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犹如他,曾经无数次闯进别人的宅子,一把利剑挥舞着鸡犬不留的时候,他也曾经见过无数个人的眼泪,但是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最卑微,懦弱的代表罢了,是的,他并没有为此而饶恕他们,因为只有他们死了,他才能够活着!
听到那一声声犀利的言语,竟然就是从皇甫宇的身体里面发出来的,罗刹女忽然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似的,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颤抖的继续呢喃:“蛊,我求求你不要这样跟我讲话可不可以?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却还是要故意说出这种残忍的话,来让我伤心,难道看到我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真的一点都无动于衷吗?”
“我究竟是无动于衷?还是别的什么情感?罗刹女你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是吗?为什么这么多年的时间你依旧喜欢自己欺骗自己?我对你,只有兄妹同胞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情感,所以你就不要在继续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因为不管是现在?还是五十年以后?如果我们还很幸运的活着,你我之间的关系就会仍旧是如此,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改变!”说实话,听到罗刹女那样哭着呢喃的时候,他心里的确有一些不太舒服,但是这种不舒服也只限于兄长对待妹妹的,绝对没有别的儿女私情,这一点他能够很确定。
但是罗刹女仍旧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偏执的认为,是雪无伤的出现,才导致两个人的关系日渐欲下,如果没有她的话,说不定皇甫宇早晚都会有一天发现自己对他的良苦用心,心生感动,自然而然的接受她的心意,而不是像现在,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皇甫宇不愿意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想尽快回到雪国皇宫去,于是吩咐还瘫倒在门框边缘,此时此刻早就已经吓傻了似的小婢女,冷冷的吩咐说:“我之前吩咐你去取的靴子呢?还不速速取来?难道你以为下次因为你动作慢吞吞地,别人想要杀你的时候,我还会每一次都救了你不成?”
面对他的催促,小婢女好像是使了很大的一番力气才听见,她赶紧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腿脚仍旧有些发软,但仍不但再耽误下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看似默不作声的战场当中,如果说得罪了罗刹女就必须是死路一条的话,那么帮助皇甫宇,说不定还能够因此捡回一条性命,她着急的朝着衣物间的位置跑去。
而在那个房间里面,罗刹女跟皇甫宇的战争很明显还在继续,她跪倒在他的床前,想要去握住他的手,却被他避嫌似的甩开了,她抽泣道:“蛊,你好好想想我们童年的时光,有过多少我们共同经历过的美好回忆?我不信你竟然把那种记忆忘得干干净净,你想起来啊!快点想起来好不好?我没有太多要求的,如果你嫌弃我的身体脏了,那么有需要的时候去重新别的女子也无所谓,但是求求你,分一点你心里的位置给我,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好吗?”
罗刹女尽管也是从小就被干爹带进了地下皇宫,但是像现在这样苦苦的哀求,低三下四,还是第一次,但是为了能够挽回跟皇甫宇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她都愿意亲身去尝试,去经历,只要他能对她有一丝丝的怜悯,不再这样处处冷眼相对,她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罗刹女这一个小小的心愿仍旧是没有实现,皇甫宇似乎也已经对她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紧紧的皱眉,没好气的冷哼道:“怎么?现在你也想利用小时候的事情,而捆绑住我的手脚吗?罗刹女,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那些你认为甜蜜时光的童年往事,其实对我来说记录的就只有痛苦罢了,我们是在兽笼里面长大的,是践踏着别人的尸体跟鲜血成长的,现在生命都身不由己,你还想让我重新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时光?”
如果能够选择,皇甫宇宁愿这辈子都不要想起那些痛苦的日子,就好像是噩梦一般,她们会在他安安静静一个人的时候,不止一次侵袭着他的大脑,不断地啃食着他大脑里面最柔软的位置,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那些记忆的恶魔似乎还会展现出无头无尽的冷笑,让他感觉胆战心惊,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断不断的默默忍受着,希望能够有一天,他会真的如愿以偿失忆,这样的话,或许他才能够真真正正的从头开始吧?
大概是看出来他不耐烦的原因,罗刹女想也不想,不顾自己的委屈,就赶紧道歉说:“是是,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起那些事情,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蛊你不高兴的事情,但是请你答应我之前那个小小的要求可以吗?我可以没有这一身的武功,可以没有干爹的宠爱,甚至说是可以丢掉性命,但是我唯一想要的人,就是你!”
她那么一次次羞涩的告白着,就是希望得到皇甫宇一丁半点的回应,一位能够融化他那颗冰冷的就犹如是石头一般的心脏,可是事实证明,她做不到,皇甫宇的心脏除了雪无伤能够温暖之外,其他的人谁都不可以。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继续无休止的重复,罗刹女,你应该还记得在地下皇宫里面生存的规矩吧?那就是绝对不要对任何人产生真的感情!”说话的时候,小婢女也已经回到房间里了,只是她对罗刹女仍旧有些忌惮,所以并不敢堂而皇之的靠近,只是尽量将那杯丝绢包着的靴子放在靠近皇甫宇的位置之后,就不再逗留,逃也似的离开了。
皇甫宇也不怪她,毕竟害怕的心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通病,他尽量避过罗刹女,甚至就连两个人的衣裳都尽可能不要相互碰触,皇甫宇不顾伤口的疼痛,走下床去,穿上靴子后,又毫不避讳的直接在衣柜前换了另外一身衣裳,以掩盖住自己后背受伤严重的事实。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不再跟罗刹女说一句话,转身就准备要离开,但是这时,罗刹女阴冷的嗓音却从他的背后传了出来,不同于之前的楚楚可怜,此时此刻的她,才是终究恢复了那个在敌人面前叱咤风云,残忍无情的一面,她笑着问道:“蛊你这么着急究竟是打算要去哪里?难道是着急想要回到那个雪国帝女的身边?刚才你还口口声声的提醒我,咱们地下皇宫里面的人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产生真感情,否则的话,就是在被人找出咱们身上的弱点,从而一击毙命,但是转眼间你怎么自己反倒是将这种规矩遗忘了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大概是在外面完成任务太过疲惫了些,所以才会这样胡言乱语,这次我不怪你,早点回去歇着吧。”太过于明显的撒谎痕迹,皇甫宇并不是真的傻乎乎的听不懂,而是不愿意听懂,如果能够装傻,那么他宁愿就这样一直傻乎乎的生活下去,就当他对雪无伤的并不是真感情,就当他们只是陌路人,但是,他爱她。
听到皇甫宇这样说之后,罗刹女嘴角边的笑容不禁是更加的浓郁了,她不肯放过选择躲避的方式,来逃脱这个事实的皇甫宇,继续不顾他的警告,说道:“我在外面做事的确是很累了,但是在如何的疲惫,都没有蛊你给我的心痛更加难以忍受,既然你已经这样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心里面的那个人并不是我,那么我是不是也就可以大着胆子猜测一下,对方的身份究竟是谁?”
罗刹女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皇甫宇闭上了绝路,既然他的心里没有一丁点她的位置,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在心里面始终保存着他的秘密?至少,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能够放肆大胆的说出来吧?
但是,她的这个举动,如同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却是准确的激怒了皇甫宇,他猛的转过头,有一种充满嗜血气息的眼神瞪着她,逼问说:“告诉我,你究竟听别人对你说了一些什么?还有,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人看到了软肋,罗刹女嘴角的笑容显得更加冷漠了,天知道,曾经的皇甫宇根本就不像现在这个样子,他是个很理智又很有头脑的杀手,根本不会被任何人,任何话语所控制,就好像是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死角般,他可以随随便便游走在任何人的生命当中,但是现在,他变了,而且变得很是彻底,他不再没有死角,不再对杀人完全没有愧疚,仅仅就是因为他爱上了那只已经就在嘴边,唾手可得的猎物,雪无伤?
只是在欧阳绝身边听见,罗刹女虽然有种心痛欲裂的感觉,可是却也能够勉强忍住,但是现在竟然在皇甫宇的嘴里亲耳听到答案,她才发现,原来之前的种种疼痛都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真正的痛苦,是现在。
面对他眼神的威胁,罗刹女嘴角的笑容渐渐的从之前的冷漠,变成现在的苦涩,看着对面那个始终有一双警告眼神看着她的皇甫宇,她终于忍不住苦笑出声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蛊你真的对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帝女动了真情,那又会担心会被别人发现吗?就算我今天没有提醒你,难道你真的以为这个秘密会保留一辈子不成?你不是不知道干爹的做事手段,竟然公然违背他的命令,甚至还爱上了那只猎物,你觉得干爹会怎么想你?”
仅仅只是因为一部分巧合的原因,而不能够真的跟云国公主云流年成亲,这一点干爹就已经很生气了,甚至还用那样含有毒素的蜘蛛啃咬他,分明就是在给他最后一次的警告,要是他仍旧一意孤行的话,那么恐怕接下来干爹就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尤其如果说她爱上雪无伤的事情,被干爹知道的话,恐怕干爹会为了防止后患,直接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