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老汉面前,老汉看到两个衣着如此华丽的人,想着身份定是不凡,跪着挪动了几个步子把孩子递到他们面前,颤巍巍的开了口:“两位,买孩子吗?”
听了此话,北宫月菁有些怒了,皱着眉头厉声说道:“这孩子是你的什么人?若是亲人,骨肉之情又怎能用金钱买卖?”
老汉闻言,掩面而泣,痛哭流涕的把自己家的遭遇说了出来:“这孩子是我孙儿,她爹去征兵了,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她娘亲生下他,也去了,她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姐。”
“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我老婆子还在床上病着,家里几口人都快饿死了,这孩子又没奶吃,再这么下去,迟早都要饿死的啊,还不如用他来救家里几口人的性命……”
说完老汉怀中的孩子哭了起来,这孩子看起来面目苍白,不似新生婴儿那样脸颊红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哭声又虚弱无力,看起来的饿了很多天的样子。
老汉抱着连声哄着,这怀中的孩子就是哭闹,老汉没办法,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吧血喂给孩子喝。
“你……”
北宫月菁不忍,把头埋在于昊宸怀里,于昊宸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她。
那孩子喝够了血,终于不再吵闹了,在老汉怀中安稳的睡去,老汉擦了擦眼眶中的泪,又将孩子递到了他俩面前:“两位大人,行行好,买下这个孩子吧。”
北宫月菁为之动容,想掏腰包接济这位老人,却被于昊宸安住了手,北宫月菁不解,于昊宸在她耳边轻声说“听我的”,北宫月菁点点头,她想知道,于昊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昊宸接过了孩子,转身给了北宫月菁,北宫月菁小心翼翼的接住了,虽然她不懂于昊宸究竟要做什么,但是他无论做什么,北宫月菁都觉得是正确的。
“先起来,待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老汉有些惊愕,随即又点头同意,可能是于昊宸长的太过俊美,总让人觉得他是来帮助世人的谪仙吧。
老汉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晕倒,跪的太久了,腿有些麻了,幸好于昊宸及时扶了他一把,老汉赶紧拱手道谢,有些怕亵渎了这位谪仙。
两人上了马车,老汉说什么却都不肯进车内,“我身上都是汗,脚下又都是黄泥土,我坐在外头好,刚好给这位小哥指路。”
两人不再说话。
行了好久的路,马车中午在一栋破烂的茅草屋面前停了下来,里面出来个几个小女孩,都瘦骨嶙峋的,其中一个小女孩看到老汉,连忙扑过来抱着老汉不撒手,哭喊着道。
“爷爷,别把弟弟卖了好吗?我可以少吃一点,只要你别卖了弟弟。”
看到此景,于昊宸唤了声后面的下人,叫他们去找些产奶的母牛和粮食来。下人点了点头,就把马车卸下,骑着马走了。
老汉摸着女孩的头,叹气一声,“别闹了,小鸿,来客人了。”
听了这话,名叫小鸿的女孩才注意到了后来的两人,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是……神仙来救咱们了吗?”
“小鸿,你们赶紧去烧好开水泡茶,客人来了”吩咐完这些,老汉转身对两人道“两位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去进来喝杯茶……”
于昊宸点了点头,北宫月菁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两人走到了里面,才正真懂了的什么叫一贫如洗,屋子的地面凹凸不平,墙壁有些的还是透光的,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残缺不齐的椅子。
小鸿她们端来了茶水,杯子还是参差不齐有菱角的的,北宫月菁很随意,寻了块完整的杯角就把茶喝了下去。
于昊宸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也寻了一处无菱角的地方就抿了小口茶。
喝了茶,于昊宸慢悠悠的来了口“这位老先生,孩子我们不买……”
“这……”老汉的表情有些僵。
刚好下人牵来了母牛,提来了粮食,老汉看着这堆食欲,甚是不解。
“虽然我们不买,但是我们买了奶牛和粮食,这下也够你们用上几月了,还有这些钱,你收着,给你的妻子看病吧。”
说完,于昊宸就把腰中的钱袋别下来给老汉,老汉感激涕零,忙说推脱钱袋,道“公子给我们买来这些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怎能还收你们的钱袋,这让我如何心安?”
于昊宸道:“无碍,这些钱你且收着,你的妻子要紧,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算是积德了吧,不必感激。”
老汉终于肯借过钱袋,叫过他家的几个孩子,跪下道“小鸿,小葵,小云,你们几个来,给恩人跪下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北宫月菁两人赶紧扶起她们,道:“都快些起来,快起来,长者给小辈磕头,这不是叫我们折寿吗?”
在两人的劝说下,这一家人总算肯起。告别了她们,那车上北宫月菁凑过去问于昊宸:“其实当时直接给钱不就好了吗?干嘛这么麻烦?”
于昊宸笑了笑,道:“当时周围那么多人在,如果当场给了那位老先生钱,必然会有人眼红,说不定会给那位老先生引来杀生之祸。”
北宫月菁恍然大悟,于昊宸接着道:“这样也好,你是公主,应该知道一些世间的冷暖。”
北宫月菁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就不知这世间的冷暖了?当时父皇带着我微服私巡过来着,我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哦?是吗?你可说说看。”
“我在街上碰到了一种外层是红色的,又几个小果子串起来的食物,你知道是什么吗?特别甜,特别好吃,可惜自从那次后,我就在没吃过了,我们去找找好不好。”
“你啊,嘴馋。”于昊宸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转移话题这么快,想你一开始就饿了吧。”
“是啊是啊,我的确饿了,和父皇微服私访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还记着。”
“你啊,真是只小馋猫,我知道你说的是冰糖葫芦,我们这就去买吧”
北宫月菁惊奇的看了看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目光炯炯:“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事情,说,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待我们成亲后,就等你慢慢发现。”
“哈哈哈,你好坏……”
于昊宸二人下车,顺利的找到了买糖葫芦的小贩,可偏偏就剩下一只糖葫芦了,一个小孩正在跟小贩讨价还价。
“大叔,你看我这么可爱,便宜点点行吗?这钱本来就娘亲给我买包子的,我是想照顾你的生意才来买的,不然你看你,包子都已经卖光了,你糖葫芦还剩一个。”
“你走开,你就是想占我便宜,你可爱?再可爱也没用。”
“老板,这糖葫芦多少钱?我买下了。”
直到于昊宸开口,小屁孩才知道后头来了人,听声音是个男的,哼,可惜他只喜欢小姐姐,声音再好听也没用。
小屁孩头也不回的继续跟小贩讨价还价,小贩有些不耐烦了,连忙道:“这糖葫芦已经被你后面的那位大人买下了,你再跟我扯也没用了。”
“不,明明是我先来的,他是后来的,你怎么可以把糖葫芦卖给他,娘亲说了,要讲究先来后到。”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糖葫芦我已经卖了,你就不要再缠着我了。”说完,小贩就要糖葫芦递给于昊宸,却被那小屁孩夺去,飞快的舔了一下。
“嘿嘿,这样你还卖不卖?”小屁孩一脸嘚瑟的看着小贩,小贩咬牙切齿“你!”
“噗嗤——”北宫月菁忍不住笑出声来,对于昊宸道:“走吧,我不想再吃了。”
小屁孩才知道后面有个姐姐,转过头赶紧看过去,却只看到了北宫月菁的背影,这熟悉的衣饰。
“是马车上的那个仙女姐姐。”小屁孩看着手上的冰糖葫芦,懊悔万分,天哪,我都不要脸的干了些什么?
来的各国使臣越来越多,北宫月菁与于昊宸的婚礼也是最近最受热议的大事。
“嘿,你知道吗?月菁公主的成亲对象可是秦国孝丰帝的四皇子,听闻长的极为俊美……”
“是吗,真想见上一面啊……”
“那还不简单,等着三天后大婚之日一睹真容不就好了。”
“那是那是。”
茶馆内,几个糙衣大汉正在议论纷纷,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一桌人,为首的脸色暗沉如水。
“可恶!北宫天华还真答应了这门婚事,他就当真不在乎于昊宸那家伙是宫女所生的吗?”突然,于霆诘狠狠的锤了锤桌子,引的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那人怎么回事……”
“都闭嘴。”于霆诘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众人都不再作声,看他衣着华贵,肯定是什么达官显贵,茶馆内人鱼混杂,他们只是来喝杯茶,可不想得罪什么人。
“我们走!”
只看见于霆诘等人完全离开茶馆后,茶馆内才又热闹起来。
北宫月菁宫殿,内大红色灯笼高高挂,一个囍字极为惹眼。而在宫里,皇莆锦和苏容若一直精心的为她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