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晖看着这只小奶猫觉得有点眼熟,把小猫抱在怀里,终于想起来了是在哪看到过它了:“这不是街角那只猫?”
“嗯,前几天下雨我把它抱回来了。”
苏绽从他手里接过橙子,犹豫了一会,还是没说出口,还是罗大妈看出来他似乎有事,主动问起,她才开口的。
罗大妈和儿子对视一眼,笑道:“当然可以,照顾一只小猫而已,算不上什么麻烦事。”
苏绽连连道谢,说好了军训之前将猫送过去。
她抱着猫转身回屋。
罗大妈看着关上的门感叹:“小姑娘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你不知道,那天还帮着你爸爸收摊子来着。”
“我看见过她喂那只猫。”而且当时还和那只猫说了很多话,不过距离远,所以听不清。
只是有点好奇,没想到不愿意和人说话,却愿意对着一只猫念念叨叨的。
楼下唐军还揣测,漂亮小姑娘一定是有什么心理创伤才会这样,甚至跃跃欲试想要找个机会搭个讪,进而安慰人家,再进而或许可以发展成朋友甚至女朋友。
一直到现在还在惦记着,不过这女孩实在是太独,他一直也找不到机会而已,据说有几次擦肩而过鼓起勇气打招呼,女孩都是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今天早上两个人一起上班的时候,唐军还在念叨:“我有点紧张,一见到她我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因为长得漂亮么?”
要是这个,罗晖觉得情有可原,他还记得当时她打开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那个惊鸿一瞥。
这样的漂亮的确是生活中少见,哪怕是以美女著称的C城,嗯,也可以说还是第一个。
“也不光是因为长得漂亮,主要还是那个清清冷冷的调调,总让人觉得好像,好像高不可攀的样子。”
罗晖失笑:“我一直以为你和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自来熟,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
“踢到铁板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他还自我感觉良好:“人这一辈子,要是能遇上一块铁板,也挺好的。”
“嗯,祝你铁板到老!”
罗晖想真不知道要是让唐军看到他的铁板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又会想到一些什么。
苏绽不知道别人在自己背后的腹诽,橙子有了寄养人家,她松了一口气。
转眼到了军训那一天,她将小猫送去了对门。
罗大妈和罗大河蟹爷都没在家,是他们家的那个警察儿子接的猫,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这应该就是秦伯说的楼下的那个片警。
苏绽对着对方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对方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原来有点口吃,看来干这一行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怪不得秦伯说他懒散。
苏绽对他的印象,倒比已经见过第三面的罗晖好多了。
没办法啊,贼怕啥,怕的就是警察啊,尤其是这种兢兢业业的警察。
哪怕这个人的侧脸和某个人有那么一丁点的相像,苏绽还是不喜欢见到他。
猫砂,猫粮都交给对方,还有自制的猫窝,说是猫窝,其实就是一个纸箱里垫上一块软泡沫。
苏绽本来想在里面垫上一点衣服的,可是自己刚搬过来,什么东西都是现置办的,以前身上穿的那套衣服还是母亲给买的,苏绽没舍得,珍而重之的放进了柜子下面,留着压箱底了。
她不想总想着他们,可又时时刻刻会想起他们,这样的感觉明明糟透了,心里又会觉得安慰。
独在异乡,心里有可以思念的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吧。
总比上辈子连思念都不敢要强多了。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断了她的发呆。
她回过神来,只看到那个片警做贼心虚一样将手放在身后。
红着脸看她。
苏绽不好意思的跟两个人道了歉。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提到橙子还没学会自理大小河蟹便,她略有些窘迫。
还从来没有给不熟悉的人增添过这样的麻烦。
找贺鹤舞帮忙那次不算,她知道那个人的底细,也知道对方知道是她一定不会拒绝,才敢上门去找人的。
嗯,又多想了。
怎么总会忍不住呢。
在和人说话的时候发呆,其实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苏绽收敛心思,尽量不让自己发呆。
“你别担心,要是他们家没时间照顾,我也可以的。”
原来不是一直口吃,苏绽眨眨眼睛,跟罗大妈一家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她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
她只当人家是客气,自然也客客气气的谢回去。
再次对着人家道了谢。拎上打包好的行李苏绽下了楼。
罗大河蟹爷和罗大妈都在小卖部里,苏绽看到他们,这回到是不好意思不和人家打招呼了,客客气气的打了一声招呼,骑上自行车离开。
罗大妈看着她的背影和老伴感叹:“看看哟,小姑娘笑的多乖,你说那当爹的怎么就能狠心把人抛下呢?”
“行了行了,这样的话你每次提到人家都会念叨两遍,你不觉得烦啊。”
“那她从前也是没有笑过么。”
罗大河蟹爷撇撇嘴,表示懒得和她说话。
修芳洲再次有惊无险,只是这一次醒的比上次还要慢。
修丞谨全程守着,根本不在乎别人都说些什么。
修芳洲醒了,握着修丞谨的手说道:“你要是不想让我再进手术室,就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苏绽。”
修丞谨默默无言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哀求。、
修芳洲缓缓地摇摇头,拒绝他的眼神。
他逼视着修丞谨,手摁在自己身上插着的管子上,用自己的生命威胁着这个他一直最疼爱的孩子。
“我可以向你保证,苏绽过得很好,衣食无忧。”
这样的一番话,算是给修丞谨一个定心丸。
然而就算是这样,对修丞谨来说,依然不够,他要的不只只是苏绽的衣食无忧。
良久,修丞谨才含河蟹着泪点头:“我不会再提她了。”
他不能再看着白发苍苍的爷爷再进手术室了。
可是,让他就这样放弃苏绽,他又怎么会甘心。
从医院里出来,从来不会买醉的修丞谨买了两提啤酒坐到老街新建的楼房天台,喝的烂醉如泥。
醒来的时候,眼睛里有两行清泪,身边守着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