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凿齿兄弟情深,邓秀心生感触:在义渠道监狱里能与自己交心的又有几人呢?
卢宏也是一阵心酸。他看了邓秀一眼,心中五味杂陈,竟没有言语。
这时,胡天齐从被骂的愤怒中稍稍缓过来了。他命令卢宏道:“邓秀反叛,就地正法。”
邓秀将目光投向卢宏。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心中叫起了同一句话:“我们是兄弟!”
看着两人心灵相通的样子,胡天齐不愿意了。他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举起佩刀,架在卢宏的脖子,说道:“你不抓他,就是同犯。”
卢宏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他慢慢的转过身来,伸手捏住刀尖,抵着自己的心脏,威严的对胡天齐说道:“不要指着我的头,请对准我的心。”
“你不怕死?”胡天齐说着,在手臂上加大了力道。
这时,被咬伤的凿齿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他伸手抹闭了兄弟的眼睛,愤怒的站起来,冲着卢宏吼道:“是你!”
胡天齐知道卢宏在监狱里的影响比自己大。他本意是让卢宏服个软,并不打算伤他性命。佩刀划破了卢宏的肌肤,几滴鲜血从刀尖流了出来,沿着刀口留下一道血痕。胡天齐心中一惊,佩刀脱手,丢在地上。
一缕阳光照到佩刀的刀面上,反射过去,刚好打在被烧伤凿齿的胳膊上。凿齿的伤口处冒出一股黑烟,接着一簇明火烧遍了全身。“凶手。”两个字刚说完,整个身体已经变作一个火团,跳了起来,朝卢宏扑来。
毕竟是兄弟。邓秀一把抓住卢宏后领,朝后拽去。那团火焰没有扑倒卢宏,落在地上,踩中佩刀,向前滑去,扑倒胡天齐。
胡天齐身体虚弱,无力躲闪,倒在地上,火焰顷刻间包裹了身体。
哀嚎着,翻滚着,挣扎着,一盏茶功夫后,地上多了两具烧焦的尸体。
这时,典虎扛着开山斧站了出来,说道:“卢大哥,他们劫狱,是坏人,得抓起来。”
卢宏回过神来,看向邓秀,面露愧色,说道:“兄弟,对不住了。”
邓秀微笑着点点头,放弃了抵抗。
士兵们缓缓压缩着包围圈内的空场地。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擒住吴哲一行人时,只听得地下一阵轰隆,空场地上陷出一个大坑,十几只蕴猪蹦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砺岳、李强、凿齿架着吴哲、刘浩、仇万跳进了坑中。
毕竟是兄弟,趁着士兵慌乱,卢宏一把将邓秀推进坑中。
地坑连着一条地道,砺岳一心只想着离开,哪顾得上地道通往哪里。他们在在地道里摸着墙壁走了小半天的时间,拐了几个岔道,终于看到了出口。
砺岳率先从出口中爬出来,出口前是一片浅浅的草地。砺岳伸手将其他人从地道里拉了出来。这七人筋疲力尽,随便往草地一躺。
歇了一会儿,吴哲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看到草地前是一排排的乔木。一时,觉得新奇,这草地的颜色和乔木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爬了起来,舒展舒展身体,同时四周勘察一遍。
刘浩躺着正舒服时,被吴哲一把拉了起来。他有些不满的说道:“干什么呢?”
“看!”
顺着吴哲的手指的方向,刘浩看到几丈外,赫然立着一座坟冢。“是胡将军的坟冢!”刘浩惊奇的叫了起来。
吴哲高兴起来,心里盘算道:下了山,早些启程,往南,走商道,穿昆仑山,路上走的紧些,一日的行程,入夜前便可赶到三道关。
草地上的五人纷纷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七个人相互搀扶着,踩着草地,走到跟前,顺着鹅卵石过道来到台阶前。
砺岳和李强并排踏上台阶,站到胡宗泽的坟冢前。他俩正要祭拜时,仇万颤颤巍巍的站到了两人身前。吴哲、刘浩、邓秀和凿齿也跟了过来。
七人在仇万的带领下,祭拜完胡宗泽,正要离开,却发现典虎带着二十多个士兵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身后,就等着祭拜完毕,实施抓捕。
话说郑燕批阅了一上午的试卷,草草吃了午饭,就回到了办公室里稍是歇息。
办公室里,闺蜜兼同事的李菲凑了过来,说道:“燕子,你猜我刚看到了谁?”
郑燕有些疲倦,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眯着眼睛懒散的问道:“谁呀?”
“风林!”
郑燕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李菲一脸的兴奋,淡然一笑,说道:“他怎么会呢。”
李菲立刻一本正经的晃了晃郑燕的胳膊,说道:“真的,我真看到他了。”
郑燕微眯着眼睛,说道:“这才几天呢?就想着了?”
李菲伸手往郑燕腰上一挠,说道:“没骗你。”
郑燕的身体本能的扭动起来,求饶道:“看到了,好吧。”一缩手,郑燕便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是休息时间,本姑娘要睡会儿。小妞,不得打扰。”
李菲的小嘴撅的老高,伸手在椅子上一推,不高兴的说道:“说的我存心骗你似的。”
郑燕这才提上心头,不由得坐直了身体,隐隐的,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他说他那里出了大乱子了。”李菲将一缕散开的头发束到脑后,继续说道:“你说好笑不,那里的……”
李菲回头时,见郑燕离了座椅,匆忙的跑向门口。她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郑燕应了一声,消失在走廊里……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都尉府后院搭建的戏台上,一个小生走着台步,舞着羽扇,唱着京剧。
“报。”突然,一个士兵奔了过来,正要上前,迎面被戏台前俩警卫拦住。
这小生停住了口中的唱词,眉头微微一皱,向台下看来。
那前来报告的士兵赶紧说道:“是风林,报告监狱里的事。”
这俊朗的小生顿时兴趣全无。他随手将羽扇丢给身旁一个文质彬彬的副官,对台下的警卫说道:“让他过来。”
副官接了羽扇,说道:“风林,监狱里的小队长。”
小生点点头,快速解开身上的戏服,抛给站在身旁的家丁。
副官也将羽扇搭在在戏服上。他凑到小生身边,说道:“都尉,我把他赶走?”原来这小生正是义渠府都尉洪锦。洪锦白了副官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两个家丁分别抱来一套军服和一双军靴走到近处。
洪锦招呼士兵,放风林进来后,在在俩家丁的协助下,快速的换上军服。
换军服时,风林走了进来。洪锦扭头对他说道:“仇万还好吧,让胡天齐多添派些人手,不能大意。”
风林立正,向洪锦汇报说:“报告都尉,凿齿劫狱,仇万跑了。”
洪锦已经套上衣服,正坐在椅子上准备换上军靴,听到汇报,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赤脚站在地上惊呼道:“什么!”
第一次见洪锦惊慌,两个穿衣的家丁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瞬间,洪锦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招呼两个家丁过来,扶着后背,把脚往军靴里一塞,半敞着上衣,小跑着朝院门走去。一边走,一边系上军服的扣子,好在他没有画脸,不然不知道要耽搁到多久。
风林,杨显,警卫和几个家丁跟在身后随洪锦走出都尉府后院,来到前门大厅。
“备马,去校场。”洪锦一声令下,开始整理军服。看洪锦的模样不过四十开外。他体格健硕,器宇轩昂。整理军服时,洪锦向风林问道:“把监狱里的情况跟我说说。”
风林将砺岳劫狱,仇万逃走,蕴猪叛乱简单的说了一遍。当他刚说完时,牵马的家丁走了过来。
洪锦接了马鞭,对家丁说道:“看好家门,府里府外不间断的巡逻。不许任何人进去。有人硬闯,立刻逮捕。”洪锦按下马头,抱住马鞍,翻身上马后,又回头补充了句:“记住,不要伤人。”
“是。”家丁齐声回答道。
杨显、风林、两个警卫也是翻身上马,随洪锦出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