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鬼将一出，几个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张灵灵沿着这四周走了一圈，摇摇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补充道，“就算有，刚刚的时间也足够一个鬼将抹除了。”
林霖想到之前徐老提到的苍兰剑宗被袭，那也是一个鬼将的手笔，不知道跟现在这个情况有没有关系。
“邱碣，照顾好沧月。”张灵灵嘱咐邱碣，把藏着剑的包解开放到那些张A4纸上，确保不会弄脏。
她提着剑就要往四周查看，越牙一把将她拦了下来：“别轻举妄动。”
张灵灵看她：“你的意思是？”
越牙一手拉着张灵灵，问林霖：“师兄，你看看手机还有信号吗？”
“没有。”
林霖把手机给大家看：“一格都没有。”
周围是四面包围的多层厂房，他们在中间的空地上面面相觑，各自迷糊。
越牙拍了拍张灵灵，示意她别动，自己径自向来时的方向走，越走越是确认了一个想法。
果然，来时敞开一半的那个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一堵没什么辨识度的墙。
她咬紧了牙关，心情十分沉重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小老十，你有什么发现吗？”
林五择喊她。
越牙步伐加快，跑回众人面前：“出口没了，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工厂所有的出口都没了。”
“什么？”
林五择惊诧地往四周仔细看，刚刚离得稍有些远，他又有些近视，看不清门的情况，这会儿拿着手机相机仔细瞧了瞧，才确定了这个事情。
“我怀疑，这是鬼将做出来的异度空间。”
就和她之前意识陷入的那个空间一样。
魂灵足够强了以后拥有扭曲空间的能力，不过这种能力十分受限，作用范围……
就是差不多这么大一个废弃工厂。
而且说不定有其他力量帮助。
越牙看了眼兜里的手机：“不过，到底是意识空间还是实体空间，这个就不知道了。”
意识空间就是说抽离了人的意识，将其关入一个有着独特规则的空间内。而实体空间关入的是整个人。
如果说是意识空间，那他们怎么还会有手机？
邱碣白了脸：“这个鬼将是想杀了我们？”
如果是这样，那就糟了。
他们这边，就算加起来，也不可能比得过一个鬼将。
“不。”张灵灵蹲下来，拿一片纸巾垫在地上仔细摸了摸地面，确定地面十分坚硬，不可破坏，“如果她想杀了我们，用不着做个空间，大可以直接动手。”
“困住我们呗。”
林五择手揣在兜里：“困住好办一点，说明这里不是个死局，还有破解的方法。”
他一向这样松松垮垮，就算眼前有着威胁生命的事情也笑的玩味：“不过还是得注意，以困住为目的不代表不会死人，甚至说她只是为了困住所有人，巴不得多死几个。”
这话说的邱碣和邱沧月脸都白了，强撑着不让自己的害怕流露出来。
“警惕点是好事。”张灵灵瞥见兄妹俩明显不太好的心理素质，皱了皱眉头，“不过不用太害怕，否则难成大事。”
两兄妹生生被她训得低头羞愧，恐惧却也无了。
越牙见状无奈地拉拉她的手腕：“你怎么像个老学究一样？”
“同门不争，替宗主教训。”张灵灵木楞地说，神情却因为她凑近了几分缓和了。
邱碣邱沧月看得一愣一愣的，邱沧月只是小声惊叹：“原来师姐也有好朋友啊。”
在她心里，师姐就是天上的神仙，因为只有神仙才会整天一身白衣一尘不染。
而邱碣莫名有些感慨。
那个从不与人有过多交集的张灵灵，好像是变了。
林刘卿在一旁摸自己肿了一边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之，咱们先别轻举妄动，我倾向于先把这个地方转一圈，熟悉熟悉。”越牙如是说。
如果是实体空间，那就有出口。
没有人有意见。
越牙仔细地往楼梯走，她本来走在最前面，但是被林五择拉到了身后。
林五择嘴上嬉笑着说：“啊喂，小老十，别抢师兄的风头，师兄走前面。”
手却十分坚定地把她往后推。
越牙愣了愣，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也不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
和小时候一样，五师兄和小七师姐最疼她，经常带她去各种地方玩，什么事都会护着她。
林霖则不安地挤到林五择身旁，看着林五择诧异的眼神说：“我也保护师妹。”
也要保护你。
小小的插曲缓和了几个人的心理压力，林五择哈哈大笑，勾着他的脖子说：“小九信不过我啊，没事，是哥们儿就一起。”
他稀奇地看了几眼林霖红红的脸，在心里想，这小子怎么这么爱脸红？
他刚走到这道楼梯中间，敏锐地凝刃往左边刺去，正正刺中的东西惨叫了一声就消散了。
越牙感受气息辨认出说：“普通的怨灵。”
现在是普通的怨灵，前面就有可能有厉鬼。
她正色提醒所有人：“都注意点周围，随时准备攻击。”
她话是说给明显实践经验很少的邱家兄妹说的。
他们岚山门的弟子很少，个个都是放养。
放在厉鬼窝里养，简称放养。
而龙虎宗不同，弟子众多，不论是训练还是历练都很平均，在青都出事前大都过得很安逸。
单体切磋还行，真正和魂灵斗智斗勇就不行了。
张灵灵往两兄妹身边凑了凑，有几分保护之意。
几个人步子更慢了，就怕触发的袭击太快来不及应对。
而这一慢，五感很敏感的林刘卿拉住前面的林五择：“等等。”
林五择回头看，注视着林刘卿沉思的神情，问他：“怎么了？”
“你们听脚步声。”
林刘卿说完，刚好邱沧月最后停了下来。
而脚步声却并没有因此消失。
邱碣绷着神经说：“有其他的脚步声。”
那声音听起来不远，就好像……
在他们头上。
这个想法让邱沧月的头皮发麻，脑海中不由自主去想象一排倒着走在天花板上的人。
这个工厂设计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与二楼到三楼的楼梯位于二楼两个不同的方向。
所以他们这条楼梯上方，是比平常房间高一多半的天花板。
依旧保持镇定的几个人彼此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张灵灵看着越牙倒数到一的口型，低声喊：
“沧月，低头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