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小镇还有段距离,虽然走出了丛林,但附近还有零星的树林遮挡了阳光,但天色也慢慢变得昏暗下来。
吴哲在朝小镇方向行进时,不时从别处突然出现历练完返回小镇的强者。这些强者个个凶神恶煞,其中自然不乏有做奸犯恶之人。只要吴哲身上当真有宝贝,必定逃不了这些人的法眼。
“还好我聪明,先把三块黄金藏了起来。”细想之下,何止是三块黄金,要是当初太贪婪,抱走一箱子的黄金,也许半路会遇到事主也说不定。
那些强者眼里,吴哲的武艺粗陋的可笑,没什么可以注意的。也许吴哲顶多是个捡漏的,试图在冥魇森林里找到些别人不用的东西吧。
“天下豪杰我最强,可惜武功还不行,今天你瞧不起我,明天老子喝酒灌醉你。”吴哲岂能不知这些强者藐视的眼神,可没有办法自己实力确实不如人家。也幸亏身上没有人家掠夺的资源,否则没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被捅了几个窟窿。
人家是强者土匪,没有招惹吴哲已经算是幸运,吴哲没傻到自寻烦恼再去招惹这些人。
“小子,你一个人也来冥魇森林历练还是捡漏的?”一个头顶斗笠身披蓑衣的胡须男突然问话道。
这个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自从出现在吴哲视线内,就被吴哲快速上下左右全身打量一番。
“右手紧握利刃,左手藏在小腹附近,八成得了手杀了什么值钱的妖兽。”吴哲早有推论,如今对方也是孤身一人,想必有些能耐。
面对胡须男的问话,吴哲的嘴角拉开大大的弧线,更是赶紧停了下来客气的鞠躬,随即是摇头进行否认,断绝一切被误会的可能。
“和人约好了地点,结果迷路了。”吴哲觉得不说话也不行,索性补了一句。
胡须男面无表情,随即下意识点点头,加快脚下的步伐。
冥魇森林面积广袤,从不同方向走出,势必要去不同的地方。吴哲自己也不清楚,一会去的小镇是否曾经去过。自己隐隐有些后悔,不该为了所谓的黄金,真的失去和砺岳等人的联系。
“不对,我是被逼的,先是蒙面人欺负我,然后遭遇尸狼追杀。”吴哲理清头绪,暗暗给自己打气。
吴哲自我调侃之际,刚才还在身旁的胡须男,眨眼间不知去向,可见此人武艺的高强。
眼看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镇的轮廓,吴哲更是加快脚步,只是摸摸口袋心中悲喜交加。
吴哲的喜来自终于可以抵达安全地带,至少可以舒服的洗个澡,美美的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在香甜的睡上一觉。等睡醒后,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迎接新的一天到来。
可悲的是,住宿吃饭要花银子,扔掉自己身上这套破烂的衣服,换上新衣服何尝不需要花费银两。现在的吴哲身上半个铜钱都没有,估计到了小镇也就是混入马棚睡一晚上的命,至少大吃一顿更是一种奢求。
“该死。”前方的小镇距离越近,吴哲心里更是犯愁,走了几步路不时停下来回头张望,目光自然落在埋藏黄金的地方。
“算了,要是真把黄金带在身上,没准现在小命都不保。”吴哲自我安慰一番,加快脚步,不管如何先抵达小镇在说后事。
青阳小镇位于冥魇森林的东南方向,也算有些悠久的历史,具体的年头没人考证过。但青阳小镇的名声,吴哲先前在学校倒是从书本中读过一二。
传闻青阳小镇曾经出过几名强者,在此地立下了规矩,既是进入小镇者不可以动武起杀机,否则会遭到其他强者联合诛杀。
这个规矩真假吴哲是不清楚,但书本上如此介绍过,权且当做为真。
“自青阳立下规矩后,不少进入冥魇森林历练或者猎杀的各路强者,大都纷纷效仿,不管是在哪里,只要走出冥魇森林抵达最近的村落或者城镇,皆不可动武起杀机,违反者可以联合诛杀。”吴哲开始回忆书本上的介绍。
“去年的时候,好像有人不遵守青阳规矩,结果被人联合诛杀,人不仅被杀,携带的财物也被瓜分。”吴哲想着觉得好笑,这帮打着维护规矩的人,趁机抢夺别人的财物也是够过分的。
“至少在青阳镇是安全的,砺岳也不能为了寻我,特意来此地,就算真来了我只是小角色而已。”当初青阳镇创立规矩的强者先辈,也许早已埋入黄土中,但形成的规矩却被保留下来。
吴哲加快步伐,天黑前更是赶到城门口处。
和别处不同,其他小镇到了晚上,大都早早关了城门。而青阳小镇则无城门可关,一副巨大的墙草毛笔更是吸引吴哲的注意。
“青阳城内有强人,强人立规矩,弱者守秩序。”吴哲本以为是一首好诗,可读了没两句差点吐了,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不管如何进入青阳镇,至少自己暂时安全了。
走进之后吴哲才发现,街边和巷子深处,到有很多露天而宿的人。因为天色昏暗,吴哲倒是辨认不清这些人的面目,估摸不是逃避追杀落难于此的人,就是和自己一样遭遇。
‘青阳城立下的规矩,除了不许动武打杀外,还有禁止偷窃等,谁要是违反了被举报着实,会被砍掉手脚作为惩戒。’吴哲相信来青阳镇的大部分是有本事的强者,苟且鼠辈只是少数而已。
“你今天有活干吗?我今天走运了,帮着辽东的霍家搬运些不吉利的东西,霍家给了东街小饭店些银两,我晚上可以去店内饱餐一顿。连续三个月啊,哈哈。”
“我就倒霉了,哎。”
吴哲走过一条街角,听到黑暗中两个男人在交谈,却没有停下步伐。
吴哲要是没猜错,这个替霍家搬运所谓不吉利的事情,八成是替霍家埋葬尸体。至于尸体是霍家处理自家叛徒,还是杀死的仇家就不得而知。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地点肯定不在青阳镇,也许就在自己刚走来的冥魇森林。
青阳镇可不只有这些鼠辈,更多是强者。虽然昨天在青阳镇挥金如土的,离开这里后未必能活过一天,至少会有人顶替这些人的位置。
世人行色匆匆,无非为了利益二字而已。
吴哲饿着肚子,想着今晚的这顿饭还没招落,不由一阵苦闷。至于先前梦想的洗个热水澡,在睡在宽大的床上甜甜的睡上一晚更是一种奢求。
“看来晚上只能睡在路边了。”吴哲心里一阵苦笑,来到青阳镇只要你能拿出黄金,没人会追问黄金的出处。当然离开青阳镇后,是否有眼红者冒险截杀更是无人知晓。
“饿着肚子也睡不着。”看着各大酒楼高挂大红灯笼之际,吴哲更是看的心里痒痒。
别说兜里没银子和黄金,单是自己一身破烂的衣服打扮,估计连门都没进,就会被店内的伙计打发走。
“不成,饿着肚子可不行。”吴哲不傻,硬来既然不行,就实行软的一套。
醉香来客栈算是青阳镇首屈一指的大家,传闻背后的台面就是当初在青阳镇立下规矩的那几个强者。真伪无从考证,反正台子硬,不仅有茶楼酒水供应,还有豪华舒适的客房提供配套服务。
强者也是血性男人,吃饱喝足至于无处宣泄体内多余的能量,在女人身上发泄就成为合理的方式。
吴哲现在的心思,可不在什么女人身上,能混口饭吃才是上上计策。
“我用埋葬黄金之地一事,和醉香楼的老板作为交换,至少能换来些不菲的报酬吧。”吴哲心里嘀咕计算一番,反正那些黄金太过于沉重。若是换做自己,每天来回奔波,还要提防路上被人抢劫,说是一笔巨额宝藏,可未必有福气享受。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这个福气作为筹码,换来自己可以掌握的财富。
“那边至少三箱黄金,我不要太多,分一箱子给我,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有保证。”吴哲细算之下,也许消息传出后,埋葬黄金的真正主人会记恨自己。但有醉香楼出面,自己倒是安全无碍。至于砺岳,李强,刘浩等人,吴哲也顾不得太多。
吴哲打定主意,站在醉月楼门前重新梳理破乱的衣服,微微把脑袋从门口伸了进来,可身体还留在门槛外。
青阳镇的规矩说起来复杂,其实倒也简单。有钱就潇洒过,没银子的当鼠辈苟且过。因为这里有太多利益纠葛,附近的官府从不过问。
醉月楼此刻正是上客的黄金生意时段,那些四面八方来的强者,在外历经血雨洗礼后,也想在此处获得短暂的平息。喝喝花酒,逗逗美人,也许明天踏上征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你瞅啥啊,穿的像个要饭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醉香楼的伙计,一看吴哲这倒霉摸样,额头全是灰尘,脸上带着些血迹,便断定吴哲身上没啥银子,八成是刚犯了事跑来避难。
青阳镇的规矩摆在那里,对于懂的人而言这里是神仙之地世外桃源,对于不遵守的人而言,前一秒还苟且活着,也许后一秒就被人打成残废。
醉香楼正处于生意红火时分,店内的伙计忙的团团转,在呵斥一声吼便没人搭理吴哲,都以为吴哲会主动离开。毕竟青阳镇醉月楼,懂得都懂,不懂的被剁去手脚后,也没机会懂了。
“小二哥,有好事找你,绝无虚言。”吴哲倒是聪明,没敢直接跨入门槛,继续身体趴在一侧,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挥舞手指打起招呼。
‘哪里来的小小鼠辈,没银子还想来醉月楼捣乱’没等醉月楼的伙计出面,一个前来醉月楼消费的豪客强者,直接伸出粗壮的手臂,像拎起鸡仔一般,拽着吴哲的衣领,险些直接扔出去。
“大侠手下留情。”吴哲心里恼怒万分,可没办法是自己先坏了规矩,再说地方身高体壮,一身的装束显示绝非泛泛之辈。更吓人的是,此人身后还站着七八个同伙,个个身形彪悍目露凶光。
“砺大客官,你别和这个要饭的一般见识。”醉月楼的伙计一看事情要闹大,连忙出来打圆场。说是坏了规矩,可以自行处理,但毕竟是生意之地,真要见了血光不吉利。
“多谢小二哥仗义出手相救。”吴哲刚被对方放下,一边说着感恩涕零的话,另一边则是好奇这些人的姓氏,八成和砺岳有关。只是自己不方便多问,等这帮人大摇大摆进入客栈,吴哲更是被店小二一把拽到旁边的小巷子里。
“小二哥,我有笔生意想要和你家掌柜谈谈。”吴哲信心满满,那边至少埋葬三箱黄金,可都是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如今自己处境特殊,只要一箱子的黄金,算是吃了天大的亏。
“什么买卖,是不是有重要消息当做筹码要和我家主人交换?”店小二一副气势凛然的姿态,掐着腰肢横眉冷对笑道。
“对对,小二哥果然不是普通人,在醉月楼当个伙计真是委屈了你。”吴哲心中大喜,想着这笔买卖十拿九稳了。
“呸。”突然话锋突转,店小二张嘴喷出一口吐沫,幸亏吴哲反应快躲了过去。
“你有什么重要消息,是来青阳镇的某个强者豪客身上携带价值连城的珠宝吗?青阳镇什么规矩你不懂啊,不问来客背景,更不能打别人的主意。我告诉你,去年就有人搞这些事情,被我家主人知道后,直接灭了后丢给后院的看家妖兽当食物。”店小二身手倒也不简单,硬生生驮着吴哲来到醉玉楼的后墙,一时间两人骑在高高的院墙上。
“看到没有,那些毛发黝黑双眼凶狠的尸狗,可都是我家主人从冥魇森林抓来的尸狼驯化而来。你小子赶紧滚蛋,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丢进去。”店小二猛地一拍吴哲,吴哲从墙头上不稳,直接倒栽葱摔倒下来。
“砰。”吴哲在脑袋撞击地面一刻,下意识用手臂捂着脑袋,算是逃过生死一劫。可手臂遭了秧,被坚硬的地面划破了皮,加上猛烈的撞击早已淤青一片。
“谁在外面喧哗,不懂规矩吗?”院内突然传来一个老者不满的质问声。
“和叔,是我小六子,有个要饭的在前门帘捣乱,我带来吓唬一番,没事了你老忙着吧。”店伙计陪着笑脸,连忙翻了下来,带着鄙夷的目光瞅了一眼吴哲,正准备转身要走。
“该死的,我是来做赔本买卖,没想到遭人如此羞辱。”吴哲气不过,可打也打不过对方,倒是让吴哲无计可施。
突然吴哲想起先前那伙砺氏一伙,虽说吴哲和砺岳并不是一个阵营,只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语的理由暂时在一起。至少吴哲相信,要是这些人知道自己的经历后,也会把自己当半个朋友。
店伙计前边走,吴哲后边紧紧尾随。
“你小子真是活腻了,还因为规矩是假的吗?”店伙计停下脚步,面色凶狠的露出杀机。
吴哲清楚记得在学校时,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对青阳镇的结论是,此处无善类。凡是进来的,大都是身上背着血债逃无可逃,只能来此了了此生罢了。
这帮人聚在一起,要是没有强硬的手段压着,还不反了天。
吴哲更相信,眼前的店小二,没准在哪里犯了大事,才被迫来此地活命。
“小二哥不要生气,我进去寻个朋友总可以吧。”吴哲陪着笑脸,继而转化成严肃回复道。
“哪个是你朋友,说出来倒是让你进去,说不出或者别人不认,别怪我下手歹毒了。”这一番折腾,店小二早已失去耐心,直接露出阴狠之色威胁起来。
“就是刚才进去的砺氏一伙。”吴哲信心满满道。
“在外面等着。”店小二稍微有些疑惑,还是发了一句话,随即闪入楼内。
不多时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嘴里喷着酒气,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哪个来认亲戚的,走出来我瞧一瞧。”壮汉粗着嗓子吼了一声。
“大哥,是小弟我。”吴哲一看虽不是当初出手之人,但也是一伙的,连忙陪着笑脸憨憨走出。
“大哥,实不相瞒,咱们真是自家人。”店小二早已闪开,吴哲拉着壮汉来到旁,低声絮叨和砺岳认识的经过,更是把劫狱等事说的惊天动地。
“你当真认识砺岳等人?”壮汉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
“这还有假,我和砺珠还是好友。”吴哲一看对方表情,误以为此事稳妥,便开始夸夸而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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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先进去喝一杯。”壮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一把搂着吴哲,倒也不嫌弃对方寒酸破烂。
醉月楼单是从外面看,就足够豪华奢靡,进入内部更是金碧辉煌。
吴哲何时见过这个场面,眼睛早已看的花花绿绿,肚子更是馋的不断溜了口水。
等壮汉带着吴哲进入二楼包厢,连忙俯身领头前,低声耳语一番。
“大哥,都是自家人,刚才倒是小弟得罪了。”吴哲倒是不客气,自报家门起来。
“砺珠脖子上携带的珍珠有几串啊?”旁边有人问道。
吴哲倒是对答如流,毕竟和砺岳等人待过一阵子。
“兄弟饿了吧,多吃些,然后洗个热水澡,咱们慢慢详谈。”领头大哥面无表情,招呼来店小二,赶紧多端上新的饭菜佳肴。
“哈哈,我吴哲真聪明绝顶了。”吴哲心里得意,不管如何,先混口饱饭才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