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当萧清蔚见到天印郡主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夏天印特地交代下人不要张扬此事,所以也没几个人知道她到了国舅府。
见到天印郡主时,她是坐在床上的。一张脸蛋长得不算美但也称不上差。 虽说萧清蔚此刻是大夫的身份,但公主的威仪礼数永不可缺。
“夏天印拜见公主,因身体残疾无法屈身跪拜,还请公主原谅。”
“不必多礼,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要给你治病赚钱的大夫。且让我瞧瞧你的双腿。”
夏天印掀开被子,仅穿着亵裤,并且裤子还被掀高以方便萧清蔚查看。她的两条腿极弯,似两柄弓箭一样。纤细如柴,难怪走不了路。
“你的腿上经脉大穴堵死多年,不通则痛则无力行走,我现在给你扎针。刺激那些经脉恢复。”
萧清蔚铺开银针,仔细的扎夏天印双腿上的经脉,夏天印全无疼痛的感觉,不禁疑惑。
“为何你扎了这么多针,我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有酸胀的感觉?”
“正常的人感觉十痛,你腿上的经脉堵塞缺乏活力,好似一潭死水,自然只能感受到酸胀。”
“原来如此,那不知要何时,我的双腿能够走路?”
“服用我给你的药丸,明日便可。”说罢,萧清蔚又给她的脚上扎了一针。
“如此简单迅捷?!”夏天印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些年,各式各样的名医她看过无数,皆没有任何人的疗法能能够奏效,怎生到了萧清蔚这儿就变得如此简单……
“不要怀疑我的医术,我说能好就一定是事实。倒是你,我的诊金可是不低,一万两白银,你可准备妥当?”
“早已备好,只要明日一早我能走路,定当全数奉到府上。”
给夏天印扎针治疗完之后,嘱咐了几句诸如保持心静平和好生休息之类,萧清蔚便要离开国舅府。
夜色更是黑沉,她走在国舅府的回廊里,头顶是翠绿的藤蔓,两旁挂着华贵的灯笼,长长的回廊尽头,好似有一个男子迎面走来,昏黄的灯光模糊,萧清蔚看不清他的模样。
两个人越走越相近,直至萧清蔚看清他的面容。一身纯白的衣物,不染纤尘,纤柔的黑发一丝不乱的束着,在夜风的吹拂下,灵动飘逸起来。
“你是何人?”
男子看着萧清蔚,眼眸包蕴星辰,“你是何人?”
“萧清蔚”
这个名字,帝都的人都不会陌生,现今整个帝都都是关于这个名字的言论。
“原来是公主殿下,夏颐默拜见公主。”
“无需多礼,再会。”
萧清蔚说罢,径直越过他离开。
夏颐默乃国舅唯一的儿子,其他的都是女儿。因此对这个儿子倍加恩宠,皇后更是如此,又因为相貌英俊,成为多少帝都女子想嫁的如意郎君。不过他本人生性淡薄,无心功名也无心情爱。
拖着疲倦的身子,萧清蔚好不容易回到丞相府,却发现,相府大门前站满了七大姑八大姨,几乎相府三十多位小妾全数出场,丞相夫人以及苏灵站在最前方,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萧清蔚下了马车,上了门前的台阶,走到丞相夫人的面前。声音温和的道:“娘,夜里风大,站在此处容易感染风寒,还是快些回屋吧。”
“你可知现在是几时?”丞相夫人声音冷冷,趾高气昂,嫌弃又鄙夷的看着萧清蔚。
“亥时末”
“呵,原来你也知道时辰呐,虽然你是公主,但如何也应当遵守妇道,深夜不归你认为像话吗!”
萧清蔚耸耸肩,“儿媳愚昧,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合适的。”
“灵儿,告诉她,犯了妇规哪一条以及该如何处罚!”
“妇人深夜不归者,罚抄写十遍妇规,禁足一月,不供食物三日。王公贵族者,罚其面壁思过做劳苦活一日。”
丞相夫人威严的拂袖,然后道:“萧清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众位姨娘妾室可赞同如此处罚?”
众位小妾连声附和,“姐姐做的很对。”
“娘,儿媳认为这样处罚不妥。”
非萧清蔚据理力争,这点惩罚对她而言压根不是事。可是与唐门堡的那位金主约定的时间是明日,若是未能按时到达,恐怕会引来灾祸。权衡之下,定然是不能接受着处罚。
萧清蔚继续道:“儿媳深夜未归,非我贪玩或做了对不起夫君的事。前几日南平国质子突发恶疾,是儿媳医治的他。病情好转但未算痊愈。儿媳思及山中可能有一味药能让他更快的恢复,便去山中寻药,才归来晚。质子性命关乎国家安宁,如若这也要惩罚儿媳的话,娘你是否犯了扰乱国家的大罪?”
“你!”丞相夫人被噎住,怎么也想不到会反被萧清蔚安上乱国安定的罪名。
“难不成你说去做了什么就是什么吗,呵!何不拿出证据。”
闻声,一干小妾皆是回头,入眼的是霸气凛然的萧城锦。
萧城锦越过丞相夫人和苏灵,来到了最前面,直视萧清蔚,“你倒是拿出没有去鬼混的证据来。你说去了山上,素白的鞋子上却没有泥。作何解释?”
萧清蔚低头瞅了瞅自己的鞋子,“我回来之前,到我的铺子中查看了生意,顺便换了一双鞋而已。”
“莫要狡辩,拿不出证据来就只能受处罚。”
萧城锦来到萧清蔚的跟前,冷眼含笑看她。
“那好,这个给你。”萧清蔚拿出一棵紫色的药材,传说中的天紫,世上难得的珍贵药材,根部还有少许细泥,一看便知道是刚摘的。
萧城锦没有得逞,心中稍有不干,不过同时也为对手比想象中的强大而感到兴奋。
“既然如此,那各位便散了吧。”
第二日一早,萧清蔚便交了家书到丞相夫人手上,得到允许之后才出了门,同张乙丑乘马车朝着唐门堡的方向连夜赶去。
到唐门堡需要两天的时间,萧清蔚与张乙丑连夜赶路,到达清枫滩路上,天色已黑,两边的树高高密密,将月光都挡住。
张乙丑在马车前方架着马赶路,萧清蔚坐在他的身边,马车内没有人了。她拿出准备好的火把柴点燃,连续燃了两根,分别插在马车的两边,这让他们的视线明亮了好多倍。
只是……。氛围有些不对!
“唰唰唰”,声音映入耳朵的瞬间,萧清蔚一把将张乙丑拉入马车中,不过一秒的时间,就听到无数只箭重重插在马车木板上的声音。
张乙丑被吓得嗷嗷叫,百忙之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怎么了?我这次还能活吗……。”
“有高手埋伏我们,你小心点!”
若非萧清蔚江湖经验深,方才早就死了。
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猜到这些下手将马车团团围住。
萧清蔚动作迅速的将一颗白色药丸塞进张乙丑的嘴里,然后声音爽朗的道:“嘿,外面的大哥们,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咱们谈谈呗。”
张乙丑瞪大眼睛,要不要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