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主自信答道：“这有何不敢承认的，龙虎宗从东汉创建，历史足有上千年，当得起大宗门。”
此时内阁的火基本扑灭，累瘫了的弟子们都坐在这一片休息，这时都被两人的对话吸引，没有人说其他的话。
越牙只再继续问：“龙虎宗既然有大宗门之称，那也应该有大宗门的担当，敢问高宗主赞不赞同？”
检查完结界回来的张灵灵正好听到越牙的问话，一脸复杂地站在高宗主背后。
她知道越牙最终要问什么，这些问题，她也很想问。
高宗主爽快答道：“那是自然，天下正派宗门，应该无一不赞成。”
“晚辈再问。”越牙仍旧抱拳，声音仍旧很大，“匡扶正义，平衡阴阳，不牵扯无辜之人至阴邪之事中，这些教训龙虎宗是否尽数教导弟子于心？”
高宗主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但仍答着：“这是自然。”
“呵呵。”
抱着拳，一身敬态的越牙却嗤笑出声。
高宗主拧眉。
越牙还是继续问道，只是声音多了几分讽刺：“规避因果的道理，想必龙虎宗的弟子也都从小知晓吧？”
高宗主僵在原地，他在此时明白了越牙前来拜访的原因，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怎么会知道昨晚的事情？
越牙俯着的头这时抬起来了，死死盯着高宗主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质问：“那晚辈就请问高宗主，贵宗昨日在殷家庄园晚宴上，为何要告诉众人鬼神的存在？”
“龙虎宗把当时在场的几百人条人命安全放在了什么地方？”
“倘若消息走漏，龙虎宗又把这千千万万条人命放在了什么地方？”
“匡扶正义，平衡阴阳，不牵扯无辜之人至阴邪之事中，这些作为修道之人最基本教训又被龙虎宗放在了什么地方？！”
她一字一句响彻庭院，恍若惊雷般把在场众人炸了个通透。
高宗主还在沉默，在他的沉默中弟子们窃窃私语，全都是惊疑不定。
越牙此时背过手，脸上早已没了笑意，目光冷冽：“还请高宗主给个说法。”
她内心的愤怒在这个时候全部喷涌而出，身为修道之人，第一课便是规避因果和胸怀天下，龙虎宗的行为任哪个修道之人都无法忍受。
“越姑娘，你可能对我们有一些误解。”魏长老咳嗽两声为高宗主解围，苍老的手拍了拍越牙的肩膀。
越牙仍不肯松口：“还请高宗主解释一下。”
高宗主揉揉太阳穴，疲惫地说：“越姑娘，请恕我不能开口，这件事龙虎宗是有苦衷的，也希望你相信龙虎宗能处理好。”
苦衷？
越牙忽然发觉她的师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按照那个老头儿嫉恶如仇的性子，早就应该自己冲上门质问了。
可如今只派了她过来拜访。
除非师父知道些什么。
而她的拜访只是用来掩人耳目。
巨大的迷茫无力感扑面而来，越牙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抱拳：“晚辈告辞。”
她回头看傻眼的齐河，扬扬手：“走吧。”
张灵灵见她要离开，面色复杂地跟高宗主魏长老告别，头也不回的跟越牙二人离去了。
三个人的背影让魏长老看了半晌，满心感慨：“宗主，灵灵她性子正直，心里一定对龙虎宗很失望吧。”
高宗主摇摇头：“她们还小，这些东西不应该交给她们面对，还是应该由我们老一辈的解决。”
只能这样。
高宗主看着西落的太阳思绪万千。
……
越牙他们刚出了龙虎宗的门，张扬这边就追了出来。
“师姐！”
张扬气喘吁吁地将一把白色的剑交给张灵灵：“这是宗主给你的剑，他说你保护纯阴体质的人不能掉以轻心，这把剑你拿着。”
这把剑不像她原来的长剑，而是只有大半个胳膊长，并且剑身纤细，薄薄的剑鞘让她可以藏进稍微大一点的包里。
很适合在青都随身携带。
张灵灵点点头，说：“那就麻烦你替我谢过宗主了。”
张扬笑的灿烂，冲越牙道别：“越师姐和齐兄也保重。”
别过张扬，越牙勾着张灵灵肩膀，暂时抛却了那些杂乱的思绪，郑重地说：“我觉得我们需要赶快走了。”
她看过时间了，下午五点马上太阳就会下山，青都夜晚阴气更盛，齐河的安全更难保障。
张灵灵问：“所以呢？”
越牙揪着齐河衣服，腹黑地问：“你觉得他能跑多快？”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
齐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
“啊——”
整个龙虎山都是一名男高中生的惨叫。
如果这时有行人经过，或许就能看到两个女生抬着一个男生飞奔爬山的盛况。
终于到了山下，齐河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他欲哭无泪地说：“改天我就去锻炼，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被这两个姐姐抬着，真的要命啊。
越牙这边正好刚约好了车，笑着说：“行，以后你每天起早点和我们一起跑步啊。”
还好刚刚跑的快，还能约到车。
齐河抬头问：“多早？”
直觉告诉他会很早。
越牙想了想说：“起码要四点半吧。”
“我去，四点半？”齐河倒吸一口凉气，“姐你几点睡啊？”
越牙说：“十一二点啊。”
她看向张灵灵：“她应该也差不多。”
齐河震惊的目光看着张灵灵。
“是的。”
张灵灵认真地跟他说：“我们修道之人，体质受道气滋养，需要的睡眠比普通人少一半。”
空出来的时间多用来修炼道气。
否则怎么平衡修道和学习？
齐河恍然：“原来是这样。”他扼腕叹气，“我怎么就不是个道士呢？”
身体素质超棒的道士简直酷毙了。
但齐河一想到当道士每天要面对一大堆阴魂，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这胆子还是算了。
出租车过来了，三个人还是按之前那样坐。
越牙在后面闭目养神时突然想到张灵灵说的话。
“我们修道之人，体质受道气滋养，需要的睡眠比普通人少一半。”
她最近总是做噩梦睡到日上三竿，难道跟体内道气凝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