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九皇兄怎么突然离开了?唔,看起来似乎脸色也不太好。夜哥哥,他是不是生病了啊?”
凉亭里,离炎璟正无聊地四处观望,眼神随意一瞥,恰好撞见了离炎风匆忙忙从露台离开的那一幕,不禁仰头问宫玄夜,皱眉道。
宫玄夜顿了顿,接着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抬手摸了摸离炎璟的小脑袋,一脸爱怜地道:“璟儿乖,你九皇兄只是去歇息片刻,很快就回来了,他没事的。”
“真的吗?”离炎璟一脸懵懂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何,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宫玄夜眼底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在这日光之下却显得格外深沉。
“真的,夜哥哥怎么会骗你呢。”
离炎璟听到他这话,朝他会心地露出一个微笑,嘻嘻一声,接着便不再拿这个问题缠着他了。
“夜哥哥你真好。”
一旁的柳浅染听着宫玄夜这样忽悠小孩子,不由得有些心疼起这位八十皇子来了。
果真,小孩子无知天真就是好糊弄。
柳浅染缓缓摇了摇头,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露台上的某个方向,一双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方才,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自己注意到了,在离炎风离开的前一刻,露台上有个人也离开了。
柳浅染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这二人之间的猫腻。可恨她前世愚蠢白痴至此,竟然一直没有看穿百里灵的真面目。
单纯无辜的外表之下,竟然跟那离炎风一般,包藏祸心。
柳浅染的目光渐渐深远,一双手逐渐握成了拳头。
前世的回忆不堪回首,让她连想一想都觉得痛苦不堪。全身上下,每根筋都在从心头扯着痛,痛至灵魂深处。
柳浅染抬头望了一眼上方的天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午时的暖阳无限温暖,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分外舒适。
然而,却和她此刻的内心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行按压下心头的不适感和糟糕的情绪。转头看了一眼正在陪同离炎璟打闹的宫玄夜,只见他一向冷峻的脸上此时竟多出了几分暖意,嘴角上扬的的角度那么真实,毫无虚假,不禁微微一怔。
宫玄夜,对着一个孩子,他竟然也会这般地笑。
柳浅染摇头,失笑了一下,接着便幽幽地转了目光,看着不远处一直躁动不断的露台,面目深沉。
笛声渐渐近了。
离炎风穿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一直继续往前走。再拐过一片小小的菊花丛,他便看见了那吹笛的人。
一身浅色衣裳,消瘦的背影隐藏在花丛之间,隐隐绰绰,配上这悠扬涤荡的笛声,别有一般意境。
倘若……忽略那笛声之中隐藏的一丝急躁的话。
离炎风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心中了然,走上前去,不禁勾了勾唇,道:“百里姑娘这笛声之中,似乎暗藏着什么心事啊?”
百里灵一听这声音,身子立即僵硬了片刻。但也只是瞬间,她镇定下来,很快便恢复过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和心中的情绪,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离炎风,盈盈一笑。
“九皇子,你来了。”
面色如常,语气平静。
离炎风也得体地回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道:“百里姑娘唤我,我自然就应约而来了。”
顿了顿,离炎风看了她一眼,又道:“难不成……姑娘你唤的不是我?那我……”他说着,转身作势要走,百里灵一看他这样,直接急了,不禁脱口而出,“九皇子,你别走……”
心中急切,自然身体也开始有了动作,她急忙上前几步,伸手一抓,却因为距离问题猛的扑了个空。
身体因为姿势问题没收住力气,直接往前倾倒而去,她“哎呀”地惊呼了一声,离炎风听到动静立即转身,说时迟那时快,竟然硬生生接住了百里灵的身体,防止她摔到了地上。
“百里姑娘,你没事吧?”因为怕她摔了,离炎风在接住她身体的那一刻,不禁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这么一来,便是直接将百里灵紧紧护在了怀里。
从远处一看,两个人的这动作格外亲密,更别提当事者的心里有多么羞耻了。
此时此刻的百里灵,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虽然之前因为意外,好几次都曾跟离炎风这般亲密接触。但不管再来多少次,这个男子仍是能够让她心跳加速,满面充血。
百里灵整个人几乎都窝在离炎风的怀里,迟迟不敢抬头。良久,她才小声地回了一句:“九皇子,我没事,你可以……可以放开我了。”
离炎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道:“呵呵,百里姑娘,你莫不是没有发现,是你一直紧紧抓着我不放吗?”
百里灵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之后,又被他的话闹了个大红脸。来不及多想,她红着脸低着头,急忙从离炎风的怀里钻了出来。
开口的时候也始终不敢抬头:“是灵儿愚笨,让……让九皇子见笑了。”
“无妨。”比起她的窘迫和不安,离炎风倒是十分淡定,跟个没事人一样,只轻轻摆了摆手,接着顿了顿,道,“不知百里姑娘唤我来此,所为何事?”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百里灵才想起来自己差点忘了正事,想了想才问道:“九皇子,灵儿其实是想问问你,今日玉玺丢失的事情,是不是……”
百里灵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她看了离炎风一眼,停了下来,十分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离炎风明白她的意思,脸色立即就深沉了起来。眼底的笑容也逐渐消失,良久,只缓缓道了一句:“百里姑娘,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如果有行动,不可能不让你知道。”
“真的吗?”百里灵兴奋地脱口而出,竟连什么场合都忘记了。
“嗯?你问的是前面一句还是后面一句?”离炎风眯着眼睛,突然玩心大起,盯着她开起了玩笑。
“你猜?”百里灵低下了头,脸色猛的红了红。
“呵呵。”离炎风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接着继而正色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那么就另有其人。敢在容昭皇子公主的送行大会上盗走传国玉玺,无非就是想惹父皇生气,父皇一旦震怒,最后遭殃的就会是那‘私藏’玉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