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是骗你？”莫然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感受到脖颈间暖暖的呼吸，带着点点奶香气味，不由自主的想让人呵护。
“电视上的哥哥姐姐都会过生日的。”林默嘟着嘴巴，有些不满的又添了句，“还有叔叔阿姨，爷爷奶奶。”
他们都是大人，而且过生日的时候，好多人的都笑的很开心。
难怪妈妈过生日的时候不开心，因为只有小默陪着妈妈，人太少了。
小孩子心思单纯，即便是林默懂事早，对于大人的心思，也不是都能猜得到？而他的理解也很浅显，只能懵懂的知道，没有人给林湾过生日。
莫然语结，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每次问林默为什么，这孩子都会带上一句电视上说的，或者电视上看的。
难道现在电视上什么都教吗？莫然不自觉的抬头，沉眸看了眼自家的电视。
嗯，在播放着动画片，莫然皱了皱眉，瞥了眼电视屏幕的左下角，‘汽车总动员’？
瞬间，莫然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僵硬的身体也软和了下来。
“你……似乎很喜欢汽车。”莫然看着屏幕里跑来跑去的卡通形状的汽车，低头淡淡的问道。
林默扭过头，看了眼电视，弯了弯嘴角，“喜欢，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买很多汽车。”
软软的声音里，带着让人信服的坚定，不像是一个孩子对于自己喜好的东西的喜爱，倒像是个承诺一般。
莫然心里好奇，嘴上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三个字一出口，莫然顿时有些无奈，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饶有趣味的看着一副沉思状的林默。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听到‘电视上说的’这几个字。
“等我有了汽车，妈妈就不会哭了。”林默苍白的小脸儿紧紧绷在一起，几不可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心疼。
莫然蹙眉，不明白车子和林湾哭有什么联系。在他刚想要问一下的时候，林默稚嫩的声音响起。
“妈妈抱着我跑了好远，每一辆路过的车子都不停下，妈妈都急哭了，还是没有车子。”林默干净的大眼里蓄着泪水，欲滴不滴，让人心疼。
他不知道那些车子为什么不停，被妈妈抱在怀里，他想睁大眼睛，想要抬起手摸一摸妈妈的眼泪。
可他动不了，眼睛也越睁越小，虽然妈妈一直都哭着让他别睡。可太困了，他想听话的，但是忍不住。
后来的事情林默不清楚，等他睡醒后，见到的就是妈妈哭红的双眼，还有洁白的屋子。
没有车子，妈妈会哭的。
从那以后，每次见到汽车，林默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下。无论是模型，还是图画，他都有好多？想着等长大以后可以挣钱，按照模型一样买一个。
林默直白的解释，让莫然心里一揪。他能想到那时候的林湾抱着发病的林默，哀求着过路的每一辆车。
“你妈妈现在有车子。”
从没安慰过孩子的莫然张了张嘴，半晌，才哑声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想让妈妈开我买的车子。”林默指了指大巴车的存钱罐，笑着说道：“等把它装满，我就可以买车子了。”
莫然扯了扯嘴角，嫌弃的看了眼那个他一手就可以握过来的存钱罐。
这就算全装百元的钞票，也装不了十万块吧。
想到林湾现在开的HC总监专用车，虽然低调，但价位却也在七位数以上，他隐晦的看了眼坐在自己腿上的林默。
见他还一脸兴奋的看着存钱罐，莫然隐晦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多了丝佩服的神色。
这个还是等他长大一些在说吧，现在告诉他实话，怕是得让这孩子郁闷很长时间。
“对了，莫叔叔，我……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似是想到什么，林默突然回过头看向莫然，小脸儿满是紧张的神色。
“你说？”莫然挑眉，淡声问道。
“我……我想去给妈妈挑礼物。”林默苍白的小脸儿泛着红晕，小声说道，眼神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莫然会反对。
“你想让我带你出去？”莫然理解的问道，想了想，接着说道：“而且还要瞒着你妈妈。”
林默突然脸色一红，偷偷的看了莫然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
莫然挑眉，故作思考，余光瞥到林默变得紧张的小脸儿，终是看不下去，点了点头沉声应下。
林默欢呼一声，突然松开抓着莫然袖子的手，伸出右手的小手指，清亮的说道：“莫叔叔，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们拉钩，拉钩后就不能告诉别人了。”
莫然愣住，低头看着那根伸到自己面前葱白的小指节儿，眉梢不可控制的抽了抽。
“这也是你在电视上学的？”
半晌，找回声音的莫然，狐疑的问道。
林湾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莫然，惊呼道：“你怎么知道的，莫叔叔也在电视上学过对吗？”
莫然噎了一下，胸腔里发出闷闷的咳嗦声，俊脸也瞬间变得冷硬起来。
林默敏感的缩了缩脖子，好奇的看着莫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让莫叔叔生气了。
“莫……莫叔叔，对不起，我不该说的。”
虽然不知道哪里错了，但妈妈说过知错就要改正，林默很自觉的承认错误。
莫然脸颊憋得有些红，他看了看电视，有看向身前的小指节，还是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和林默的勾在一起。
林默的小手颤了颤，后知后觉的笑了起来，笨拙的和莫然完成约定。
一上午，就在莫然和林默两个人诡异的合拍相处下度过，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就像是朋友般的相处。一起看电视，一起商量着怎么让他们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稚嫩的还带着奶气的声音，一大一小，为了林湾，似乎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而这些，也成了之后莫然懊悔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