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欧阳绝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将匕首举得高高的,纵然早在来到房间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是为了洗刷自己之前所收到的羞辱,也一定要亲手杀了欧阳绝,可是毕竟从来都没有杀过人的落云霜,还是感觉心里忐忑的颤抖,不过,就在她矛盾的时候,床榻上,却忽然传来一阵阴冷的冷笑声,欧阳绝说:
“太师夫人看来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呢,刚才都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了,怎么还不动手呢?我们之间的感情应该还没有到这样亲密的时候,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你感到害怕了,是不是?”
“你,你竟然还清醒着?”落云霜听到欧阳绝说话之后,下意识的向后退几步,匕首也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声音,可是落云霜感觉此时此刻最恐怖的,并不是匕首落地的声音,而是她现在内心充满对这个危险男人的恐惧,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忽视。
可是,相比较于她的恐惧,欧阳绝倒是显得格外自然不过,他从床榻上站起来,除了脸色隐隐约约还是有一些苍白之外,根本就看不出来像是个昨夜才身中剧毒,生命垂为的人,依旧是那样妖娆万千的神态,他蹲在落云霜面前,伸手夹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嘴角带着的冷笑,似乎是在呢喃说:“就算本王真的睡着了,你觉得你区区一介弱智女流,就会有机会靠近本王的身边吗?别傻了,你真的以为本王的警觉性就那么差劲吗?”
落云霜想要摆脱欧阳绝的束缚,将下巴从他的指尖里面解脱出来,可是却发现欧阳绝的力气竟然真的是大到吓人的地步,无论她再怎样的挣扎,都没有办法顺利逃脱,下意识的咬紧嘴唇,她望着似笑非笑的欧阳绝,赶紧解释说:“绝王爷,你千万不要误会,其实刚才我没想过要偷袭你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绝王爷你对我这么关照,甚至就连我多年未能够完成的心愿,都帮忙完成了,我感激你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呢?”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前的杀气是本王自己感觉错了?”欧阳绝嘴角上扬着的弧度似乎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完美,可是语气里面却早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温度,他是个防范心理很强的人,纵然现在为了伪装,他必须要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可是在没有外人在身边的时候,他还是习惯了卸下伪装,表现出自己最为真实,也最为阴险狡诈的一面。
所以现在面对落云霜的时候,其实他对她的话是半信半疑的,毕竟现在罗刹女都已经死了,无论是被干爹手下的杀手亲手杀了?并且毁尸灭迹?还是被侍卫抓走,带到天牢里面折磨的没有人形?总之,他对落云霜所做过的事情,短时间之内不可能被任何人知道,就算是真的知道了,也应该是落云霜自己感觉肚子没有反应,才会察觉罢了,不过现在,他还是更加愿意相信落云霜还在他的欺骗当中。
冷漠的将她的下巴放开,在衣裳上轻轻的抹几下,似乎是在嫌弃落云霜的皮肤,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只顾的倒下两杯茶水,一杯搁在了手心里,而另外一杯则是推在了落云霜的位置,轻蔑的笑笑,道:“太师夫人大老远的跑来探望本王,大概也累了才对,这杯茶水就当是本王为了感谢太师夫人你的谢礼了,地上很凉,要是太师夫人你还想保住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的话,那么还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喝一杯热乎乎的茶水,暖和暖和身体吧。”
一提起孩子,落云霜感觉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再次被狠狠的戳痛了,她下意识的紧紧咬住嘴唇,握紧双拳,为了不被欧阳绝先看出什么端倪,而直接将她杀人灭口,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够按照他的吩咐,从地上站起来,来到桌前,但是面对那一杯香气扑鼻的茶水,她却实在是一口都喝不下,总是会联想到之前欧阳绝骗她喝下去的,那杯假的怀孕汤药。
似乎是看出来落云霜的不自然,欧阳绝一双丹凤眼中露出一抹怀疑的寒光,道:“怎么?这样香喷喷的茶水,难道太师夫人你竟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吗?说是怀孕的最正常反应?还是说太师夫人你已经偷偷摸摸的看过御医,御医叮咛你这样做的?”
落云霜知道,只要她现在一提起自己刚才去看过御医的这件事情,欧阳绝肯定就会立即杀了她,因此只能赔笑着解释说:“我知道自己怀孕的这件事情就已经足够了,而且之前大夫也曾经诊脉过了,听那些辈分高的婆婆们说,女子怀孕不需要常常把脉的,过了三个月之后,等到胎相稳定之后,再来注意也不迟。”
“嗯,你们女人之间的确要比我们男人考虑的还要更加的面面俱到呢。”欧阳绝稍微敛起怀疑的目光,不再理会落云霜是不是在喝茶?他就自己品味起上等的茶叶芬芳来,只是,喝完几口后,他再次抬起头,跟落云霜一双惶恐的眼神对视,笑着问:“不是来刺杀本王的,也不应该是来探望本王的伤情才对,那么本王倒是觉得很好奇了,到底太师夫人你这次来找本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个?我的目的其实是?”落云霜并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慌张的时候,可是急中生智后,她还是胡乱编造道:“其实我就是想要来问问绝王爷,监视帝女殿下的事情还需不需要继续了?毕竟我们之前曾经有过约定,要是我将帝女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告诉绝王爷你,绝王爷就会给我解药的,不是吗?”
“像你们这种人的心还真是贪婪无度呢,本王都已经让你怀孕了,可是你心里仍旧惦记着解药的事情。”欧阳绝似乎好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般,轻蔑的看着落云霜,完全不客气的说道:“不过,难道易磊轩都没有告诉过你,本王已经快要成为男嫔妃的事情了吗?知道男嫔妃是什么概念么?就是不需要你的任何汇报或者是帮助,本王就拥有了能够留在帝女殿下身边的机会,这样帝女殿下的一举一动即使不用你说,本王也能够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乖乖滚回你的太师府,当好你的太师夫人,要是再有需要你做的事情,本王会另外通知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在说落云霜现在已经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了,所以是被抛弃了的意思吗?想想自己身体里面没日没夜控制着情绪的毒素,落云霜感觉自己甚至都快要疯掉了,她赶紧跪在欧阳绝的面前,苦苦哀求道:“求王爷不要这样快就否定我的利用价值啊,之前我们约定好了的,一起联合起来除掉帝女殿下,而我们彼此得到想要的东西后,王爷你就会将解药交给我,可是现在怎么忽然出尔反尔了呢?”
“荒谬,之前本王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帝女殿下的心里根本就承载不下本王,可是现在,帝女殿下已经开始对本王敞开心扉了,既然如此,像你这种人在本王看面,也就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欧阳绝毫不避讳的说着落云霜失去利用价值的这件事,也根本就不将她所收到的折磨当成是一回事,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的计划能够一步一个脚印的进行着,就没有比这个更加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落云霜感觉自己的情绪甚至都快要崩溃了,原本她还对欧阳绝抱有最后的一丝期望,认为他既然能够给自己下毒,那么肯定也就会有解毒的办法,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喝完解药之后怀上孩子,可是现在看来,欧阳绝从来都不会将她的命运或者是性命当成一回事,想要从他的身上要解药,这件事相当于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要她怎么能够做到?
但既便是如此,落云霜也不愿意跟欧阳绝撕破脸皮,毕竟他手里还握有自己的把柄,这样贸贸然反目成仇的话,恐怕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太大实惠的好处,因此,她也只能够继续这样忍气吞声下去,站起身,她在欧阳绝的面前鞠躬,请辞说:“既然绝王爷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么我心里也已经有数了,感谢绝王爷之前的帮助,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报答绝王爷你的这份恩情的。”
说完,她不等欧阳绝再说话,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而欧阳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没有任何的挽留,他依旧优雅而又柔媚的品尝着杯子当中的茶水,直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的房里,只是那抹人影似乎并不是想要对他造成威胁的,见到欧阳绝之后,他反而是显得格外的恭敬,行李之后,禀报说:
“绝少主,按照少主的吩咐,属下一直都在暗中监视雪无伤的一举一动,今天朝堂之上,那些老臣们似乎是想要将一个镇国将军的儿子推给雪无伤,试图要让他成为雪国的第一位男嫔妃,以巩固雪国的势力,不过雪无伤却以考验那位公子一个难题为由,给拒绝了。”
“是吗?呵呵,这已经是本少主预料之中的事情了,雪无伤的性格,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接受任何男人的好意。”说话间,欧阳绝的眼神当中迸发出一抹残忍的痕迹,只要一想到还有别的男人在觊觎雪无伤的美貌,他就有一种嫉妒的快要发疯的感觉,直接命令说:“只是本少主却一向都不是好欺负的角色,那个什么镇国公子竟然有胆量图谋不轨雪无伤的美色是吗?那么你今晚就潜进他的身边,将他的男人身给废了,本少主到要好好的看看,成为太监的榛果将军的公子,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在雪国,在雪无伤的面前摇摇晃晃!”
“是的,少主,这点少主还请放心,属下一定会按照少主的吩咐办事的。”对于欧阳绝的这个命令,黑衣人似乎显得不慌不忙,也大概是早就了解到了欧阳绝一贯的处事风格,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者是人,就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