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欢劫持公主一事实在是发生的太过突然,一夜间,状元府就人去楼空。
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生的地方,我在厨房里找了些吃食果腹后转自开始发愁了。
如今我这么个单枪匹马的状态劫狱这等行径肯定是不用多想的,但是虽然不至于做到那样的程度我却还是非常介意,起码想要知道他如今处境为何。
于是,接了天黑之后我摸出了状元府。
不过蹲在屋檐上之后我就立时又跟着犯了难,此前我是被押解到京城的,对于帝都繁盛也不过就算耳闻罢了。至于其东西市集,应天大道究竟朝向何方可说是一头雾水,甚至除了那明晃晃的宫墙之外我就是连着大理寺落地在何处都没有丝毫概念。
这么一来我别说去探听消息了,说不定还能因为不认路摸黑把自己摸到那大理寺的牢狱里去,那可不就是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偏去闯了。
思及此,我原本高涨的对于要帮助尚忆知的心思又跟着散落下去。
形势比人强,可是这也不能成为限制我的理由。
毕竟独个留在状元府里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旁的不讲,就后厨的那些吃食就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况且,我这头对这整桩事没有半分消息,是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若是现下放手独自跑了日后也不是万全之策。毕竟若欢既然已经知道我知晓《云舒卷》这桩事,那么她如果向帝君公开了我的身份,那么无论我跑到哪里都有可能会被逮回去的。
忖度至此,我道就算不是为了尚忆知我也不可能这般坐以待毙。蹲坐在屋檐上,我细细算过城内巡逻的宵禁官兵的间隙时间。而后,束起了衣袖。
为了行动方便不扎眼我已经换下了那种轻罗软缎的衣裙,特意自下人房里翻了身深色的短打衣服出来。但是约莫我翻找的这衣服原主身材有些高大我穿着就有些累赘了,但是眼下时间紧任务重我也没空闲去找到完全符合我身形的。
夜行衣这种东西我其实现实里并没看到过,就算是往日里跟着南宫慕合我也没见他偷鸡摸狗穿什么夜行衣,锦袍加身的随时都像是高门大院里偷跑出来的小少爷。
不过他艺高人胆大,想来就算穿上帝君那套十二纹章刺绣的冕服也敢出没搞事。不过我却是不能够了,毕竟知道自己的斤两。既没有修习数十年的内力仰仗也不曾有勾栏乐坊之类的暗线内应帮忙,万事只能靠自己。
摸黑贴着墙根滑落地之后,我决定先要去找找皇城司,旁的地方我可能还是一头雾水。但是那地界,我想自己当是闭着眼睛都不能够忘记的。虽然那地方确实叫我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眼下情景来看,也只有那地方更适合收押若欢这样的人。
可是,我也很担心,说不定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并不会见到若欢。毕竟,但凡她要是说出《云舒卷》及我的详细,保不齐帝君还能给她封赏些什么。那就不太可能留在皇城司,而是去到那宫闱之内了。
想到宫闱,我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往那城中央占地广袤的雄伟宫墙门望去,那里灯火通明,定然守卫也是极其严苛的。若是这的有人被关在了里头,我想这事情应该就更难办了。
一路我就在这种畏首畏尾的心态里摸到了皇城司附近,那熟悉的大牌坊近在眼前可是我却再无法往前一步了。
因为我看到了那处牌楼下不远处层叠的守卫和岗哨。虽然也同这城中宵禁的官兵那样有换防巡逻的时刻,但是那换防的频率和方式注定了我想要混进去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可是即便困难我也不能不去做,这件事不单单是尚忆知,还与我自身休戚相关。
缩在暗处看着那边换防的官差来往了数茬,我总算是摸到了些许门道规律。眼见着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我明白今夜的时间窗口已经过去了。
我没有那般武林盟主的功夫也不可能去做直面官差劫狱的活计,只将四下里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之后,我便趁了天色未明偷摸溜走了。返程路上我速度快了不少,因为鸡鸣之际的丑时已过,宵禁的官差都疲散了,不管是换防还是巡逻都没有之前的积极,所以倒是便宜了我。
一路偷摸溜回状元府,赶在第一缕阳光投入屋内之前我扑在了床褥上。混走了一夜,我有些筋疲力尽闭了眼就打算小憩片刻。臆想中的官差破门而入抓捕我的场景并没有现实发生,我睡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了酉时的打更声。
不过因为冬日里,天色暗的早。
守到将近亥时,我再度摸出了状元府。
这一回,因为有了昨晚的前期刺探情报,我很快就接近了皇城司那块牌坊下。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并没有多少巡逻的官差,看着那阵仗我心底升起了几许犹疑。
皇城司这出,是不是存着什么阴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