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对视一眼，低眉垂眼跟着太监进了养心殿。
皇上躺在梨花木龙床上，身下垫着几个靠背。发上已经染了不少风霜，比昨日见到他多了些许白发。
皇上脸色发黄，本该充满威慑力的双目显得浑浊了。
这会儿听见脚步声，将手中的东西往被子上放下，抬头看向来人。
“老臣（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上的目光落在落后孟九川一步的孟初妍身上，此时她身上的狐裘已经脱下，穿着单薄，袖子上有明显的折痕。
“看见皇上无恙，老臣也放心了。皇上您乃是国之根本，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孟九川并不看沈青松一眼，满脸都是看见皇上苏醒的庆幸，眼中真诚。
“让孟卿担忧了。”皇上收回神色，道：“方才沈爱卿上奏，事关百姓疯魔一案，孟卿可是知晓？”
此时孟九川才转头去看一脸悲愤的沈青松。
“回皇上，老臣一知半解，方才将小女从沈大人手中救回。”提起此时，孟九川的脸上便露出心痛。
“小女弱质纤纤，平素连一个蚂蚁都不舍得伤害，沈大人却直指小女祸害百姓，对她使用鞭刑。皇上，老臣也想要问沈大人讨一个公道，为何如此一个大黑帽扣在小女头上。”
“证据下官早已交给皇上，皇上自是清楚。”沈青松急忙道。
“什么证据？还请沈大人也告知本官，或者当众拿出证据证明小女与此案相关。”
“那金手指乃是敌国奸细，故意对百姓下毒，使得无数的百姓疯魔成狂。他就是想不费摧毁之力就拿下澜祈，借此损害我澜祈国的根基。
如此重要的人物，下官去围剿之际，却亲眼看见你女儿带着重伤昏迷的金手指逃窜，难道下官不能将人扣押，带回去审问？”
沈青松丝毫不怵的对上孟九川，“下官也是要问问孟大人，为何你的女儿会出现在那里？如今这么多百姓中毒，但凡金手指一死，再无解药。
下官十分怀疑你们之用心！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为他国消灭证据，不只是孟小姐，便是孟大人下官也怀疑你是否有异心，请皇上明察。”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且他还从怀中拿出了一些信件，“皇上，这些都是金手指与昭阳国国师往来的信件，信件上明确说明了百姓疯魔一事乃是他们所为。”
“孟卿，可有什么要说的。”皇上翻看着信件，声音低缓，但是沉沉的威压，让在场的人感觉到了杀意。
“臣女斗胆一言，爹爹自皇上昏迷就一直在宫中守着，一直到臣女出事才赶出宫搭救，他并不知晓事情如何，请皇上允许臣女代爹爹回答。”
孟初妍跪在龙床边上，面容清雅。
“哦？那你倒是说说。”皇上早已注意到她。
“回皇上，京中百姓发生异变，相信每个澜祈百姓都会关注此事，臣女亦是不例外。只是这沈大人口中的金手指，臣女并非一开始就去找他，而是为了寻几个姑娘才遇到他。
彼时看见几个黑衣人与两个高手打斗，最后黑衣人逃窜，临走伤了金手指，眼看他口鼻冒血，臣女便让人赶快送医馆。
谁知沈大人此刻恰巧堵在巷子口，偏说臣女杀害金手指，不让我们寻找大夫。”
简洁的将发生的情况说了一番，孟初妍接续道：“当时金手指还没有死，沈大人却不管不顾，直接将臣女抓了，不问缘由，就逼着臣女认罪画押，臣女不从，他便严刑逼供。”
“瞎说，你胡诌黑衣人还有什么高手，我瞧你分明是当着皇上的面胡说八道。”
沈青松急了，大骂道。
“皇上明鉴，臣女绝无谎言。却不知沈大人为何要这般执意的逼着我认下罪行，为何要阻止我们将金手指送医？你也说了他是嫌犯，那尽快救醒他，得到他的口供，岂不是更能给小女子定罪？而且还能从他手中拿到解药。”
皇上听着两人争辩，发现孟初妍说话极有条理，倒是让人侧目。反倒是沈青松所说，漏洞百出。
“你身边带着两个武艺高强之人，当着众多人的面将金手指给带走了，如今不知生死。这就是本官不让的原因，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孟初妍都气笑了，“沈大人是忘了，小女子也曾提出过方案：若是您不相信我，可派人将金手指送到医馆，只要尽快就医即可。”
沈青松脸色微变，“本官从未听过你说这些，再者人已经被你带走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你当着朝廷命官的面，将嫌犯掳走，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那两个武艺高强的人究竟是谁？可是敌国派来帮你们的？”
“沈大人想知道他们是谁，本王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