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衣服长老扬的声音很高：“你想要月石？”
越牙毫不客气地说：“对，而且得有二十五块。”
来之前道门的长辈们根据古书计算出了月石的大概用量，是二十块，但是以防万一，越牙把数字说高了点。
说出这个条件的同时，她也在观察这些人的神色。
没有偏激誓死不从的神色，反而犹豫不定，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越牙心里有了底。
对于单游这个普通摆渡人来说，月石是一个人只能用一块的东西，但是并不清楚月石的来源。
恐怕在这些掌权者的手上，其实是有稳定的月石资源的。
最后这些人得到一个结果：“交易成立，还请越小姐今日下午就前去贡献血液。”
越牙微微笑：“我猜，需要我贡献的血液数量应该挺多的吧，为了防止中途我因为流血过多身亡，你们的阵法不能成功维护，我有一个建议。”
这就不是什么关键的事情了，族长开口：“您说。”
“我在这里多呆十天，每隔两天放200cc的血，最后用我体内的血液和这些积攒的一起帮助你们修补法阵。”越牙的表情很诚恳，“既是保证了你们法阵可以顺利修补，也是保证了我不会死，双赢的事情。”
“可以。”
如她所说，倘若越牙死在修补法阵的过程中，对他们是半点好处也没有，还会遭受陆地道门的讨伐。
这场谈判算是落下帷幕，越牙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却见那族长冲她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让她留下来？
越牙温声问小米：“小米姐姐，这里的卫生间在哪里呀？麻烦你带我去一下。”
“我带你去。”
小米听完了全部谈判内容，对越牙多了几分欣赏。
她站在这场谈判的局外，清晰地看到了越牙用自己不占优势的情况争取到了最大利益，而长老们反而落入了下风。
换做是同样这个年纪的人，面对一群地位不低的长辈，心理就会怯三分。
到了卫生间越牙笑笑：“我已经记得路了，不用再麻烦小米姐姐了，谢谢你。”
小米莞尔：“不客气。”
支走了小米，越牙在卫生间耗了一会儿，给家里报平安，顺便问问徐老吴家村结界的情况。
还没有消息。
算算时间，张灵灵和师兄师姐他们已经进结界三天了，看来当真是个大型结界，耗时估计还要再来个五六天。
等她回去，也就中秋了。
越牙一时有些难过。
去年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对白厉心存怨气，不愿尽早回家认亲，没能和他在一起过一次中秋节。
今年有了中秋团聚的心愿，却再也不可能和父亲一起在中秋赏月，曾经怄气不愿做的事情已经是她触不可及的东西。
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悲伤甩走，捧了把水洗脸打起精神。
现在不是让她松懈的时候。
整理好仪容，越牙觉得那些长老也该散了，便顺着原路返回那个会议室。
果然，那个族长在坐着等她。
越牙咳嗽一声：“请问，您留下我，是有什么事吗？”
话说仔细打量，族长比长老们要年轻不少，看起来才三四十岁的样子，正是个帅大叔。
他言语温和：“我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
越牙颔首：“您请说。”
“可以告诉我你要月石的目的吗？”
族长目光变得犀利了些，似乎想透过这个女孩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
他虽然被长老们打压的厉害，没多少权力，但仍然有族长的一票否决权。
倘若越牙是要利用月石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会同意这次合作。
越牙坐在了绿色衣服长老之前的那个位置，听出了这位族长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禁对这个族长有了几分真心的敬意。
她解释到：“您知道大陆上的命脉吗？听单游说，和海上的龙流是一个道理。”
族长说：“嗯。”
越牙说：“现在，大陆上一片叫青都的地区去年因为命脉被毁产生了诸多事端，整个华国大半的道门弟子都前去青都平复事乱。”
“恰在此时鬼王妄想破除封印，处处作乱，青都乱成一团。”
越牙凝视着族长的眼眸：“我认为，这个时候，修复命脉，全力应对鬼王破除封印，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族长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月石可以帮助修复陆地的命脉？”
“是的，这是我们的长辈所研究出的结论。”越牙如实说道。
原来陆地上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
族长赞许地感叹：“多余的月石给予你们，确实是物尽其用。”
他没了顾虑。
其实越牙很想问他为什么堂堂一个族长，在办事上却处处受长老会的限制。
但这有些冒犯，她就没有问。
两个人没有话再讲，就各自出去了。
下了楼，越牙看到了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少年郎。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单游沉默了半晌，说：“不是很久。”
他答应的要站在越牙这边保证她的安全，就不能食言。
刚刚眼看着长老们纷纷离去，越牙却还没出来，他面上不显露什么，心里却非常焦急，差点就要闯进去看一看。
越牙已经是他的朋友，于情于理他都不想让对方死在这里。
“谢谢。”越牙觉得这小孩挺暖心，“我还要在你家住十天左右，有些事情要解决。”
长老会和她的协议中有一条，就是不能向外透露修补法阵的事情。
越牙想想也理解，毕竟事关氧气，消息流露恐怕会造成恐慌。
单游应下来：“可以，二楼有客房。”
于是一连十天，越牙都住在了单游家中，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和单湘也渐渐熟悉，两个人倒是很聊的来，经常在一起讨论摆渡人和修道人的不同。
姐弟俩注意到每隔两天越牙会被长老会的人带走，具体做什么他们不太清楚，只是看越牙面色不太好。
单湘有心关心，却知道对方不便透露，只能做些滋补的药膳给越牙补身体。
越牙只觉得这几天自己从来没睡这么死过。
持续的放血，若不是她身体特殊，造血功能也比常人强悍许多，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