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你我同样身为母亲,也该知道珍惜的不易,答应你的我定会做到,也请你好好善待这个孩子,无论最后法律随你的惩罚是什么?我只想提醒你,无忧无虑的过日子才是最自在的,肩负着愧对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沉重。”
经过尹凉薄苦心婆心的劝说,夏葵琳的情绪也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偏激了,虽然眼角还带着泪光,不过却显然理智清醒了不少,他伸手下意识抚摸着小腹的位置,曾经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带给她的只有灾难,所以她不止一次希望孩子能够离开,包括上次故意装作被尹凉薄推到,她也特别希望这个孩子不要继续纠缠了,然而,第一次,她也好像慢慢体会到了身为母亲的喜悦跟幸福,这种感觉会伴随着她度过接下来那段难熬的日子,虽然可能会很辛苦,但她想好了,在如何的辛苦都好,至少孩子会伴随在她身边,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去面对,心情自然顺畅了不少。
不过,就在顾氏一顿混乱,本以为能够恢复平静时,顾母那冷嘲热讽的尖锐嗓音,却忽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哟,这顾氏倒还真惹恼,这幅画面是什么意思?有人做错什么了吗?夏小姐,杀人犯的身份显露无遗,在顾氏已经很难再继续蒙混下去了吗?”
“你,是你报警的对不对?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不然这些警察怎么可能这么快查到我身上?”夏葵琳看着不远处的顾母,忽然紧皱眉头,刚才她糊涂的给她打了电话,跟顾母交换的条件,就是让顾母摆平杀人的事,因为就在昨天,辛蒂利用监狱的电话,偷偷给夏葵琳打了个电话,说是警察还在继续调查案件,让她小心些。
然而没想到,夏葵琳那样信任的顾母,却到头来在知道她的秘密后,直接报警了,夏葵琳恨不能立即掐死顾母,让她一起去陪葬!然而,她现在的境况却是四面楚歌,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顾母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瞪她,故意姿态嚣张的说:
“从道义上来说,知道你做了错事给警察指路,是我身为居民应该尽到的责任,而从你我相识程度上来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始终都看不顺眼吗?怪就怪你错信了我,当然了,这也只是你愚蠢的表现,不能埋怨我的背叛,你是个杀人犯,怎么可以继续留在我们顾氏呢?万一给我们顾氏的名誉上造成损害的话,那这个责任谁能承担得起?首先夏小姐你就承担不起吧?”
“你果真就像传言中的一样可恶,不对,应该比传言中更加可恶!”夏葵琳忽然抬头大笑起来,听到顾母的话,她还能说些什么呢?没错,如果不是她自己找上顾母的话,也就不会给她揭发她的机会,但那时候的夏葵琳被仇恨的感觉蒙蔽了双眼,只感觉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如果不发泄这种情绪,她可能早就疯掉了,时至今日,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顾母优雅的踩着高跟鞋,在保镖的陪伴下走上前,忽略掉顾席爵跟尹凉薄,直接询问前来带走夏葵琳的警察,并且说:“怎么样?我报警的时候,当时还揭发了尹凉薄私自窝藏嫌疑犯的事情,你们去过顾氏上上下下查证过了吗?顾漫纶人呢?不要告诉我说你们还没有任何动作?”
“这?”警察们面面相窥,再怎么看,这好像都是有钱人家的家庭内部矛盾,警方实在有心无力参与,于是只能劝说顾母:“夫人,这毕竟是私人住宅,我们是没有权利在得不到搜查权的情况下,自私搜查的,还请夫人原谅我们的无能为力。”
“没有搜查权?证人就在你们面前呢,还需要什么搜查权?赶紧去把顾漫纶给我带回来啊!”顾母不听警察的解释,只是指了指还坐在地上的夏葵琳,质问说:“你来自己告诉他们,刚才是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揭发顾漫纶就藏在顾氏?并且还跟尹凉薄有着难以割舍的联系?你快说话啊!哑巴啦?”
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夏葵琳说话,当然,她的话对所有人都很重要,顾席爵紧缩眉头,专注着夏葵琳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直到最后都执迷不悟,而顾母的嘴边还带着讥讽的冷笑,她似乎已经打定主意成为这次内战的人生赢家,尤其是在多了夏葵琳这个神助攻后,就更是不亚于如虎添翼。
然而,在沉思半响后,夏葵琳却忽然微笑看着顾母,一脸无辜的模样,提高些声音对警察说:“天呐,董事长你到底在乱说什么?就算席爵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你想铲除他,也不要连累我好吗?再者说了,就算你早有打算,是不是也该将计划提前通知我一声?现在莫名其妙的对我发问,我还真的有些懵了,完全不懂你的意思呢。”
“你说什么?你竟然跟我来这套?”顾母没想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被夏葵琳的一句不懂,完全乱了她的整套计划,她弯腰,一把捏住夏葵琳的下巴,用半威胁的语气警告说:
“你现在是不是还搞不清楚状况?你即将要被当成杀人凶手关进监狱了,而能够救你的人就只有我,你却跟我的计划背道而驰,难道真的不怕我让你在监狱里腐烂为止,都别想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被捏着下巴的感觉,让夏葵琳感觉到一股油然而生的羞耻感,纵然很是疼痛,但他依旧尽可能装作不在意,嘴角的微笑也并不输给顾母,不,应该是更显得张扬,“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威胁我帮你做假证,这本身也是一种犯罪行为呢,聪明的伯母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说完,夏葵琳望向一边的警察,用一种求助的口吻,楚楚可怜的继续呢喃:“警察先生,难道你们看见我被欺负了,也不闻不问吗?她这是在威胁我吧?我可以在法官面前告她吗?”
“这个?董事长,还请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看在顾氏颜面的份上,这次我们可以当做没看见,但如果你继续要对嫌疑犯威逼利诱的话,那我们就不得不介入调查了。”警察其实也很为难,毕竟顾母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而且还是顾氏的董事长,一旦得罪的话,他们的处境也会很难堪,可是,又不能视而不见,所以只好这样不轻不淡的警告着。
果不其然,顾母不愿意继续趟这趟浑水,只能被迫放开夏葵琳,但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找上门来,不会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后就轻易离开,看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她高傲的对身边的保镖吩咐:“你们现在就去小树林给我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务必要给我找到顾漫纶的人,无论活人还是尸体?找到后就马上带到我面前来!”
“属下遵命!”保镖得到命令后,就要前去搜寻,但是却被顾氏的警卫们挡住了去路。
随后顾席爵走到顾母面前,嘴角有种似笑非笑的神态,故意说:“这副嚣张的姿态该不会要在我家里持续下去吧?别忘了,这是我住的地方,就算你现在是顾氏董事长,也容不得你放肆!”
“大胆!席爵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养母!于情于理你都不该用这种不尊重的语气跟我说话,还有没有规矩了?”顾母气的跺脚,狠狠瞪着眼前的顾席爵,咬着牙继续训斥说:“而且你家又怎样?还不是顾氏的财产?我是顾氏的当家人,以身份来说也该保护你们的安全,现在警察通缉的嫌疑犯,很有可能就在这里,我做长辈的,帮你们多注意点也是应该的。”
顾母找到的借口,可以说是顺理成章,换做普通人的话根本找不到一点破绽,然而顾席爵却是铁了心的不让顾母的人靠近小树林一步,毕竟现在顾漫纶就在里面,如果被抓到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必须要保证顾漫纶的安全。
冷笑着,面对顾母的‘好心好意’,顾席爵继续丝毫不领情的反驳说:“做长辈的你,忽略掉顾氏那么多的重要文件不处理,倒忙里偷闲来我这里随便乱指责,乱冤枉?跟你的身份一样,你是顾氏的长辈,而我也是这栋别墅的户主,现在我不允许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乱反查我的家,这也没错吧?”
“你!”顾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顾席爵尽管一直以来都放浪不羁,让人很难管理,可如此的态度强硬却还是第一次,她轻轻眯眼,好像狐狸般狡诈的警告着:“别跟我来挑字眼这套,顾席爵,我现在以顾氏董事长的身份命令你,赶紧把顾漫纶给我交出来!不然的话,你的名字就会从顾氏的族谱上消失!从此你不再是顾氏的子孙,以后顾氏的未来,也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敢这么做就试试看!就算我不在顾氏任职,可也有着顾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有什么资格将这部分股份给抹掉?”顾席爵紧紧握拳,顾母已经不止一次挑战他的忍耐底线,如果不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那顾席爵肯定早就一拳头挥上去,现在要他控制住怒气,显然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不过,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不远处,却忽然传来顾漫纶疲惫的声音:“不需要为了我放弃所有,顾席爵,我有信心坦诚我是问心无愧的,证据已经交给你了,我在警察局等你来证明我的清白,记住,顾氏可以没有我,但是父亲临终前的遗愿,却是可以让你成为顾氏的新任董事长,就算这场战再难打,你也一定要赢,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选择,明白你现在的任务巨大了吗?”
“顾漫纶你疯了吗?”尹凉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顾漫纶竟然会自己走出来,顾席爵迄今为止跟顾母的纠缠,都是为了保护他,而他呢?一个现身,就直接将顾席爵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当顾席爵却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尹凉薄,每一句话都显得很理智,他摇摇头,低声提醒着:“顾漫纶现在身份是犯罪嫌疑人,你我都不能跟他牵扯上任何的联系,不然就再也没有跟顾母斗的资格,冷静下来,就像顾漫纶说的,他既然无辜,就不会真的坐牢。”
顾漫纶看着尹凉薄凄然一笑,那笑容里面好像还带着下定决心的绝望,他用唇语嘟囔着,每句话尹凉薄都读的清楚:“别担心我,大局为重。”
尹凉薄紧皱眉头,看着顾漫纶走到警察身边,伸出手臂,一边让警察给他戴上手铐,一边说:“我是顾漫纶,我跟你们回去。”
随后警察就真的带走了顾漫纶跟夏葵琳,先前还以为自己要战败的顾母,嘴角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她已然成为真正的赢家,谁都阻拦不了这种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