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公安局来了一位很特别的客人，孙法医这么想。
殷潜阳把那女孩领过来的时候他和小黑一样以为是殷潜阳的新女友，他还想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殷潜阳挺刑，也好奇怎么约会还约到警局了。
要知道殷潜阳风流归风流，对工作向来是最负责的。
结果殷潜阳直接找到他说：“这位小姐要看这两次案子受害人，你带她去看。”
“啊？”孙法医没反应过来。
殷潜阳不耐烦地说：“别磨叽，快去。”
“不是，老大，这有点不合规矩吧？”孙法医犹豫地说，“这位小姐是亲属？”
他打量了眼那女孩，白净清瘦，倒是不怯场，一双眼睛透亮。
不知道看到尸体会不会吓哭。
殷潜阳无奈地单手扶腰，一脸痞子样：“磨叽啥，有什么事我来担责任。快带她去，我赶时间。”
话说到这份上孙法医只得同意。
他领着越牙去了警局尸体的存放处，从冷柜里把两具尸体推了出来。
越牙看到那两具尸体的第一眼瞳孔就缩了缩，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震惊。
她看着那两个缩在尸体旁呆愣的魂魄，一时大脑空白。
“小姐？”孙法医苦笑，不会吓到她了吧？他就说嘛，怎么能让一个小女生看这个？
越牙回过神，歉意地冲孙法医笑了笑：“抱歉，我刚刚失神了。”
孙法医理解地说：“正常，普通人看到都会害怕。”
“不是，我想说，孙法医你可以出去两分钟吗？”越牙说，“我想单独观察她们两分钟。”
她话说的含糊，孙法医显然误解了她口中她们的意思。
他震惊地说：“你确定吗？”
越牙肯定地点头：“是的，麻烦你了。”
“这。”
孙法医为难地说：“那我把玻璃罩升起来，你不能打开。”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越牙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反正她又不是真的来看尸体的，她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孙法医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难搞。”
越牙叹口气，走到那两个虚弱的魂魄旁，仔细注入一丝道气感知。
果然，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三魂七魄丢了最重要的一魂两魄，就算转世也只能成为痴傻命短之人。
而且她们两个这种魂魄严重损伤的情况，已经失去了转世的能力，过不了几天就会自动消亡，从此不复存在于世，连魂魄也不剩下。
越牙怜悯之外满是愤怒。
哪里来的禽兽？简直是泯灭了人性，连禽兽也不如。
耳旁是孙法医的脚步声，越牙平复了情绪，实在挤不出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随孙法医走出了储存处。
“有发现吗？”殷潜阳见她出来，问道。
越牙点点头，压不住语气中的怒火：“简直是畜生不如。”
她深吸一口气，跟殷潜阳说：“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我得先跟师父确认一下。”
说完她就离开了。
殷潜阳看着她的背影蹲下来，拿出烟开始抽。
“老大，局里不允许抽烟。”
殷潜阳像是没听到，狠狠吸了一口，骂了句：“去他妈的。”
“老大？”摸不到头脑的孙法医拘谨地站在旁边，眼角瞅着上面的摄像头，心想局长又要教训老大了。
殷潜阳垂着脑袋不说话。
这个案子他尽力了，他们通宵没日没夜查了三四天，迟迟没有任何进展。
他们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明凶手是个人类的线索。
最后还是只能向越牙这些人求助。
最后就眼睁睁地看案子作积案处理吗？
这些年来，许多案子都是这样草草收场，上面的回应也十分含糊，像是知道什么又不说。
……
“师父，有没有那种吞噬人魂魄的阴魂？”越牙专门做了一趟车，去徐老那里当面问的。
忙着修结界的徐老分心回答道：“有，但是少。”
“为什么少？”越牙追着问。
徐老说：“因为得不偿失，吞噬他人魂魄会造成自身魂魄混乱，容易损伤神智，变成没有意识的东西。”
那这这种情况可以排除了。
越牙想，能使出这么阴狠的手段，一定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不会做对自己有害处的事情。
“那有没有某种和吞噬魂魄有关的秘法？”越牙差点破坏徐老的结界，抱着头怕挨打，见徐老只叹气没拿拐杖，就知道安全了，立刻接着问。
徐老瞥了她一眼，问她：“是和最近你帮警方查的案子有关？”
“对。”提起来越牙就牙痒，“简直是畜生不如，抽走了最重要的一魂两魄。”
兴许是持续修补结界有些累了，徐老揉揉腰，停下来了。
越牙立刻去给给老爷子捶背。
“臭老头儿，等我报考完学校，你这一块儿地方就交给我吧。你在家里歇着，一大把年纪了真的是。”
徐老哼哼唧唧地说：“什么一大把年纪？就会胡说八道，我还能以一打三，三个鬼将呢。”
“就会吹牛。”越牙撇撇嘴，“好了，你快想想，有没有这种秘法？”
徐老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印象中倒是真没有你说的这种秘法。”
越牙失望地叹口气。
“你可以问问你九师兄，他那里古书很多，说不定能找到。”
聂亭各方面都学的很好，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那优秀的记忆力。
越牙记事起就不太清楚他的情况，只知道好象是被父母抛弃，一直被徐老养大。
他特别喜欢搜集古书，尤其是原本，拿不到原本就手抄。恐怕青都之内是找不出来第二个拥有这么多古书的人了。
越牙一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好，等会儿我就去问问小九师兄。”
“你和小九……”
越牙怕徐老撮合他们，立刻说：“师父，我谈恋爱了。”
所以不要再撮合他们了。
徐老横了她一眼：“我早就知道了。”
“啊？”越牙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她记得没跟几个师兄师姐说过啊。
“上次你和小五小六被困结界，我就知道了。”徐老冷哼道，“联系不上你，那小子都急疯了，最后还是他用自己的血液唤醒你的。”
这么一说越牙倒是想起来了。
她当时还很纳闷自己失去的理智是怎么被救回来的，越牙只猜到了是越怀对越祈安施加了压力，却没猜到是齐河用自己的血液救的。
她心想，有点像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