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知道了。”相信易磊轩,要不是真的有重要的人或者是事,他绝对不会派人来找她,雪无伤点点头,可是才刚走出去一步,便又回头看着正被皇甫宇拎在手里,那只受伤的小兔子。
大概是读懂了她眼神的含义,皇甫宇依旧带着那样迷人的微笑,温柔的说:“这小家伙有幸能够被帝女你救下,也是它的福分,下官待会会将这小家伙送到帝女寝宫中去的。”
“嗯。”雪无伤很少遇见像皇甫宇这般,能够轻而易举的就看清她的心事,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具有危险的,毕竟她现在随随便便的一举一动,就掌控着整个国度的生死存亡,但能够找到这样一个人,她的心里还是倍感欣慰的。
小丫鬟在前面带路,雪无伤提着白色的裙摆,跟在身后往举办丧礼的大厅赶去,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出如此远的距离,一想到回去后,那种压抑的氛围,雪无伤就有些望而却步,可又不能不去,心里矛盾的时候,只听到小丫鬟脸蛋通红的,在前面不断自言自语说:
“帝女,刚刚的那位内宫掌事皇甫大人,长了一张很美丽的脸蛋是不是?我们许多姐妹都特意为他着迷,只可惜每每暗送秋波后,那位皇甫大人却没有任何表示,大概是喜欢他的女子太多,无从选择了吧?”
许多女子为皇甫宇着迷吗?雪无伤似乎能够理解他如此颇受欢迎的缘故,那张温柔似水的脸,以及说话时含笑的模样,任凭是哪个女子看了都不会无动于衷吧?只是,她更为诧异的是,他能够轻而易举看懂别人心事的能力。
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就算是碍于身份也绝对不能够跟他多过接触,此时正是继承皇位的敏感期,但又迫不及待的想有个人,能任劳任怨的听着她各种怨言,她盼望能有个敞开心扉聊天的事,虽然这个愿望看起来很渺小,但是对她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赶回大厅时,另外几个边境国度的使臣贵宾,也恰好抵达,易磊轩在中间做着介绍,说:“这两位是雨国,云国的贵宾,我们雪国与这两位国度是关系不错的盟友关系。”
雪无伤微笑着点头,两名时辰贵宾也是很有礼貌的跪地叩首,道:“雪国新帝女,我们对于先帝的去世颇感同情,希望雪国由新帝女执政后,三个国家的关系能够蒸蒸日上。”
虽然不太擅长这种交际,但雪无伤还是力所能及的一一回应着,雨国的使臣看起来很友善,可云国的贵宾举止却有些怪异,他不断的转头朝左右两边看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易磊轩也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下意识的将雪无伤护在身后,嘴角却依旧含笑着询问说:“使臣可是在寻找何人?”
“嗯,这个嘛。”云国派遣来的使臣看了易磊轩一眼,似乎有些犹豫地回答说:“敢问帝女,太师,雪国皇宫内是否有一名内宫掌事,名唤皇甫宇?”
皇甫宇?雪无伤下意识皱皱眉头,难道就是刚才在花园里面无意中碰面,丫鬟见了面红耳赤的那个男子吗?
易磊轩并没有注意到雪无伤眼神中的诧异,也没有着急回答,只是好奇的反问道:“无论我雪国是否当真有这为皇甫宇掌事,敢问使臣为何会想知道这个?难道使臣跟使臣嘴中所说的这个男子,是旧相识不成?”
“不不,小人何德何能?能够认识那样风华绝代的美丽男子?”说着,云国使臣脸上神情有些尴尬的继续说:“是我云国的公主殿下,自从上次来到雪国皇宫游玩,无意中见到这位内宫掌事之后,从此就茶不思饭不想,不瞒帝女,今日我国公主还随着小人一起前来吊唁先帝,可是说想请帝女开恩,让公主与内宫掌事单独见一面,不知可否?”
“堂堂云国公主,竟然会看上我雪国一个小小的内宫掌事?”易磊轩不相信自己耳朵刚才听到的,无论怎样看,两个人的身份都有些天差地别的区别,只是不知道这位叫做皇甫宇的内宫掌事,究竟为何有如此的幸运,竟会被那位传说中貌美如花的云国公主云流年看上?
只是,不等他在回答,身后的雪无伤却轻轻将他推开,站在云国使臣面前,语气清清淡淡的,却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她说:“此时正是我雪国先帝葬礼期间,无论是何事都还请云国贵宾暂时搁置,也请回去之后转告云流年公主,如果她同意,可以明天等葬礼举行完之后,再做打算。”
“是,小人在这里先代替我云国公主,谢谢雪国帝女成全。”说着,云国的使臣直接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其实他并非不知道,提出这种荒谬要求的话,很有可能会让许多人误会,也是云国公主云流年自我贬低身份的一种方式,毕竟对方是内宫掌事,轮身份,是绝对不会比一位公主更高贵的,但是雪无伤能够这样说,就已经算是保全了双方的颜面,这点让云国使臣感激不尽。
甚至就连太师易磊轩,都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吩咐丫鬟先带两位使臣入座后,他俊朗的脸上浮现出赞美的笑意,说:“帝女真是越来越懂得与人相处之道了,果然先帝没有选错人,微臣也是心服口服了。”
“太师你就不要在夸奖朕了,朕并非不知道朝廷之上,有多少官员在坐等看着朕出丑的好戏?可是朕的性格天生倔强,越是如此,就越是不愿意放弃。”不像外表看上去的这样柔柔弱弱,雪无伤是个越挫越勇的人,她尽所能的做到完美,尽所能的接管好这个皇位。
只是,心里此时却隐约有些失望的感觉,甚至就连云国的公主都在爱慕着皇甫宇,原来真的就像小丫鬟先前说的那样,皇甫宇的确是受到许多女子的欢迎,只是他,会不会也对那位云流年公主一见倾心呢?
看得出来雪无伤的神情中有些紧张,但却不像是刚刚接掌皇位时候的那种慌里慌张,不想亲自询问她的心事,离开她身边后,他特意找到了之前去寻找雪无伤的小丫鬟前来问话,当听到小丫鬟说,雪无伤刚才跟皇甫宇碰过面之后,他俊朗的脸上被镀上一层冷冽的色彩。
葬礼在有序的进行着,前来吊唁的人也很多,雪无伤尽量打起精神一一应付着,可是已经连续几日没有休息过的她,还是有些难以形容的疲惫。
好不容易坚持到告一段落,丫鬟陪伴她回寝宫去休息,易磊轩自动请缨,一律承担了之后的种种事宜,只是为了想让她睡个好觉。
可是她所能够暂时睡眠的时间也是稀少的,不习惯这种甚至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被人好像是看守着的滋味,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丫鬟暂时撵出寝殿去,自己则独自准备沐浴更衣。
可就在衣服脱到一半,露出半个肩膀的时候,寝殿的大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她隐约有些生气,终于不再忍让,皱眉训斥说:“朕不是吩咐过,不管是谁都绝对不准踏进来一步吗?难道真的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朕惩罚你们不成?”
“因为记得之前跟帝女的约定,所以下官才会冒昧进来,还请帝女恕罪。”原来推门进入到寝殿里面的,并不是丫鬟,而是皇甫宇。
现在的局面有些尴尬,皇甫宇手里面抱着已经被精心包扎过伤口的白色小兔子,看着眼前这个散开长发,衣冠不整,在水雾的缭绕下,显得有种近似梦境中的雪无伤,早就知道她很美,不管是穿上特质的女装龙袍后,还是现在换上一身轻松便装的她,都有种美得让人惊艳的感觉。
就好像是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着似的,皇甫宇突兀的走上前去,纤细柔嫩的指尖抚摸着她肩膀上那交错着的鞭痕,他有些心疼的问:“为何你从不对人讲这些伤?还疼吗?”
这还是雪无伤自从出生那日起,第一次被毫不熟悉的陌生男子碰触,忽然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她猛的向后退几步,险些摔倒,但是皇甫宇却眼疾手快,一把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两具异性身体相互紧靠的瞬间,明显感觉他的呼吸慢了半拍。
强忍着不适的感觉,他紧张的询问说:“帝女你没事吧?”
“朕,朕还好。”挣扎几下,见他似乎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忍不住提醒说:“多谢掌事你扶住朕,可是现在请放开朕,虽然你是内宫掌事,但是跟朕如此亲密接触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的话,或许会给大家都带来麻烦。”
虽然明知道这样去接他的好意,并不是最恰当的选择,但是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下意识地就很想逃开,就算她并没有真的讨厌他。
皇甫宇好像触电般的浑身颤抖着,随即放开她的腰肢,看着她那样仓皇从他怀里逃走的模样,就好像是一直受惊的小鹿,在尽量选择自我保护方式似的,他眼瞳中有些淡淡的微笑,将怀里的小兔子递上前去,说:“伤口下官已经帮小兔子包扎过了,今后小心饲养的话,应该就会很快康复了。”
“嗯。”雪无伤将衣服拉回到肩膀上,接过小兔子,它在一天的时间里面经历过太多,现在似乎有些疲惫,雪无伤将它放在椅子上后,它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不像别的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它的性格似乎跟她有些相似,都喜欢安安静静的独处。
皇甫宇准备告辞,雪无伤没有阻拦的念头,可是忽然想起云国公主云流年的事,她叫住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轻声说:“告诉朕,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那位云流年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