的喊师兄,现在已经习惯并且积极主动的接受了现实。真心可以毫无压力的扮嫩扮萌,偶尔还无耻的喊喊师兄叫可怜的白衣小哥替自己做这做那,好不开心。当然小哥也会跟孟斐吵吵嘴架,最后还是去做。师兄嘛,毕竟要有师兄的样子,就像家里如果有两个孩子,当哥哥的一定会照顾弟弟一样。
白衣小哥的名字叫若白,孟斐记得自己当初听到他说他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差点没笑抽。
这个梗很好笑啊,明明适合做那种铁齿铜牙的书生,偏偏要学武艺跟着人家去走镖。因为叫若白所以一年四季穿白衣。这孩子要是严格讲来也真是忒单纯了点。
这样实在的孩子实在太适合当掌柜,见到恶霸可以神怼他们,还不会私吞一分一厘,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