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林刘卿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她的脑门，让她回过神：“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等会儿再说这个吧。”邱沧月分得清轻重缓急，“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
男生龇牙咧嘴碰了碰自己泛青的嘴角：“那个是我那个班级的同学，刚刚在路上，我听他说他爸是报社的主编，就过去多问了两句。”
“我就问了问他爸在哪里工作，他跟个神经病似的，说什么……”男生尽力去模仿，“我爸无处不在，什么地方他都能看到！”
邱沧月不解：“那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这应该不至于打架吧？
男生这才不好意思地低头：“当时我被这话雷到了，一时间想到那些邪教，就脱口而出骂了句‘傻逼’。”
邱沧月：“……”
好的很，被打理由充分。
林刘卿说：“结界里的世界并不大，那个男生应该是一个重要线索，或许我们可以从他那里入手，去查一下他的爸爸。”
“还有刚刚来帮忙的那几个男生，以及一个看戏的女生，我听他们说，那是报社总编的徒弟，现在在学校小报社工作。”男生补充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报社总编要收徒弟，但既然收了，就应该会与他们接触。”
“跟踪？”邱沧月思索片刻，“这个我挺擅长。”
被发现了也没事，她能打。
察觉到林刘卿不太同意，她忙说：“我们这个时候应该要大胆些了，分头行动，我去跟踪男生找到他们的家庭住址，你们去分别跟踪那几个男生女生。”
被跟踪的人是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林刘卿摇头：“父子关系说明你想跟踪的那个可能性最大，危险度也最高，一个人不行，我跟你一起。”
男生觉得他说的对：“其他的人就由我们几个来分配，如果遇到其他任务者还可以寻求帮助。”
他知道邱沧月不是这次任务的邀请对象，心里多少是有点不放心对方的能力。
但加上林刘卿，他就没什么意见了。
就这样说定了，男生走后邱沧月还有点小激动，搓搓手：“我还没有正儿八经跟踪过这些玩意儿，以前都是跟踪活人。”
林刘卿看了眼那碗没怎么吃的土豆粉，问她：“刚刚秦望阳说什么了？”
说到秦望阳，邱沧月就皱眉，把他的情况说了一遍：“他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就很奇怪，结界里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有自己思想的结界虚构人吗……
林刘卿没有下定论：“难说，大型自然类结界是最捉摸不定的东西，阴魂可以创造它，利用它，但却不能支配它。”
就比如说越怀利用这个结界源源不断地产生死气制造活死人，却不会知道结界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构造出了怎么样的世界。
能够支配的结界都是小型的，像越祈安之前制作的，里面没有任何虚拟的人物，而是自己去塞进去的阴魂。
结界产生的世界其根本原理还没有人能够说明白，里面究竟是虚构还是另一种现实，也没人能够知道。
邱沧月不懂这些东西，只觉得苦恼：“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他也挺可怜的，就在这种环境里生存，人会疯的吧？”
可怜吗？
林刘卿哑然：“或许他不知道什么叫可怜，什么叫疯呢？”
从诞生的一开始，他所接触的东西就是这些，在扭曲中生长的人真的会觉得扭曲吗？
或许会孤寂，但不至于疯魔。
……
“伙计们，快看我发现了什么。”小甲兴致勃勃地举着手机，点开浏览器给他们看。
正在做饭的张灵灵擦擦手，一脚把柜子里钻出的玩意儿踹回去，端着盘子问：“什么？”
祁铭嘴角抽搐。
他总觉得张灵灵这画风就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在结界里面对饮食这么讲究？
不过真香。
嘶溜~
小甲说：“手机新闻上面居然全是关于我们的事情，你们看。”
他把手机递过去，几个人轮流着翻看。
看完祁铭说：“这应该是接近结界核心了。”
小彩很高兴：“我也觉得，我看了，上面新闻的撰稿人都是同一个名字，叫辛律。”
“照这样说的话，会不会是辛律一个阴魂卷入了结界，然后因为关于这些新闻强烈的执念构筑起了整个结界世界？”小乙越说越觉得对，“那么只要杀掉这个辛律，结界就会被破坏。”
他说完并没有人符合，所有人都沉默了。
小乙看了看同事们，有些忐忑：“难道不对吗？”
小彩叹口气，拍拍小乙的肩膀：“同志，你说的很对，太对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你们怎么还这么丧丧的？”
小彩语重心长地说：“你想啊，能以一己之力构筑起整个大型结界的，这个阴魂总不可能是厉鬼吧，起码，那也是个鬼将。”
不可能是鬼王，否则这个结界体量要再扩大几倍，会真正形成一个小型世界。
一个鬼将，再怎么弱也不会让他们很轻松的就杀了。
小乙顿时泄了气：“那完了，这里还是他的结界世界，要杀了对方，简直难如登天。”
面前的同僚沉默，就是因为这个。
张灵灵还在看那些新闻，一个朦胧的念头在脑海中缓慢形成：“其实也不一定。”
众人猛然看她。
她抿口茶：“身为一个鬼将，既然心甘情愿被卷入结界，成为其中的一部分，那他就有着巨大的执念。”
“这些执念，就会是他的弱点。”
……
男生在学校小卖部买了根烤肠。
邱沧月和林刘卿等他出了校门，才快步过去看他的方向。
看来他家离学校挺近，没有乘公交车，而是沿着学校外的一条小路慢吞吞地走着。
之前这里还没有路，现在他们发现了男生，就出现了一条清晰的路。
偶尔有人跟男生打招呼，男生一概是爱答不理，头都不会抬起来，一直低着头。
最后到了一处小楼下，男生摁了一下门铃，很快就下来一个女人，牵着男生的手就往楼上走。
没想到男生甩开了她的手，大声吼：“爸爸说有人跟着我！”
他猛的转头看。
躲在拐角的两人冷汗直冒。
他们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距离一直保持的很远的，正常人应该不会发现。
但结界里怎么会有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