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陆尚雪追问道。
桂花婶拍了拍胸口,似乎对那景象仍然是心有余悸,“我们当时一群人都吓坏了,有闺女都赶紧回家看着,不许自家闺女出门半步,起先我们都认为是村子里出了花贼,可是想想也不对,村子里平平安安多少年了,从未发生过的事没道理突然发生,我们一下就想到了那些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年轻人,再去他们落脚的屋子里找,果然没了人。”
“你方才说他们是一大群人?他们一块出门你们没有人察觉到?”陆尚雪有些不相信,按道理来说一大群年轻人,尤其还是一大群年轻男人,一同出去动静肯定是小不了的,怎么就会没人发现。
“因为当时我们全部都出了门去找人,当时天色不算晚,女人们也跟着去了,有些农民甚至是把自家小孩子也带上了,也是当时大家都觉得是出了事,不放心留人在屋里。”桂花婶解释道,“后来我们几乎断定了事情就是他们做的,没过多久吧,我们正好是在村子家的院子里商量,突然就听到各家各户的狗开始狂嚎不止,叫声格外刺耳,听的人心里发毛,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院子的大门便被一脚踹开了。”
“难不成这帮人是山贼不成?胆子这么大。”
陆尚雪的猜测得到了桂花婶的肯定:“确实是山贼,他们称呼带头的那个大哥,穿的衣裳还是早前那件,可是身上的匪气已经是隐藏不住了,有个胆子大的农民上前质问为什么要杀人,话刚说完便被抹了脖子,接下来他们又像是杀鸡儆猴,离他们近的好几个农民都被通了刀子。”桂花婶捂着胸口有些压抑,现在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那恐惧的感情重新浮上心头。
“后来剩下的人不敢反抗,他们逼我们滚出村子,说是以后这村子便是他们山贼的老窝,我们哪里肯啊,被逼着一个个赶到了大门口,这时突然有队马车停在了大门口,下车的人瞧着便是京城中的人物,那些人以为有油水就想去敲诈勒索,没想到刚说完话便被对方带的侍卫架住了脖子,那人真是个好人,不一会就把人都解决了,我们这才逃过一劫。”桂花婶说道,“只是从那以后,农民们对那些说要借宿的人都警惕心很重,一般根本不让进。”
前些时日从外头返回京城,又带了许多侍卫的,想了想去也只有李致炎最可能了,没想到他在回来之前竟然还意外做了件好事,这么想着,陆尚雪不由得敬佩起他来。
桂花婶讲完故事晚饭已经烧好了,在这之前皇渝耀便被领着去了洗澡,就是不知道这外头的条件皇渝耀是不是受得住。
终于等皇渝耀带着身水汽回来,陆尚雪立马把桂花婶说的转述给了他。
“我去派人查查。”说罢拍拍手,在暗卫耳边交代了一番后,身着夜行衣的暗卫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轻轻被叩响。
原来是桂花婶的闺女芳芳来给他们送饭了。
见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样子,陆尚雪满心好感,又见得芳芳头顶上只余下只素色簪子,陆尚雪眼睛一转,伸手从发间取下只花簪,算不得多名贵的材质制成的,却是陆尚雪一直佩戴着的吗,样式也极为精巧。
陆尚雪起身将花簪插到芳芳发间,“真好看”这句话刚出口羞的人家立马红了脸,当即就想取下来还给陆尚雪,被按住后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看我们在你家白吃白住,这簪子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没有多名贵你也别嫌弃。”
芳芳摸着头上的簪子不知所措,听陆尚雪这么说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很好看,我……谢谢!”
待芳芳离开后,两人刚把晚饭吃完,暗卫已经一个闪身从窗户处跃了进来。
“回禀王爷,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么快?”陆尚雪敬茶道。
“我们听了王爷吩咐后,刚出村子走出不远就见到有个人在路旁鬼鬼祟祟,我们紧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山脚下,眼见着他进了我们早先看到的那个客栈,而且那个客栈里头有灯,听着动静还不小,我就匿了气息趴在屋顶上。”
“那家客栈?你看到了什么?”
暗卫摇摇头:“那些人藏得严实,就连在屋子里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我看着他们打扮与山贼很像,或许是鸠占鹊巢,打劫了人家准备用来开张做生意的客栈,改成了自己的老窝?”
“那看来那些山贼并没有完全解决,依然有几条漏网之鱼在游荡。”皇渝耀想着说道,然后看了一眼暗卫,“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们会再找你。”
暗卫点点头,一个跃身窜上了屋顶,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这下麻烦了。”
“江湖险恶好自为之,依着我对山贼的了解,他们应该憋不到这回出手。”
现在皇渝耀不知道,明天他将为自己说出话,折腾多少个来回。
第二日一大早,陆尚雪是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甜香味醒的,厨房就在他们房间隔壁,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烧柴火的呲呲声,想必是桂花婶正在为两人准备早餐。
旁边的卧铺已经没了人,外头的屋子里传来轻微的交谈声,陆尚雪披好外衣刚走到门口,隔着帘子便见到芳芳正将一大束花交给皇渝耀,看着便知道是临时采摘的花,含苞待放的花朵上还沾着些清晨的露水。
不知皇渝耀说了些什么,芳芳说着说着便脸红了起来,看着皇渝耀的眼神陆尚雪却熟悉的很,秋波婉转,犹似一泓清水。
陆尚雪只觉心头泛起阵莫名的酸意,方舒瑶她习惯了也就无所谓,这刚认识一天不到的就对皇渝耀起了心思,她是该夸自己眼光好还是皇渝耀那张脸太招人。
与此同时,芳芳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帘处的陆尚雪,惊喜的喊道:“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