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放狗啊,咬死咱赔钱。”
“不敢啊,老郑和李大宝都被省里严查撤了,没人罩咱们了,你不回来镇政府的天天上村里来晃荡,冷松那秘书小罗现在当镇长了,可牛逼了,呜呜呜……你家柔柔和丈母娘昨天都给人家打了,他们说靠山村风气不好影响了十里八乡,但打人的那几个女的根本就不是别村的女人,是市里摔角队的,刘颖都四个月了也被扔个跟头,现在还在医院查流产呢。”
刘飞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走的太急了,家里的事甚至都没安排好,现在可好……
他将手机塞给小贝,脚下的油门忍不住踩踏到底,车速和他的愤怒一样即将狂飙。
村口大路上,刘飞已经看到自家门前停着的几辆车,一辆雷克萨斯和另外一辆保时捷,将柔柔的迈巴赫夹在中间,他有心加速过去,却被正在路旁割草的老宋摆摆手叫住。
再见刘飞,老宋无比激动,手里挥舞着镰刀就扑过来了,小贝吓得靠在椅子上没敢开车窗。
小贝按下车窗,挑挑眉任由埋汰的老头子给自己一个拥抱,承受他几下拍打之后,才开口:“干嘛呢?想我了?”
“小兔崽子,原来你没死呀,那市医院怎么给出死亡证明了呢,刚才不是看到你这奥迪有影子我都不敢靠过来。”
刘飞一愣:“谁说我死了?走之前我不说我出差的吗?”
老宋吧唧嘴:“罗镇长他们呗,就是冷副县长那狗腿子小罗,现在是咱们天水镇长了,可牛逼了,一天天带着考察队在村里转悠,你说你考察矿产就考察呗,天天带领导在孙霞那超市吃喝,完了记在咱们村支部头上,大队部都咱们养殖场出钱呢,老秦昨天查账说不让给那帮犊子……哎呀对了你快回去,这两天你家可热闹了,天天有市里的小流氓到你家去,柔柔都不敢一个人在家,你看你看——”
老头刚伸出胳膊指指,刘飞的奥迪已经嗖一声冲了出去,到村口好多村民都点头微笑看过来,刘飞按着喇叭一路点头。
拐过村南街,他加加油冲到自家门口,将车靠近一些堵在雷克萨斯后面,倒车镜内,梁二孙阳一帮人出现,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拎着铁锹锄头。
刘飞下车后对亮子挑挑眉:“斧子不行,那是凶器,张嫂家大门口有板砖。”
亮子兴高采烈:“你回来啦?回来就好了,俺们也敢打人了。”
梁二拍拍刘飞肩膀:“昨天被江北村的打尿了,你可算回来了,孙霞在里面陪着柔柔呢,我先进去都打出来。”
刘飞摇头:“不用不用,美女嘛谁都喜欢,我也喜欢,进去凑个热闹。”
孙阳身后,周同就感觉迷糊:“那是你对象,你也跟着调戏呀?”
刘飞点点头,自己先走进去了,进院子看看院内空着,太阳伞没精打采的撑在那,两个月风吹暴晒已经褪色许多,下面矿泉水没动,饮料红酒都被开口喝了,半瓶半瓶的摆在那,地上还有零食的包装袋随意扔着,就连自己那躺椅上还丢着一件不知是谁的衣服。
他抓起来往地上一扔,吧嗒一声,好像是手机屏碎了,刘飞也没在意,抬头看向撩开纱帘露出正面的孙霞。
孙霞就跟见上帝一样,眼圈一下红了,“回来了……”
她身后,伸出来一只带纹身的胳膊,一个没见过的三十几岁青年推开孙霞看向刘飞,“谁呀?哎呦我擦,谁特么把我衣服扔地上了,我手机。”
他急匆匆走下台阶,刚刚站着的位置换了秦柔柔,她看到刘飞之际,那种表情让刘飞心里好酸。
秦柔柔两个多月来的焦虑担忧和彷徨,一下顺水冲走,她比较倔强,忍着没哭却忽然转向身后看屋里一眼:“我朋友来了,你和罗三炮赶紧走。”
屋里炕上,之前的雷克萨斯青年坐起来,伸展懒腰看向窗外,看到刘飞之际也是一愣。
他抓了自己的外套走出,“擦,阴魂不散啊,柔柔,你家亲戚呀?”
秦柔柔:“你管着么?这是我大伯哥。”
刘飞有哥哥?小青年上下看了刘飞一眼,走下台阶之际,那抓出手机的另一个青年瞬间怒了,“谁特么干的?我这可是哦跑,你呀?”
他说着看向刘飞,刘飞点头:“我哪知道你衣服里有手机呀,这躺椅除了刘飞谁敢碰,谁让你把衣服放上面的,柔柔啊,刘飞都不在了,跟我走吧。”
“好啊。”秦柔柔雀跃欢腾起来,拎着裙摆从台阶上小跑下来,两米外就飞扑撞向刘飞。
刘飞伸双臂将她抱住,任凭柔柔的两条腿死死夹在他腰上,闭上眼睛呼吸着秦柔柔身上和发丝间的味道。
“去他爹的王者,还是柔柔好,这辈子也不走了。”
“老公,我先不哭,把这两个恶心家伙揍一顿吧。”
“嗯,哪的?”
“那个是信和商业大厦的老总小舅子,那个是煤老板,有钱,都说跟我处,烦死了。”
“行,先下来我去揍。”
“不下,我看到二哥他们藏外面了,让他们打。”
刘飞点点头,越过还在发愣的俩男对大门口打个响指:“揍吧,然后拖鲶鱼坑去,用铡刀切碎点喂王八。”
到此刻,如果那雷克萨斯再反应不过来那就白混了,起初还以为秦柔柔和刘飞大哥有一腿的他,看到大门外豁然扑进来一群村哥,顿时慌了,朝着老叔家的西墙就要蹦上。
哗啦!
白苏苏一盆水浇下,头上还挂着一条粉红色内的雷克萨斯被孙阳铁锹拍倒,后脑勺呼呼冒血。
秦柔柔仍旧搂着刘飞,闭上眼睛不看但小白牙咬紧咔咔响,她对这种人已经狠到骨子里,打死了正好杀鸡儆猴。
亮子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此刻终于可以露脸了,让猫哥和周同按住对方的腿用镐头在膝盖上狠狠一下,骨头茬子撑出来,在血浆中森白森白。
梁二和另外俩人追着那纹身男跑出大门,对方趟着稻田地跑两圈,最后钻进了了自己的保时捷里,车窗关上以为自己暂时安全了,毕竟打架是不敢破坏这些贵重车辆的,谁料到,他刚摸出手机拨了一一零,挡风玻璃被一块大石头砸个粉碎,接着,左侧车窗也被敲碎。
“出来——”
“尼玛的,都欺负我们靠山村是不是?出来——”
“滚出来,今天就弄死你们,不是想要惦记我飞嫂吗,让你一大早就来敲门,我擦……我擦……”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我有的是钱我要高你们,我把你们都送进……啊,救命啊——”
小贝实在看不下去,从奥迪上下来将梁二推开,对村哥小冯瞪眼吓开,“你们傻呀,杀人是犯法的,打死了谁去坐牢?笨,放火烧啊,烧死了就说他这车出了毛病。”
梁二深受启发,用片镐将对方油箱盖撬开,往保时捷上哗哗浇油……
村民里外三层围拢,众目睽睽下,梁二就要点火。
打火机刚刚亮起,被一只手握住熄灭,刘飞牵着秦柔柔的手看看破碎车窗内的纹身青年:“煤老板啊?”
“啊……你们想干啥?你们不怕王法啊,我没碰你媳妇呀。”
他此刻才反应过来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刘飞,他没死,传闻是假的,自己是来送死的。
刘飞搂住秦柔柔的细腰,低声凑到耳朵边:“碰你没?”
“碰你妹。”
“真的,有没有。”
“你别骗我啊,我可在意这事。”
“没有,真没有,哎呀一会儿给你检查还不行。”
刘飞满意了,对梁二几个挑挑下巴:“行了,挖煤的不比咱们挖金子的,攒点钱也不容易,俩腿打断扔村口去得了,给个手机让他自己找救护车。”
梁二答应一声,身后,小冯几个抢着去干,这几天被吓蔫了,今天过把瘾。
几个人把对方扯出车内,不出来就用镐头一顿捅,捅的满嘴都是血,死活给拖出来拽到大树下,用石头一下下把俩腿砸的血肉模糊才用小推车给推倒村口,把他自己那第二部手机扔那了。
没多久,天水镇派出所呜呜来到,四辆警车到刘飞门前,下车的是个挺瘦的所长,刘飞看的眼皮跳,这东西已经见过,好像是孙俪的手下,现在孙俪下课了,他竟然牛逼哄哄起来。
七八个警员来到大门口,看看刘飞大门外树上还绑着的断腿雷克萨斯,所长李彭顿时怒了,用手指着衬衫染血的梁二:“是不是你干的,拷上,弄上车,还有谁?”
老宋手里镰刀一丢,穿着皮裤浑身湿漉漉的他狠狠咬牙:“还有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还特么放风说刘飞死了,那帮犊子就敢上门欺负人家媳妇欺负我们村儿,我打的,拷我吧。”
西屋老叔也推开老伴:“还有我,我六十五了,抓我吧。”
白苏苏手里抓着一条窄窄的粉红色内内,刚才正在家洗裤~头,她一盆水给跳墙要跑的雷克萨斯冲了回去,把自己内内才找回来。
“那水是我浇的,他调戏我偷我裤~头,这不就是这个,这是物证。”
老楚也跟着举手:“还有我,我用镐头砸的他腿,死样早知道砸脑袋了,俺们就是老农民没文化,谁给好处俺们就帮着,谁欺负俺们就不乐意,拷我吧,你收铐子够不够?”
“对还有我。”后街老孙头,他从来不觉得儿子孙阳有种,今天暴打别人后才觉得儿子长大了,自己老了进去不要紧,儿子必须在外面幸福过日子。
梁子老妈也举手:“俺家老头在打药没来,我刚才用绳子捆的。”
“还有我。”
“别跟我抢,小推车是我家的,带走我吧,窝头年轻时我也吃过,有啥了不起的。”
孙霞爹也晃荡着一身酒气走出,对李彭挺着将军肚,“我早晨就喝了,没意思找个人打几下过过瘾,你们车来少了能拉下吗?”
“就是,有能耐叫军队,俺们靠山村人就牛逼。”
“我们就是牛逼,打流氓还有错了。”
李彭怒着掏出手枪,刚才有人报警的时候就说明了此次是刑事案件,所以,全员配枪。
他用枪口指指所有村民,对孙霞的胖老爹哼道:“这是要聚众抗法呀是不是?跟国家作对没什么好下场,今天不交出打人的,咱们秋后算账,我们会回来的。”
警车呼啸,拉着雷克萨斯和纹身男去迎救护车,出血太多,不救来不及了,在辖区内如果死人的话,他这个刚刚上任的所长就要下课。
刘飞踩着石头上了自家的围墙,把手里绑人的染血绳子在头顶摇晃一下,喊道:“今天我回来了,多谢老少爷们大爷大妈,放心,回去都别埋怨孩子,孙阳亮子小冯他们是好样的,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咱们靠山村了,大家都回吧,我刘飞有一口气,也不会让派出所把他们带走半个,放心吧。”
“回来了就好啊。”
“真以为你死了,镇政府小罗那帮犊子,还拿着你的死亡证明到村里贴,把中心街都贴满了。”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吧,人家刚回来小两口有话说呢,刘飞呀,明天杀猪吧,我都想吃猪肉炖粉条了。”
“杀,二哥这事你帮我记着,明早买几头肥猪回来,在村支部大食堂开,学生妹开学吧?家里有补课的跟老师请个假,都在家吃猪肉啊,孙姐,你列个单子,超过六十岁的不能吃肥肉,带两只羊,一人分二斤精羊肉给送去,今天谢谢大家了,谢谢谢谢。”
人群哈哈笑着散了,就剩梁二孙阳几个,在水池里弄些清水冲洗身上血迹,小贝还扒拉一下水中的大河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