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说话，他已经拖累了自己的妈妈太多，不应该有太多要求了。
想到了刚刚在林默病号服口袋里少儿画展的海报，林湾有些复杂的看了林默一眼，开口：“小默，你想去看画展么？”
林默的这口饭还没喂到嘴里，就这样僵住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看着林湾：“妈妈，我很希望你可以带我去一次。”
林默是一个极听话的孩子，很少和自己提这种要求。
叹了口气，林湾开口：“你等一下，我和医生打个电话，看带你出去要注意什么。”
“万岁！”林默还没开口，莫宁萌就高兴的跳了起来，冲着林默伸出了手掌，林默也微笑着和自己的小莫阿姨击了个掌。
“不要出去太久就行。”电话那头的萧放打了个哈欠。听声音估计是刚睡醒，而根据他的下班时间来算，应该是林湾把他吵醒了。
听到萧放带着困意的声音，林湾略有些歉意的开口：“不好意思啊，是我把你吵醒了么？”
林湾变得越来越客气了，也越来越疏远。
萧放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你多打扰我，这样才会显得你并不把我当什么外人。”
“这个任务就交给宁萌了。”林湾转头看了一眼在病房里跟林默玩玩闹闹的莫宁萌，有些好笑的开口。
听到莫宁萌的名字，萧放就觉得自己一脑门儿官司：“你别提她了，我今天晚下班，就是因为昨天她闹得我病历本都没写完。”
虽然就这么两句话，但是林湾已经想出了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蛮好的。”
“还是算了，”电话那边的萧放感觉颇为无奈，“这个小祖宗我是伺候不了了，你把她管好了，别让她随便离家出走了。”
萧放末了还是简单交代了两句注意事项，便挂了电话回去睡觉了。
把电话收起来，林湾倚着门框敲了敲病房的门，对着病房里面的大朋友和小朋友说道：“出发。”
画展上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正在工作日的关系，都没什么人。
萧放还特地嘱咐了林湾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林默可以看个尽兴。
莫宁萌刚出医院就被带着冯丽娜来复诊的欧阳玉抓了个正着，直接被扭送回了莫家，原本的三人行就这样变成了双人行。
看着又从莫家跑出来的林湾，欧阳玉和冯丽娜也是夹枪带棍的嘲讽了一番，不过都被莫宁萌挨个怼回去了，两个人自己倒是在医院大厅这么多人面前有些下不来台。
想到莫宁萌叉着腰舌战群儒的样子，林湾忍不住低头偷笑了一下。
看画展的林默也注意到了这点：“妈妈，你看起来很开心。”
拉着林默的小手，林湾蹲下来，平视着孩子：“和你出来，怎么会不开心呢？”
说完，林湾伸手摸了摸林默的小脑袋，林默也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我希望我可以一直陪着妈妈。”
听到这句话，林湾摸着林默的头的手顿了一下：“我也是。”
林默得病之后，林湾第一次发现其实死亡离她并不远。
林湾冲着林默勉强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拉着林默的手继续往会展深处走去。
只是会展前面的灯光似乎有些忽明忽暗，林默有些紧张的抓紧了林湾的手：“妈妈，我害怕。”
林湾没记错的话，林默以前对这种灯光似乎不是那么敏感，禁不住有些奇怪：“怎么了？小默，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因为这个害怕啊。”
不过，林湾还是抱起了林默：“来，妈妈抱着你，别怕。”
然而林湾抱起林默的时候，才发现被抱起来的林默脸色更差了。
“小默？”
林默低下了头，把脸埋在了林湾的胸口：“上次……我做完手术……被带走……就是走的这种路……”
林湾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过这时候也不适合多说什么，林湾直接掉头，不再去会展里面，而是去会展靠外的休息室走去。
到了休息室，林湾把林默放在了沙发上。
会展上的人就不多了，休息室的人更是少得可怜，偌大的休息室现在只有林湾和林默两个人。不过休息室的装潢也是充满了童趣，连沙发都是卡通的样式。
林湾把林默放在了沙发上，看着低着头心情低落的林默，林湾严肃的开口：“小默，你当时做完手术就被带走了？”
林默点了点头：“那个医生感觉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林湾忍不住拧紧了眉头：“小默，你什么意思？”
林默维持着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当时刚下手术台，就被抱走了，在医院手术室后的一个小门上。”
林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在林默上手术台上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步入了那个人的圈套，医院早就被买通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林默有些害怕的再次扎进了林湾的怀里，林湾安抚性的摸了摸林默的脑袋：“对不起，让你回忆起这么不开心的事儿。”
听到这话，林默从林湾的怀中露出了张苍白而精致的小脸：“对不起，妈妈，我总是让你担心。”
没想到林默这么想自己，林湾有些难受：“傻孩子，其实是我拖累了你啊。”
但是林默的这些话，让林湾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进了些。
“小默，你被抱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林默却没有直接回答林湾的问题，反而换了个问题：“妈妈，你和陆叔叔怎么样了？”
陆沉贺？林默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不过林默也不是别人，林湾也就不疑有他的开口：“他的海外公司遇到了一些事情，现在已经出国了。”
“这样啊。”林默听到这话似乎舒了口气的样子，他自以为他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被林湾敏感的发现了。
她知道，林默是顶聪明的孩子，突然提起陆沉贺，绝对不是无意的，而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