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带着聂亭赶到时,这几个人都在门前团团转。
“徐老,你快进去看看越牙。”张灵灵急得搀着徐老就往病房里走。
徐老和聂亭查看了越牙的情况,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
陈莹急切地问:“怎么样?有办法吗?”
徐老叹口气:“我这小弟子体质十分特殊,前几天我就让聂亭找古书研究,倒是有办法,但缺东西。”
“什么东西?”
白厉想着要是能用钱买的,无论多少钱,他都会给越牙买回来。
徐老摇摇头:“缺灵植的果实。”
“什么是灵植?”
徐老说:“灵植是可以产生天地灵气的植株,具有一定的灵性,结出的果实服下可以调节阴阳,诱导丫丫体内的两颗丹融合。”
这些话陈莹听不明白,但关于灵植的描述她倒是懂了:“有一定灵性?我家的一盆植物好像挺像!”
聂亭虽觉得不大可能,但还是问:“什么样子的?”
陈莹急切地描述:“就是可以跟我沟通,对我说的话有反应。我这就把它端过来。”
她拿过包就往家里赶。
“还真挺像的。”徐老摸摸胡子,担忧地看着病床上的弟子,“我带了一颗寒塑丹,能抑制道丹和鬼丹的碰撞,先给她服下吧。”
这丹药是他几个月前从擅长炼制丹药的药景宗坑来的。
白厉给徐老和聂亭倒水,无不担忧地问:“除了那个灵植的果实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徐老不说话,而聂亭摇头:“我翻遍了古书,能调和阴阳的只有灵植果实。”
或者是冥界的东西。
冥界大门难以捉摸,其能找到的概率微乎其微。
白厉失落地后退一步,他心里清楚,自己家里的那株盆栽,就算是灵植,也没有结果实。
屋子里的人神色沉重,各自陷落在各自的情绪里。
聂亭坐在长椅上,偏头看床上十分痛苦的人儿,心中十分难过。
而齐河始终坐在病床旁的越牙身边,低着头,神情看不分明。
“齐河,你……”张灵灵出声想安慰齐河,却见他猛的回过神,转头擦了擦脸。
雪白色的被单上落了几滴水痕。
张灵灵安慰的话语梗在喉咙。
齐河强笑:“没事,我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明明他自己才是最担心的那个,却还在安慰张灵灵别担心。
……
“果实,果实!”
陈莹抱着这盆结着果实的灵植冲进病房,希冀地问徐老:“您看这是吗?”
她回家找灵灵时,发现上面多出来了一盆灵植,更让她惊喜的是,灵灵结果子了。
徐老本来不抱希望,当陈莹把灵植推过来时,他的下巴差点脱臼:“这,这,这,就是灵植!”
病房里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这盆灵植吸引。
白厉惊喜地说:“那牙牙就有救了!”
“师父,快给小师妹服下。”
徐老摘了果实,轻轻放进越牙的口中,灵果入口即化,很快便发挥了作用。
“还需要一样东西。”
徐老喜悦地说。
“什么东西?”
“纯阴体质的一滴精血。”
知道内情的三个人目光全放在了齐河身上。
齐河当即抓着徐老的袖子:“我,我是纯阴体质,取多少血都行。”
只要能救她,多少血都行。
张灵灵犹豫着开口:“不是,你可能不知道,精血关乎人的精气神,少一滴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很有可能会落下病根。
“那又怎么样?”齐河殷切地看向徐老,“没事,麻烦您了。”
徐老看了看病床上自己最宠爱的小徒弟,叹口气,拍了拍齐河的肩膀:“小伙子,我们岚山门少你一个人情。”
他让齐河闭上双眼,道气扫遍齐河全身,最终在齐河人中处聚集。
聂亭立刻从工具盒里拿出一根细针,和一个小细瓶,刺破齐河人中皮肤的那一瞬间接住了他的精血。
“大道无常,循环往复,复原。”
聂亭一个修补咒止住了精血的继续流失。
精血流出的那一刹那,齐河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
张灵灵要扶他,齐河摇摇头,虚弱地说:“就这样别动我,我站不起来。”
徐老压抑着喜悦将精血滴在越牙唇上,精血很快与越牙融为一体,她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这也难怪,越牙是半人半鬼,对鬼怪有着极大好处的齐河,自然对越牙也有着益处。
就这一滴精血,普通厉鬼能立刻蜕变成鬼将。
纯阴体质的稀缺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醒了!”
……
程椋醒了以后有些恍惚,那晚一个冰凉的黑影靠近了她,生机的流逝让她觉得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
那个时刻,她想,离开就离开吧。
“京京,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她情况特殊,医生让她再留医院观察一天。
程母的眼还红着,这会儿高兴地问程椋吃什么。
程椋惊讶,母亲是在关心她?
“鸡蛋喜欢吗?如果可以我去给你买点鸡蛋羹。”
“好。”
半个小时后,程椋吃着鸡蛋羹,觉得自己在做梦。
怎么可能呢?
母亲怎么可能会关心自己要不要吃什么呢?
程母见她不说话,自顾自絮絮叨叨地说:“等你回家了,我就给你做一桌子菜,你喜欢吃什么就跟我说说,我做。我去找那个垃圾场的老板了,他觉得你的画很好看,没烧,我跟他要回来了……”
“妈。”
程椋打断她,明明很大却无神的眼睛盯着程母,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看的程母心惊胆战:“京京,你怎么掐自己?”
女孩低下头,看着泛红的手臂发愣:“我想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是不是在做梦……
程母的心像被一只手捏的喘不过气,她憋着眼泪摇头:“没做梦。”说完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下来,“对不起京京,是妈妈错了,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程椋被她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闻着程母身上薰衣草香味,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忽然一股脑涌出来。
“妈……”
她这是第一次记事后被妈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