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的心里犹豫。她说，“蒋宁的那些照片。”眼神飘向他。
严锋没有出声，凝神看她，脸上漠然。
青瑶低着头，觉得不应该来找严锋。她尴尬站起。“我走了。”她说。
走到客厅，背后传来严锋淡漠的声音。“你来找我，是因炎朱莉？”他问。
青瑶转过头，看着他。
严锋站起来，缓缓喝着开水。
气氛沉闷，青瑶对严锋笑了笑。她说，“我想要蒋宁那些照片。”
他问，“把这些照片给朱莉？”抬头看她一眼。
青瑶又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说，“你来找我也要找一个这样的理由？”嘴角牵着冷笑。
青瑶讷罕，怔怔看着他。
他把杯子放到桌上，走到吧台倒了一杯酒，然后回到沙发坐下。
青瑶不知严锋在想什么，他在对她拿架势，让她下不了台，让她尴尬。想了想，她打开客厅的门走出去。
“不是要蒋宁的新闻吗？”他又问。
青瑶转过头，他看着她。
风吹过来，青瑶比刚才镇定。她说，“如果你不想给，我不勉强。”
他冷笑，“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来看我？是想跟我说话？陪我聊天？”嘴角的弧度弯了弯，加深那抹嘲讽。
她吁出一口气，不想跟他争执。她对他点点头，“我走了。”
“过来！”他忽然沉声喝斥。
她呆住，转过头。她不由的生气说，“我不是玩具，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用力打开门，往院子走去。
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她停下脚步。
“把行李拿过来。”他说。
青瑶错愕抬头。
他说，“你搬回这里住，我会给我蒋宁的新闻。”冷着脸看她。
她勉强笑了笑，歉意地，“我不是在跟你做交换。”
“是吗？”他耸肩，不屑地说，“那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给你蒋宁的新闻？”一双冷眸居高临下斜睨她。
青瑶看着他的脸，很怅惘地问他，“我们不是朋友？”
啜了一口酒，斜眉冷眼看她。他问，“你是我的朋友？”
她点头，脸上带着被人看不起的火辣。
他冷笑，轻哼着问她，“你有资格做我的朋友？”
青瑶转过头，往前面走。
院子花圃里的花飘着香味，在夜色中花香让人迷醉，如果是与心爱的人在这里散步，哪怕是一起看着夜色，也会心情怡然。然而不是这样，她来恳求严锋，然后被严锋嘲笑。
她不应该来找严锋。
她只是想帮朱莉，即使朱莉没有这个新闻，蒋宁跟男人的照片也会被别的记者拿到，所以不如让朱莉拿到这个采访。
严锋坐在院子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在旁边。
青瑶迟疑，但想到朱莉，她走了过去。
佣人端过来一杯饮料，把饮料递给青瑶，青瑶愕然抬头。“谢谢。”有些慌措。
她不习惯别人待她这么体贴热心。
他看着她。“你这个女人，不愿意说来这里是想见我？”他问。
她讪讪地坐在他的旁边，喝了一口饮料。
他问她，“想从这里搬出去，这样跟别的男人约会方便？”
青瑶摇头，他喜欢误会她。
然而他误会也是有理由，他自认为他配得上她，值得她喜欢，然而她没有对他动心，一定是想着出去找别的男人。所以才坚决搬出去住。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她浑身一震，把身子移到另一边，与他腾开距离。
严锋皱眉凝视她，啼笑皆非。他忽然有兴致开她的玩笑，“你说我们是朋友，朋友借个肩膀也不可以？”他朝她扬了扬眉。
青瑶说，“我当然愿意跟你做朋友。”做朋友比做情侣自由。
“是吗？”他玩味地问。
她点头。
他打趣她，“以前你不屑跟我做朋友。”
青瑶的脸尴尬地绯红，以前他看不起她，她也看不起他。然而现在她却愿意跟他做朋友，是不是没有以前那样对他厌倦，他们或许可以一起聊天。
她微微笑，有些羞涩。她说，“我们当然是朋友。”
他看着远处，手里晃着酒杯。过了半响，他说，“我可不想跟你成为朋友。”
青瑶抬起了头。
他没有看她，继续说，“我不屑跟你做朋友。”
她闭着嘴唇，低着头，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是的，他是星远集团的老板，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交朋友也要看背景跟身份，她自然是不配跟他做朋友。她为自己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而想跟他成为朋友感到羞愤，不是对他生气，而是对自己。她应该知道，他这样的人不屑有她这样的一个平凡朋友。
呆坐一会，气氛更加尴尬。她想现在站起来就走，但又显得不够大方，只好坐在那里，坐在严锋的身边。他沉默的气息也带着慑人的逼人气息，她坐不住在那里，又不好意思站起来。她在踌躇。
夜色静谧，青瑶望着花圃里影影丛丛的树，不禁想起周意。她的神情恍惚起来，带着寂寥。
她不知严锋在打量她，等她转过头，他问她，“你在想什么？”
她讪讪地，“没有。”
“不，你在想着心事。”他坚持。
她赔着笑脸，“想着要怎么才能从我这里拿到蒋宁的照片。”
“是吗？”他朝她眯眯眼晴。
青瑶不说话，喝了一口饮料。
他看着她，“有时候我不懂你。”感慨。
青瑶诧异，他也会这样说。她笑，“我也是，我也不懂你。”
他凝视她的眼晴，目光在夜色的灯光中闪烁。他问，“要不，我们让彼此了解对方。”
青瑶偏着头，想了想，她问，“做朋友就会慢慢认识对方。”
他笑，鄙夷地皱皱鼻子。他把手放在鼻子上，摸着鼻子，显得比以前顽皮狡黠。他说，“做朋友不比做情侣，情侣比朋友更了解对方。”
他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她不想挑衅他，耸耸肩附和着说，“朋友也能了解对方。”
他说，“不，情侣一起吃饭一起亲吻，朋友能亲吻吗？”转头痞气地看她，“不亲吻怎么了解一个女人？”
青瑶的脸红了脸，但不想被他看出她的羞涩。她笑了笑说，“男人跟女人亲吻不见得能了解一个人，在酒吧认识一个靓女也会跟她亲吻，这样也叫认识一个女人？”
他双眼炯炯有神凝视她，微笑不语。
他的笑暖味深意，青瑶别转脸。
他的心温柔地飘着涟漪，他好笑地问她，“你不敢与我对视？”
她低着头，双手抚着饮料杯子。
他说，“你怕我亲吻你？”
青瑶不想被他看扁，她抬起头，自嘲地说，“我不想成为你那些女人吃醋的对象。”
他摊摊手，朝她扬起眉，“我没有女人。”他说，语气认真。
她只好笑。“只要你想找女人，不会没有女朋友。”
他苦笑。“我找你，可是你不答应。”虽然是苦笑，但神情却又些得意，仿佛只是在打趣她，逗着她玩找乐趣。
她牵牵嘴角，站起来。“我要走了。”
他看着手表，对她点头。“跟你聊天不一会就到深夜。”好心情地朝她眨眨眼睫毛。
青瑶被他逗笑，她很少见到严锋这副自然跟她聊天的模样。她记得他的冷脸跟冷漠。自然，他高兴也不是因为她，她没有这个能力哄得他开心。不过他高兴，她也不想让他不高兴，谁喜欢见到别人就是冷脸？
“今晚就在这里住？”他试探地问她。
她笑着说，“我的行李放在朱莉那里，今晚我也住在她那里。”
“没有找到房子？”他扬眉，凝视她。
她笑。
他对她摇摇头，一副看不起她现在这个模样，她是来找他拿蒋宁的照片，现在她却闭上嘴巴不提这件事情。他挑衅地，“你不是很为朋友吗？不想要蒋宁的新闻？”
她没有说，他却主动提起。
她诧异看他，她是决心不再说起蒋宁的事情，不想让他不高兴，但他既然开了口，她仍识趣地不说。他是在试探她，然而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就生气。所以，对于蒋宁的事情，她仍闭着嘴。
她摸着脑袋，笑说，“朱莉是记者，如果她想得到新闻，她自然要付出心力。”
他愕然抬头看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你是说朱莉如果想得到新闻，就要让她自己去付出心力，而不是用另一个方法轻易拿到蒋宁的新闻？”
青瑶点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她也不想欠严锋一个人情。
严锋苦笑。“你跟我算得这么清，无非是不想让别人误会我跟你的关系。”他那么聪明，说得直接。
青瑶对他有点诚服，他算是有一点点明白她的心意，她以前他不懂她，只会骄傲地让她做他的女人。
然而周意，她喜欢周意那么多年，不见得周意就能明白她对他的这份喜欢，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