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优雅的法式餐厅里，钢琴师居于舞台上弹奏着悠扬的曲子，开放区厨房的有几个年轻的混血儿厨师正在烹煮美食。
牛排在烧板上滋滋作响，锅里咕噜噜地煮着奶油汤，西点师傅淡定地做着蛋糕。
他们全身心服务的只有那一桌特别的客人。
“不喜欢？”陆沉贺的嗓音低沉，在喝完咖啡之后又像是沾染上了晨露，多了几分湿漉漉的性感。
从走进这家餐厅开始，林湾就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连眉头都不带动一下。哪怕是坐下来，也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机，敲敲打打地发着信息，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没有。”嘴巴里吐露出这两个字，眼睛却没有从屏幕上离开过。
陆沉贺的目光一沉，很想把她手里的手机拿走，然而事实上，要是他这么一做，林湾肯定夺过手机头也不回就走掉。所以，他也只能安静地等着。
厨师上菜的时候，林湾也放下了手机，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刀叉，从容不迫地吃着。
“你是打算吃完就走吗？”陆沉贺以为这样的事情，林湾肯定做得出来。
林湾没有说话，实际上她在等陆沉贺开口说条件。一开始她的定位就是利益上的合作伙伴，所以自然也不会再花费心思在其他的相处上。
“嗯。”很是清楚的一个单音节词。
陆沉贺扶额，“我们来说说莫氏的事情。”眼睛里有些狡黠的笑意。
“你说。”林湾放下刀叉，拿过一旁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抬眼看着陆沉贺。
“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无条件地帮助你报复莫然还有莫氏。”语气里有着让人摸不清的情绪，却意外地很是坚定。
林湾的眸子里很是平静，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又像是在放空。和她之前的判断没差，在说服陆沉贺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会把条件放在自己身上。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值得吗？”他明明可以有提出更有价值的条件，没有必要把自己绑在他的身上，更何况已经明白自己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心思。
“值得啊。”几乎是没有考虑的答案，他的眼睛很亮，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林湾沉默了一下，她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也不可能再会去淌情爱的浑水。婚姻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多一个人的区别。
“我是你最好的选择。”陆沉贺重复着，“不会有人再像我一样，全身心地帮你，和你有着一样的目标。”
林湾犹豫着，不知道为什么，那句好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说不出来。是啊，明明陆沉贺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不管是资源还是权利，他都可以帮到她。但她就是莫名地抗拒着，很自然的反应。
突然有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手心上是一层薄茧，却以为地不让人讨厌。“我会做你的风雨，你想站我身边也好，站在我身后也随意，在我这，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很是动人的一番话，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是标准的求婚情话。
然而林湾挣脱开他的手，拿起一旁的橙汁，一股脑地都喝了下去。眼底里有着不经意的颤抖，尔后，冷清的声音回应着，“我们两个人不过是利益关系，你也不用想太多。”那些殷勤的讨好和迁就，让她很反感。
她终究还是答应了，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她在想如果莫然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暴跳如雷地过来骂她，还是冷漠地毫不在意。
如果这个决定的附加乐趣，是能够让莫然不痛快，那么她很乐意。
“是吗？”尾音刻意地上扬，带着调戏的意味。嘴角上扬着好看的弧度，眼睛里是不加修饰的笑意，明晃晃地像是夏夜里的星辰。
吃过晚饭之后，陆沉贺不顾及林湾的拒绝，直接就拎着她一起去了电影院，美其名曰提前的庆祝。
这算是哪门子的庆祝，林湾直到坐在电影院里还在不停地吐槽。本来晚上想和公司的人讨论下事情，现在倒好，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什么都做不了。
陆沉贺的眼神流连在大屏幕和女人的侧脸上，这算是他们难得平静的亲密接触了，空中里有着女人清新的香水味，不难闻甚至于很让人觉得安心。
“你来电影院是睡觉的吗？”陆沉贺凑到林湾的耳边低声说话。
“离我远点。”自顾自地往旁边挪了挪，闭着的眼睛不想睁开。不知道陆沉贺是什么品味，那么多好的片子不选，选了一部冗长的法国电影。
没有剧情，纯粹就是直叙几个小孩纠缠在一起的人生，最后再补充一些所谓的鸡汤。林湾一开始还认真地瞄了几眼，后来直接选择睡觉。
“你这不是浪费我电影钱？”陆沉贺乐此不疲地干扰着，像极了少年时课堂上聒噪的男生，喋喋不休地找话题，就为了亲近那个好看的学习委员。
“你在意？”开什么玩笑，陆沉贺喜欢，这家电影院都可以买下来送给一个陌生人。
陆沉贺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理由好像是不大成立“那你这是在质疑我的选电影水平。”
林湾叹了一口气，“要么你闭嘴，要么我回家。”然后指了一下前面空荡荡的位置，“你的电影水平还用我质疑吗？”
他当时选电影的时候，就只是看着哪部长就直接选了，哪里知道这部电影这么无聊。而身边的人。
安静了一会，林湾给自己定了一个闹钟，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然后闭上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
陆沉贺扭头去看林湾，明明就是一个安静可爱的女人，偏偏总是板着一张脸，巴不得在自己身上围一圈电网，然后挂上‘谁也不要靠近我’的牌子。
屏幕上的灯光照射到林湾的脸上，柔和了一大半的锋利，嘴角抿成一条线，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着，眉头紧皱着。
一只手伸出去，小心地扳过毛茸茸的脑袋，随即落在宽厚的肩膀上，男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