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安气得发抖,崔瑜娇却还是自顾自的说:“哎呀呀,我们这可是不光为了我们自己啊。你想想,你这么大年纪了,虽然没到三十岁,可是也不比人家年轻的小姑娘吧?现在的男人哪个不爱水灵灵的小姑娘?你这么老皮老脸的,能遇上一个喜欢自己的不容易,更何况你还嫁过人,还是死了丈夫的寡妇,按以前的说法,这就是克夫的命,是要人嫌弃的,难得有个不嫌弃你的,你还不得抓紧啊?”
“我听说啊,越是门庭高的人家,越是相信这些老理,这个闫赫轩闫老板这样都肯要你,真的是一片真心啊。他还为了你把别的高门大户的夫人给气的脑溢血死了,可是为了你惹下了大麻烦,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要我说啊,碰到这样好的男人,对你又真心,人条件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别人对你好,你对别人也要好一些啊,是这个道理吧?这么好的男人你就嫁了吧,我们老两口也好为你放心了。”
“只是有一样,你这肚子里的累赘可不能要了,趁着月份没大,去医院流了吧。免得闫老板心里不舒服,万一不要你了怎么办?”
崔瑜娇说着说着摆出一副我一切都是为了你考虑的慈祥母亲的样子来,还拿手帕抹抹眼睛。
林微安气得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然后呢?好让我从闫赫轩那里拿钱给你们享福?是不是?”
“哎呀呀,大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想想我们夫妻两养你这么大,难道不花钱吗?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大学,我们也不求你还,就是家里遇到些困难,你帮帮家里也不行吗?”崔瑜娇不满林微安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我记得小时候我在家里总是穿的最破旧吧?还经常被你打骂,惩罚不准吃饭还是轻的。”林微安冷声说道。
崔瑜娇连忙辩解,“那不是家里穷吗?给你穿的旧衣服还是我特地去找亲戚家要的,也不知道为了你不要了多少面子。而且,你小时候不听话,我管教一下也不行吗?”
“得了吧,如果真的那么穷,为什么弟弟妹妹和你们两总是穿的这么光鲜?每次赶集市,你都记得给你的儿子女儿买布料做好衣服穿,到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对他们还抱有一丁点的希望,她有怎么回细数这些让她心伤的过去呢?
崔瑜娇闻言,怪叫道:“哎呀呀,你弟弟妹妹还小,你怎么能嫉妒他们?”
林微安冷哼道,“嫉妒?那我们说另一件事情,我小的时候你一直不准我去上学,直到街道办的人找上门来说普及义务制教育你才肯送我上学。初中毕业的时候你就想让我上职高,但是我考上了市里的高中,还是爸难得坚持一次我才能去上高中,而读大学的时候,你说什么都不肯出一分钱学费,还是姑姑凑了钱我暑假打工才凑齐了学费。”
闫赫轩在书房里听到这些话,心里的疼一阵盖过一阵,这个可恶的崔瑜娇,究竟给了林微安多少苦头?
“那不是家里困难吗?你爸没出息你也不是不知道,实在拿不出钱。”崔瑜娇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够了,你还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能轻易的哄骗过去?你对我怎么样你我心知肚明,你别在这里伪装,流几滴眼泪想骗谁?自欺欺人吗?”林微安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
崔瑜娇被她顶的说不出话来,“哎呀呀,你你你……”
“我今天就把话明明白白的给你们说清楚,我的孩子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谁都没有权力劝我堕胎,尤其是你,崔瑜娇。”林微安红着眼警告道。
林微安喊出了崔瑜娇的名字,神情冷酷,带着决绝。
这下子,崔瑜娇可是不干了,气呼呼的扯着林秋生的袖子,“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她竟然敢直呼长辈的名字,还有没有点对长辈的尊敬了?”
林微安冷漠的回击,“从小到大,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值得我尊敬?是小时候打我骂我还是不给饭吃,还是不肯让我上学?还是在我刚刚毕业的时候就撺掇我爸要走了我的一个月的工资,让我饿的险些进医院?你的作为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也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看的就像猴子耍猴戏一样,好笑。”
崔瑜娇这下真的是气到了。但是有些人天生脸皮厚,你要是不把她的脸皮戳穿,她是绝对不会感到疼的。对于这种人,忍让的话受苦的只有自己,她还会得寸进尺,只有狠狠的打她的脸才能制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林微安是知道这号道理的,所以她狠狠的戳穿了崔瑜娇。
崔瑜娇见林微安这么不给面子,更加狠命的去推林秋生:“林秋生,你别不说话。你看看你的好女儿。”
林秋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崔瑜娇发狠说道:“你在这里装缩头乌龟,你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的小女儿妙妙,你难道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你供得起他们吗?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无能的男人。”
林秋生终于受不了站了起来,看了看崔瑜娇,又看了看林微安,无奈的说:“微安,我知道我们从小到大都对你不好,你怨我们也是正常的,可是,家里实在困难啊。为了你的弟弟妹妹,你就当体恤一下我吧,别和闫老板闹翻。”
“所以,爸,你也要劝我堕胎吗?”林微安一双眼睛都盯着林秋生,想在他眼里看出,哪怕一点点的不忍也好。
可是林秋生又低下了头,那神情,分明就是默认。
虽然早就不抱希望了,可是看到这一幕,林微安的心事痛不欲生,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父母?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绝呢?
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她说这些话?从小她就没有得到过他们一点点的关爱,就算是像被陌生人一样对待也是奢望,一个对她非打即骂,一个对她视若无物,他们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名义上的父母?
终于离开了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独立的生活,这两个人却还不肯放过她,一次次向她要钱要东西,冠冕堂皇的把长女的名头戴在她头上,她有那一天是被当做长女对待的?
结婚之后,和他们断了联系,他们还是阴魂不散。现在,又为了攀龙附凤追了过来,还提出那么无耻的要求。
用亲情做要挟,要求自己为了他们牺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