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青瑶接起。
“在哪里？”朱莉问。
青瑶回头看一眼严锋的公寓，对朱莉说，“在外面。”
“一起吃饭？”朱莉又问她。
青瑶嗯了一声，挂上电话。
到了餐厅，朱莉还没有来，青瑶要了一杯开水。
“好累。”朱莉从外面走过来，啪一声把背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刚下班？”青瑶问。
朱莉点头，招手也叫服务员来一杯开水。
喝了一大口，她才平静心情问青瑶，“严锋有找你吗？”
青瑶微微一怔，抬起头。
朱莉看着她，“今天杂志的新闻，严锋看到了吗？”
青瑶看着窗外。
朱莉边看菜单边说，“严锋不会觉得这个新闻是故意以这个角度？”
青瑶仍不出声。
朱莉点了菜，把菜单递给青瑶。
青瑶点了一个汤跟几个小菜。
朱莉抬头看她，又问，“你见过严锋？”
青瑶笑笑，不置可否。
朱莉叹气。“你们吵架？”瞄她一眼。
青瑶又笑，“没有。”
“那就是你跟严锋见过面了？”朱莉问。
青瑶点头。
窗外的植物开得很好，植物攀爬着栅栏，开着细碎的花，这些花映在午夜的街灯里，有一种慑人的美。
朱莉冷眼看着青瑶，拿出一支烟。
她感慨，“严锋不会这样放过你。”眼角又瞥她一眼。
青瑶转过脸，偏着头想了一想，她说，“也许严锋也不会知道我们以什么心思写这个新闻。”
“是吗？”朱莉盯着她。
青瑶勉强笑了笑，朱莉耸肩说，“连我都能知道这个新闻是在帮周意，严锋不知道？”
青瑶黯然，双手握着水杯。
朱莉喷着烟，别转看着窗外。“你跟严锋我不想说什么，但是周意，他已经有未婚妻，你为什么要帮他？”朱莉问。
为什么？青瑶用手撑着头想了想，因为爱他？还是不想看到周氏集团被抹黑。
“你这么喜欢周意。”见青瑶沉默，朱莉又叹了口气。
青瑶笑，“你怎么在叹气？”朱莉自走进餐厅就在叹气。
朱莉抽一口烟，苦涩说，“跟杂志的同事尔虞我诈，现在只能吁一口气。”
“还没有适应那家杂志吗？”青瑶问。
“哪里我跟你经营的杂志，不用勾心斗角。”朱莉看着窗外，喷云吐雾。
“对不起。”她说。如果不是她没有用心经营，跟朱莉的杂志也不会倒闭。
“关你什么事？”朱莉转过脸笑。
青瑶也笑。这时服务员端菜过来，青瑶替朱莉盛汤。
朱莉看着她，又感慨，“你这么温柔。”
青瑶听得莫名，抬头看朱莉。
她笑，“给我盛汤，这不是温柔吗？”
青瑶取笑她，“你工作一天不是很累吗？给朋友盛个汤。”又笑。
朱莉撇撇嘴，用手指弹着烟灰。“像我，只顾自己吃饱，才不会管周围的人。”
青瑶看她一眼，感觉朱莉今天不开心。“怎么了？只是跟同事有意见？”她问朱莉。
朱莉抬头，凝视青瑶一会。“下次不要带陈跃过来。”朱莉忽然说。
青瑶一怔，脸色有些羞赧。“对不起。”她不应该自作主张。
“你是替你道歉，还是替陈跃？”朱利无奈，不习惯青瑶对她这么温和，这么客气反而觉得有距离。
青瑶犹豫着说，“我见他喜欢你。”
“是的，陈跃喜欢我，”朱莉点头，“可我不喜欢陈跃。”
“朱莉——”仍想劝她。
朱莉摆手，不想再听。
青瑶噤声。
又笑，“吃饭吧。”
朱莉好笑地看青瑶一眼，低头举案大嚼。
青瑶看呆，取笑她，“别人都在看着你。”
朱莉用手抹着嘴角的汤渍，“看什么，没见过女人吃饭狼吞虎咽？”一脸无所谓，抓着那碗汤，继续喝将起来。
青瑶笑，觉得朱莉率性真诚。陈跃是不是因为她的率性真诚而喜欢她？
朱莉又抹着嘴角，眼神向上瞟着青瑶。“严锋没有说什么？”她问。
青瑶摇头。
朱莉看着她，不置信。“严锋不知道这个新闻是在帮周意？”她问。
青瑶默然。
朱莉坚持，“严锋没有为难你？”看着她。
青瑶迎视她的目光，笑了笑，“我见过严锋，也说起这个新闻。”
朱莉耸肩，一副“就只是这样”的神情。
青瑶也对朱莉扬了扬眉，也用眼神告诉她，就只是这样。
朱莉摇头，一边低头喝汤。“我不信。”她说。
青瑶不想再说这个新闻，她问朱莉，“我走开之后，陈跃有对你说什么吗？”
“说他喜欢我。”朱莉哑然失笑。
青瑶看着她，“你真的不喜欢陈跃？”
朱莉扁扁嘴，拿起香烟又看着窗外。
“对陈跃没有一点好感？”青瑶问。
“可以做朋友。”朱莉说。
青瑶沉默。
做朋友？然而陈跃不是这样想。做朋友跟做情侣有距离。
“等下去哪里？”朱莉喝口汤，把碗放下问青瑶。
“你不困，要不要回去公寓？”青瑶问。
朱莉摇头，“一起去逛街？”她问，一边伸着腰。她跟青瑶为工作忙，两个人很少在一起逛街。
“嗯。”青瑶笑着，一边招手叫服务员买单。
“你请客？”朱莉装惊讶状。
青瑶朝她偏着头，嘴角扬着笑意。“那你想请客？”
吃饱了饭的朱莉恢复一点神采，开青瑶的玩笑，“你住在我那里，当然是你请客。”
青瑶笑，跟朱莉走出餐厅。
已经是晚上九点，街上的人群纷纷拥拥走向热闹地区。青瑶问她，“去哪里？也跟她们一样去热闹街看手饰？”
“想买件衣服。”朱莉说。
朱莉沿着街道走，看着两边服装店。一面墙都拿来做玻璃窗户，橱窗放着漂亮衣裳，朱莉一边看，一边咂舌。“一件衣服一个月薪水也买不起。”她说。
青瑶也感慨，“我在片场打工，两个月的薪水也不够一件衣服的价格。”
朱莉转头看她，眯着眼晴。半响，她问，“你在片场打工，他们的薪水给多少？”
青瑶笑了笑，不语。
朱莉会意，电影大家看着光鲜，但工作人员也只是领着白领的薪水。她说，“要不要去找严锋，他的集团也许也要员工。”
青瑶笑，“去做什么，打字员？”
朱莉朝她眨眨眼晴，“严锋的助理。”她笑。
青瑶知道朱莉在调侃她，她瞥她一眼，“你以为我的能力可以作一个集团的助理？”她有这个能力？别小看一个助理，要管理集团琐碎事情，也会让人忙得抓头发。
朱莉上下打量她，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深意地说，“你这个模样再打扮打扮，也可以做一个漂亮助理。”
青瑶好笑，“你以为一个公司就想招一个花瓶？”
“多少公司不需要花瓶？”朱莉正色道。
青瑶不想跟她争，笑着把手挽进朱莉手臂，头抵在朱莉的肩膀。
朱莉用手拍她，“做什么，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情侣。”
“是吗？”青瑶转头四张望了望，又笑，“这街上许多都是情侣。”
“笑话！那是男人跟女人，我跟你是什么！”朱莉嗔她，一边用手推开青瑶。
青瑶两只手放在裤兜，故意斜眉瞪着朱莉，一边往前走去。
朱莉说，“女人逛街，男人就应该在旁边替我们买下喜欢的东西。”
“如果你是男人的情人，可以叫他替你买单。”青瑶边走边回头对朱莉笑。
朱莉瞪她。“难道男朋友不可能替女友买她喜欢的东西？”
青瑶摇摇头，对朱莉挤眉弄眼。“陈跃愿意，你去找陈跃。”
朱莉一怔，见青瑶拿她开玩笑，笑着追过去，双手掐着青瑶的脖子，青瑶笑着让朱莉放手。朱莉冷哼，“跟我求饶？”
青瑶怕酸，皮肤起得疙瘩。她偏着头避开朱莉，一边笑说，“不要跟我计较，放过我。”
朱莉像没有听见，青瑶又说，半响之后，听得朱莉呓语，“那不是严锋跟唐娜吗？”
青瑶一怔，抬起头顺着朱莉的目光看过去，严锋跟唐娜在逛街，他们虽然没有牵手，但唐娜在跟严锋说话，抬起下巴望着严锋，目光闪着亮光，两个人举止亲昵大方，就像是一对情侣。
“严锋跟唐娜在一起了？”朱莉像自言自语，忽地转过头问青瑶。
青瑶耸肩。
朱莉瞪她，她只好笑说，“他们以前就是情侣。”
“不是分手了吗？”朱莉问。
“分手也可以做情侣。”青瑶仿佛在跟朱莉饶口令。
朱莉扬眉，偏着头冷眼看着青瑶。“你知道严锋跟唐娜在一起？”她盯着她。
青瑶摊摊手，笑了笑。
这表示承认，朱莉丢给她一个白眼。“我让你追求严锋，你却把严锋给别的女人？”
青瑶觉得好笑，“严锋又不是物品，他有自由选择他喜欢的女人。”
“严锋喜欢唐娜？”朱莉问。
青瑶点头，“我想是喜欢。”
朱莉又瞪她，“你住在严锋那里，都不跟严锋一起，现在却让唐娜又得到严锋。”一副替青瑶生气。
青瑶耸耸肩，转身朝另一个街道走去。
朱莉追过来，张口想要问青瑶，青瑶打断她，“严锋不属于我。”她平静告诉朱莉，推开一家店铺的门，走进去。
为了掩饰尴尬，她转头对朱莉说，“不是说要逛街吗？这里卖手饰也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