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晴去看了一眼，果然不在。
“赶紧到孙菊花菜地看看，她正骂娘呢！”江雪花焦急的催促。
曹雨晴飞奔过去，看见菜地围了不少人，自家两头小猪被五花大绑捆起来丢在菜地里。
“原来是你家养的贪吃猪，把一地好菜啃个精光。”孙菊花骂骂咧咧的。
终于逮到曹雨晴理亏的时候，看她怎么办。
“麻烦乡亲帮着一块估个价，该多少我掏。”曹雨晴没打算争。
“两块钱，顶天了。”一个村民说。
“菜地也给糟践得一塌糊涂，怎么着也得加一块。”另外一个村民说。
旁人附和说撑死了给三块钱，按过去只会帮着把菜重新种起来，没有过赔钱的先例。
怎料孙菊花怒目圆睁，说三块钱太少，怎么也得七块八块的。
“城里人买菜只要几分钱一斤，你种的是金疙瘩？”村长媳妇在一旁搭腔。
“不管种什么，她家猪吃了菜就得按我说的赔。”孙菊花不依不饶。
村民劝孙菊花见好就收，人家愿意给钱就别狮子大开口了。
曹雨晴不管她接不接受，走过去先把小猪解开，捆久了会伤到筋骨。
“还没给钱就想把猪放了？”孙菊花当即拦住她。
“我只同意按乡亲估的价钱给，不肯放你就把猪带回去养。”曹雨晴扯了扯一边嘴角说。
“小曹，花几十块钱买的猪仔你不要了？”江雪花替她着急。
“当着大家的面说好了，不管养大还是养死了都得赔本钱给我。”曹雨晴说。
孙菊花立马急眼了，如此一来就相当于从曹雨晴手里买猪苗。
“你押着它们又不打算养，到底几个意思？”曹雨晴问。
“要你八块钱算便宜了，不给别想松绑。”孙菊花站在猪前面挡着。
曹雨晴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转身回去。
“曹寡妇，猪不要了？”孙菊花在身后喊。
“你留着养吧，腿绑折了三块钱都别想拿到。”曹雨晴边走边说。
村民七嘴八舌劝孙菊花赶紧把猪放了，几棵菜不值钱，更何况人家已经同意赔了。
“我就不信她舍得丢下不管。”孙菊花站在菜园里，等着曹雨晴反悔来领自己的猪。
等到中午都没看见人影，村民没意思都散了。
孙菊花尝试把猪拎起来，发现两头猪已经口吐白沫。
虽然是秋天，五花大绑晒半天太阳够它们受的。
孙菊花怕猪死了要赔钱，手忙脚乱把它们解开。
两头猪站起来直哼哼，有气无力走到旁边阴凉的地方趴下。
孙菊花扯了根树枝硬把两头猪赶回曹雨晴家，到了门口扯着脖子喊：“快出来给你家猪喂点水。”
曹雨晴把猪送回圈里，倒了满满一盆水给它们解渴。
“猪还给你，钱还得按我说的赔。”孙菊花说。
“我不做这个冤大头，想抢钱上别处去。”曹雨晴满不在乎的说。
“我种菜更费人工，让你给八块钱不冤。”
“人家一天能干的活你干三天，磨洋工可不是多要钱的借口。”曹雨晴冷着脸。
孙菊花被噎了一口气，想了想说：“各退一步，五块。”
“还没想清楚这事就先搁着，多一分我都不会掏。”曹雨晴懒得继续争下去。
孙菊花没闹，村里人一块估的价，把人招来也不会帮她说话。
“算了，先拿三块钱。”她伸出右手。
曹雨晴听她的口气好像下回还来要，进屋拿上纸和笔一块到村口。
她当众写字据，念一遍给村民听，没问题之后让孙菊花签字。
“签就签，跟你住一个村真够倒霉的。”孙菊花叨叨着。
“你可以搬别的地方住，离我越远越好。”
“凭什么要我搬？你怎么不滚？”孙菊花又来劲了。
“它不答应！”曹雨晴把拳头攥得嘎嘎响。
孙菊花抿着嘴，想起上次的巴掌，不敢继续往下说。
明明有三个儿子，可怂就怂在这样都干不过人家。
曹雨晴回到家从厂房二楼弄出一担从粮站买的稻谷，挑到村里碾米的地方。
谷子去壳之后原本沤出来的味道变得很轻，混上野菜煮粥喂猪最适合不过。
村里人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笑话变成羡慕，有人甚至上门打听能不能匀点出来卖给他们。
“没法匀，自己家都不够用。”曹雨晴说。
村民们一个个败兴而归，聚到小卖店门口议论起曹雨晴来。
说她给隔壁村放水没收一分钱，轮到自己村里人却极其抠门。
“向来只有她占便宜的份，说不够用全是借口。”余桂兰阴阳怪气的说。
旁人纷纷附和，除了关系好那几家，村里其他人都没得到曹雨晴的好处。
“你们可真行，占不到便宜就随意造谣人家。”江雪花从店里探出头说。
“你跟着赚了不少钱肯定帮着她说话。”余桂兰说道。
“管不住自己的嘴，往后别怪小曹不带你们挣钱。”江雪花轻描淡写的说。
“她还有别的营生？”几个人凑过来问。
余桂兰鄙视的看着这几个墙头草：“她包了个山头，你们打算给她挖地去？”
“只要工钱合适，挖石头我都愿意去。”
“那还不赶紧巴结曹寡妇，给她捧臭脚。”余桂兰轻蔑的说。
“谁又在眼红了？”曹雨晴老远就能听见有人挤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