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热,孟初妍便鲜少出门。
这日看着云骁一脸严肃的回府,疑惑道:“发生什么了?”
“皇上今日大怒,连着抄斩了好几个大臣。”云骁坐下,捏捏自己的鼻梁骨,“昨晚方逸被留在京城的庶子为了活命,亲口说一件事。”
孟初妍扬眉,方逸还有什么秘密,比他现在偷跑想要造反更让皇上生气的?
“方赟带着人翻出了,十多年前,方逸与犬戎国往来的信件,其中写明了,当初方家上下十多人战死沙场,乃是因方逸一人勾结犬戎导致。”
当初方逸想要劝说一家人谋反,可方家其他人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岂会答应他的要求,自是恨不得将方逸杀了。
可到底是血浓于水,只是口头上重重的骂了他一番,最后一仗,方逸铤而走险,将己方的战略告知了犬戎,想要逼着家人与他一起调转枪头对付澜祈。
可方家上下两代十多人,愣是死守都城,哪怕是最后一口气了还是将犬戎给拦住。
终于,他们成功的挡住了来势汹汹的犬戎,但除了方逸这个反贼之外全都战死。
而那个时候,犬戎也是元气大伤,无法再与带着援军而来的澜祈军队对战。
方逸无奈,只能假装受伤先回了燕京,他本想先休养,谁知先帝将他给送到了阳城,与犬戎一个南一个北,无奈没能让他的计划成功。
但是他们多年前往来的书信一直都还放在他的书房中,为了保存书信,他更是修建了及其隐秘的密室,若不是方赟主动说起,连云骁都还不知道。
孟初妍好比在听天书,内心震惊。
方逸,方家满门忠烈唯一的反骨。
也就是说若不是因为他,方家满门根本不会发生这种惨烈的结果。
“方家上下几代满门忠烈,无数子弟马革裹尸,被方逸这颗老鼠屎搅和得,只怕要脏了名声。”
听着云骁讲完这个故事,孟初妍都不知要怎么评价了。若是此事被传出去,百姓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方家先烈,都要被拉出来鞭尸咒骂。
即便那些人都是为了抵挡住犬戎的脚步,但因为方逸所为,他们的行为会让人觉得不过是在做戏给旁人看。
他们的忠心都会显得很可笑。
云骁也知道这个结果,可这还不止,除了这些书信外,还掺杂了一些与朝中大臣往来的信件,以及一些贿赂。
否则皇上也不会如此愤怒,接连斩杀了四个朝廷大员。
而今方逸在阳城与云骁也斗了好一段时间,更多的消息被云骅知道。
方逸在阳城养了十多万的军队,军队的军需用品比一般的人都好,这些银子的来处都是从国库中送出去的。
云骅追根结底,知晓了当年沈青松在世时,国库被偷摸着花到方逸的头上大几百万,这消息好比火上浇油,让云骅几乎失去了理智。
“那方逸如今已经回到阳城,与云骐各占一半的都城对峙着。”云骁说起方逸的事情。
话说当初方逸在云城,联系上当初的旧部,旧部去联系阳城的人,结果险些全军覆没。
方逸那个时候才警惕起来,明白被自己坚守了十多年的阳城,居然也能这么轻易的被别人拿走。
但是他不相信以前跟着自己的那些将军会叛变,而今这个情况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全都对云城的人起了杀心?
因着云城旧部联系了阳城的人,导致云骐知道了方逸回来的消息,便暗中派出不少的人,目的便是追杀方逸。
在云城中,方逸也过了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
直到他查出,云骐居然对那些将军使用蛊术,使得他们变听话,方逸才明白过来。
只是他的人都被控制着,要想夺回兵权,就只能另想法子。
为了夺回兵权,他也不傻,阳城的百姓对他极为推崇,对方逸的话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一群人帮着他,赤手空拳的打进了阳城。
在百姓的帮助下,他居然也成功的回到了阳城联系上一些还未曾被蛊惑的将领,带着他们与云骐对抗。
如今阳城时不时的发生一些争夺,双方算是五五开的战况。
孟初妍对这些事情也有些耳闻,最近阳城风声鹤唳,她已经让她的人都龟缩起来,不要参与任何争斗。
不仅如此,云骅的人也一直在其中搅和,让云骐和方逸的争斗日益加剧。
“那现在皇上是怎么想的?方逸如今在阳城与云骐斗得如火如荼,总不能现在将人给杀了。至于沈家,便是连沈娇都在阳城被云骐给杀了,一个人都不存在。”
云骁吐出一口浊气,“索性当年父皇一时心软,为了给方家留后,没有随了方逸的愿,让他去了南疆,澜祈这么多年才能安稳的过下来。若是当年——”
云骁和云骅现在想回去就是后怕,差点就让澜祈毁在他们的手中了。
“云家先祖保佑,所以让他的狼子野心都暴露了。索性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孟初妍握住他的手,小心的安抚。
方逸隐藏得太深,便是云骁怀疑方逸有问题,也查出来他确实在囤积兵马,却也怎么也想不到十多年前,方逸才十多岁,就做出了这等通敌卖国之事。
“我没事,就是想着有些后怕。”云骁抱住孟初妍,轻叹一声。
“方逸已经暴露,皇上既然已经盯上他了,他死是必然的事情,咱们也不要思考太多。”
一连几天,燕京城的氛围很紧张,直到宫中又诞下了一个皇子,才稍稍好了些。
时间一转,已经是夏末,孟初妍的蓬莱境已经装修完毕,正在紧锣密鼓的各种桌椅入场。
等到八月下旬,各方表演者也都在其中试演了几场。确定无误之后,蓬莱境终于开门营业了。
巷子口早就等了不少人想要一探究竟,这里头连着几日都是丝竹悦耳,唱戏说书戏猴,各种表演者都有。
于是一声开门,全都涌了进去。
只见左右两排面对面的铺子,如今高高的加盖了两层,其中用悬于半空中的桥梁连接,远远看去,像是空中阁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