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独属于女人的笑声从张灵灵背后传出来。
张灵灵心一紧，她身后站着的是不情不愿带路的村长。
“天地之雷，此邪可诛！”张灵灵放诀时推了一把村长，失去了村长的遮掩，那女厉鬼骇人的黑气直冲她脑门。
一个小村子里竟然有孽气如此的厉鬼，张灵灵眼神一凛，刚伸手就被年纪不小的村长扑过来抱住手脚。
“别……别动她……”
“让开！”
张灵灵被拦，一把扒开村长，再抬头时那厉鬼黑涌的长发和阴气已经尽数拨开，露出猩红色的眼睛和嘴唇。
她阴冷地一笑，摇身消失在原地。
“跑了。”
张灵灵忍住发火的念头，反复告诉自己村长是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脾气。
最后她冷冷地看了村长一眼，指着门说：“开门。”
这间屋子的钥匙，村长应该有备用的。
村长反应过来，忙从地上爬起来，讪讪拿出钥匙开门。
正对门就能看到那张床，张灵灵瞧见床上抱着头瑟缩的人，无奈地过去拍拍他：“陆天宸，是我。”
这个声音，这个语调，陆天宸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一眼，差点没被张灵灵浑白的衣服送走。
缓了半天他才看出来，眼前确实是他亲姐姐。
“姐！”陆天宸当即扑过去抱住她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吓死我了，有鬼装成你和妈的声音，想让我开门，还好我聪明没开门没理他……”
张灵灵僵硬地傻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说：“我给你的那两张符咒呢？”
抽鼻涕的陆天宸嗫嚅着说：“在包里，没想起来……”
张灵灵：“……”
她看了看陆天宸手里拿的花瓶，一时无言。
这孩子是想用花瓶对付那个厉鬼？
“姑娘，你。”村长摸着胡须，手还在抖着，“你别伤害她。”
张灵灵背对着村长，声音很冷淡：“你说的她，到底是谁？”
那个厉鬼的骇人模样还能清晰的回想起来，冲天的孽气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刚刚甚至朝陆天宸下手。
倘若她不会道术，今天她和陆天宸一个都别想走出这里。
村长的声音更苍老了，没有叹气却像是叹了多次：“是我女儿。”
“她是我女儿。”
陆天宸眨眨眼，哭诉了一会儿不那么委屈了，娇气的心理得到了满足，而且张灵灵在身边，他的恐惧几乎全部消散。
这会儿还是非常好奇地想听听村长要说什么。
“这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年前？
这个熟悉的数字让张灵灵心头一跳。
据村长所述。
三十年前的清泉村。
“燕燕，听说你爸要让你嫁给一个特别有钱的男人啊，这下子你可要享福了。”
杨燕燕听一起洗衣服的姐妹这么说，心里也有些羞涩。
她们这个时候大都是父母决定的婚姻，对象如何全看运气，如同开盲盒一般。
如果是个有钱点的丈夫，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特别有钱啊，那家里会不会有大电视，自行车？
杨燕燕这么想到。
回家时她正在为自己不远的婚姻幻想，却碰到了村里一个恶霸，那恶霸看她长得漂亮，心生歹念。
“小美人儿，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你别过来，啊——”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村长家的女儿被村里恶霸凌辱，最后杨燕燕不堪其辱，自尽家中。
与其订婚的有钱人本是倾心与杨燕燕的美貌，得知死讯后心痛不已，愿意与其结冥婚。
但没想到死后的杨燕燕怨气冲天，非但没有结成冥婚，还化成厉鬼，徘徊在这个屋子里。
她不伤害本村人，但如果外来人借宿就会失控下手。
村长低头看着地板，说：“所以别伤害她……”
“呵。”
这一声冷笑居然是从陆天宸口中发出来的。
张灵灵摁住要说什么的陆天宸，摇摇头，说：“行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睡，你出去吧。”
她对村长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村长却不敢说什么，生怕她发现什么，逃似的跑出去了。
“姐，他说的你不会信了吧？”陆天宸坐在床边，拉着张灵灵的衣角说，“明显说的就是假的。”
张灵灵心里有数，消耗了一天的道气，此时的她浑身乏力，需要立刻休息。
“明天再说，先睡觉。”
她往门窗送画了些阵法，确认安全后给苏白发消息：“我给你的符咒拿好，有事立刻打电话。”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张灵灵不由分说安排好这些，拉了一条被子，铺在地板上，倒头就睡。
“姐。”陆天宸心里不是滋味，“要不我睡地板吧？”
毕竟他是个男生，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打地铺？
张灵灵反问他：“你睡地上能睡着吗？”
陆天宸沉默了一会儿。
他摇头诚实的说：“不能。”
张灵灵闭着眼：“我能，睡吧。”
她知道陆天宸娇气，在家里不坐硬板凳，睡地板是肯定不习惯的。
但是她不一样，她习惯。
张灵灵觉得非常合适的安排却让陆天宸心里难受。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都是张灵灵这些年来流落在外受苦的样子，陆乐对张灵灵充满愧疚，他又何尝不是？
以前他对表妹说，如果他有个姐姐妹妹，他肯定会让她成为人人都羡慕的那个。
对不起。
陆天宸默默地想。
以后他会去尝试照顾姐姐的。
……
“晚安。”
听着纪甜的呼噜声，越牙撑着下巴，给齐河回了一句“晚安”。
没想到对面继续发“晚安”。
咦。
越牙失笑，继续跟他玩：“晚安。”
他继续回：“晚安。”
越牙还是继续陪他玩。
来来回回十几遍，越牙忍不住叫停：“停，你怎么还不睡？”
这时聊天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七个字反复出现在上面，却始终没有消息发出来。
越牙缓缓打了个问号。
那边的齐河看到问号狠下心，打出一行字把手机丢一边，跑到客厅倒了杯水，喝完又赶快跑回来看手机。
越牙看到，他发的是：“你最近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了？”
这浓浓的幽怨气息。
越牙笑出声，被纪甜一拳打到一边，她忍住笑，哄齐河：“最近有点忙，没怎么看手机，我当然喜欢和你在一起了。”
她想了想又回：“我最喜欢跟你在一起。”
这下子看到手机的男生心满意足了，他重新发了句：“晚安〔心心〕。”
越牙回了他一个晚安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