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穿着居家服从二楼下来，之前忙了那么长时间，今天难得偷个懒休息一下。
早上的时候，林湾起床吵醒了他，等他再次睡着，却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睡的很不踏实，所以才睡了不多时间，就起来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莫然捏了捏跳痛的额角，表情疑惑的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
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跪趴在沙发上，莫然脚步顿了顿，走到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你在干什么？”坐下后，见沙发上摆放着两个存钱罐，都是车子的形状，只不过一个是四轮轿车，一个则是那种大巴车。
莫然看着林默将里面的硬币和纸币都倒了出来，然后小手指在捏着一个，数一个数儿，往存钱罐里仍一个，他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
“莫叔叔，早上好。”听到声音，林默扬起小脸儿，礼貌的问好。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林默笑了笑，解释道：“我在数钱。”
听到这个回答，莫然愣了一下，不由的问道：“数钱干什么？”
刚低下头继续数钱的林默听到莫然的问题，不由的抬起头，略显苍白的小脸儿上带着几分诧异。
他怎么不知道莫叔叔变得这么爱问问题呢？
“唔……莫叔叔，我都忘了数到多少了。”察觉到自己脑子里没了钱数，林默苦着小脸儿，几乎皱成了包子样，只不过因为瘦弱的原因，倒像是个没有馅儿的包子。
“咳……咳……”看到林默委屈噘嘴的样子，莫然以拳抵唇尴尬的咳了两声后，又问了一次为什么数钱。
“我想看看自己有多少零花钱，要给妈妈买礼物。”林默放下手上捏着的硬币，爬着坐了起来，将四轮小车的存钱罐拿过来，边往外倒硬币，边说道。
“买礼物？”莫然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买礼物做什么？”
话一出口，莫然心中一震，他突然想到一个星期后，就是林湾的生日。
从两人确定情侣关系后，每一年他都会提前准备好礼物，然后给她精心安排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生日。
分开的那四年，即便他心里有恨，却也在她生日的那天，不由自主的去准备礼物，而到了生日的当天……
想到那时候的疯狂，莫然心头微涩，嘴角浮出一抹苦笑。
“妈妈要过生日了，我想给她个惊喜。”
听到莫然的询问，林默苍白的小脸儿染上两团红晕，稚嫩的童声里带着丝丝的兴奋。
莫然眸色微沉的看着笑起来和林湾的容貌越发相似的林默，突然觉得心里阵阵的疼，林湾的生日，呵……
不知为何，莫然心里有些烦躁，他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感触，有着和林默一样的兴奋期待，还有着抗拒和逃避。
种种的感觉融合在一起，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你想买什么礼物？”
半晌，莫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沉沉的吐出口气，心口的钝疼缓解了不少。
“买花，我想送妈妈一束玫瑰花，电视上说，女孩子都喜欢玫瑰。”
林默歪着头，仔细的考虑过后，小脸儿严肃，很是认真的说道。
“但是你妈妈不喜欢玫瑰，她喜欢百合。”莫然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百合？”林默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满是疑惑的问道：“莫叔叔，百合是什么？”
莫然噎了一下，他脸色变了变，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一小孩子说这个，“百合也是花的一种，白色的。”
“妈妈喜欢百合？”林默低下头，默念了一句，水润的大眼，带着一丝懵懂的神情，他拨弄了一下摊在沙发上的硬币，有瞅了瞅整齐的叠放在一起的纸币，问道：“莫叔叔，百合贵吗？”
他好像只有四张红票票，剩下的都是硬币，加起来，应该还有一张，那就是五张，林默一边算着，一边回忆着电视里见到的那个大哥哥买一束玫瑰花，用了几张。
莫然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纸币，淡声说道：“够了。”
“啊？”林默没有理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莫然。
“你这里的钱，够买一束百合。”莫然抬手指了指林默腿边摆放整齐的四张百元钞票，淡声说道。
“真的吗？”林默眼睛一亮，兴奋的拿起那四百块钱，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大巴车的存钱罐里，“那样，我还可以用硬币给妈妈买个生日蛋糕。”
林默看着那一小堆硬币，满意的笑了笑，蛋糕不贵，用不了一张钱的。
想着想着，林默突然安静下来，苍白的小脸儿上，也不见了笑容。
他抬起头，紧张的看着莫然，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莫然挑眉，不知道这小孩儿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在等了几分钟后，见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的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林默怯懦的缩了缩脖子，看向莫然，小心翼翼的问道：“莫叔叔，这个给你。”
说着，林默两只小手捧起那个大巴车形状的存钱罐，递到莫然面前。
“你不是要买花吗？”莫然看了眼存钱罐，他可是知道这里面林默刚才把要买花的钱放进去了。
“是要买花，不过……莫叔叔买来送给妈妈，妈妈会更加高兴。”林默低下头，想了想，诚恳的说道。
这句话像是炸雷一般在莫然心里炸开，他刚刚伸出想要接过存钱罐的手僵在半空，声音涩然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唔……因为妈妈喜欢莫叔叔。”林默小脸儿有些纠结，似是想到这样可以让林湾高兴，才鼓足勇气接着说道：“我想要妈妈开心。”
“电视上，那个姐姐就是喜欢哥哥，然后哥哥去买了玫瑰送给她，姐姐好开心。”林默歪着头，解释道。
嗯，肯定是开心的。虽然那个姐姐哭了，但妈妈说过，在太开心的时候，都是会边哭边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