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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与称量 第七十七章 散步

作者:我特别特别饿|发布时间:2022-03-20 18:30|字数:2104

  太好了。

  吴点点躺在床上,听着越牙跟她说:“太好了,点点,我还没死,我还有家要回去。”

  虽然白天睡过了,但吴点点还是很困,她疲惫地和越牙说话:“啊,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越牙仔细考虑了这个问题,然后说:“先把这个村子的事情解决了吧,这样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离开。”她禁不住傻笑,“虽然我还想不起来那些具体的记忆,但是能知道自己的来处,就很让我高兴了。”

  吴点点呢喃:“来处啊……”

  她没有来处,她被父母遗弃在这个山野村落,被当做祭品养大,她的来处是什么?

  “姐姐。”

  脑海中凭空记起这一声呼唤,吴点点的困意变得暖了些,嘴角上扬。

  她有的,是她的家人。

  越牙还在跟她聊天:“但是我总觉得,除了这个老爷爷说的几个人以外,应该还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没有提到……”

  “点点?”

  越牙声音放轻了许多,无奈地笑笑。看来还是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

  “村长,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祭祀了啊!”一个精壮的汉子扯着嗓门喊,“实在不行我们领着几个兄弟把那女娃抓过来,祭祀得继续。”

  吴婶讷讷地接话:“其实不祭祀可能也没事吧……”

  她养了吴点点十六年,就算没有日夜照看,也是看着她长这么大的,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吴婶这两天一直做噩梦,梦到那天早上,

  吴点点笑着流泪,冲她伸开双臂,用那种绝望的语气说:“吴婶,我是你养大的,你要是需要我这条命,就拿去吧。”

  若是吴点点恨她,吴婶也不会这么煎熬。

  可吴点点却只是要把命还给她,她带大的孩子,吴婶知道这孩子有多善良。

  村长打断吴婶,重重地咳嗽了一下,说:“取消祭祀是不可能的,除非有更好的办法。”

  他满是皱纹的脸直勾勾地看着吴婶:“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吴婶没说话。

  “吴妈要是实在不忍心可以不去看啊,我们几个糙汉子去,这坏人我们当。”一群大老粗锤着胸口说。

  柱子看了眼窗外,忙叫停这群人:“咱们回去吧,马上天就黑了。”

  天黑了?

  刚刚还勇的一群汉子当即一个激灵,讨论地太投入,这会儿没注意时间。

  他们可不敢天黑出去。

  村长摇摇头:“快回去吧,别耽误时间,明儿再说。”

  吴婶沉默着端来了洗脚水,望着冒着热气的水盆发愣。

  月亮隐约升了半边,灰红的天空把整个世界都渲染的灰蒙蒙的。

  柱子家离村长家最远,这会儿只剩他自己走在路上,十二月的冷风嗖嗖地吹在身上,吹的他胳膊直起鸡皮疙瘩。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没做啥坏事啊,别找我……”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柱子心里毛毛的,自说自话安慰自己。

  因为特殊原因,村子里没有人养狗,一到晚上村子里就特别安静。

  安静到柱子清晰地听到了脚踩在泥土地上的声音。

  不会这么倒霉吧,完了。柱子想,自己就这么死了,媳妇孩子怎么过啊。

  他心中的弦绷紧了,不由自主咽下唾沫,肩膀微微发抖,不敢回头去看,生怕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

  脚步声越来越近。

  柱子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啊,救命啊!别杀我别杀我。”柱子抱着头崩溃地大喊,恐惧深深把他淹没了。

  却没想到听到一阵和缓的声音:“柱子,你怎么了?”

  这个声音,是张老师。

  柱子手捂着脸,从指缝中看清了这人的模样,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埋怨地弹起来说:“张老师啊,吓我一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啊,我就出来散步。”张老师呵呵笑,摊摊手,“柱子,马上天黑了,你快回去吧。”

  这样一说,柱子也不敢停留,简单告别后就跑回家了。

  他可不敢慢慢走了。

  到家关上门后,柱子坐在板凳上喝妻子端过来的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么晚了,除了他们这种一时忘了时间的,怎么还有人敢在这个点散步?

  柱子觉得有些古怪,却不往深处想,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睡了。

  “咕——”

  猫头鹰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划过。

  张老师迷惑地蹲在自家的门槛处,低头看这片长的茂盛的蘑菇。

  他为什么要出门呢?

  “咕——”

  他僵硬地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一片紫红色的斑点,扯着嘴角笑了。

  啊对,该吃蘑菇了。

  ……

  这天一大早,江老爷子就过来喊两个孩子吃早饭。

  吴点点牵着吴忧,乖巧地坐在饭桌旁边等待江羿七洗漱。

  “多大的人了,还赖床,真是的。”江老爷子拿着拐杖对着江羿七指指点点,“我听说人家岚山门的弟子都是四点就起了,你看你……”

  江羿七已经习惯了老爷子的啰嗦,将就着点头:“嗯嗯,嗯嗯,您老说的对。”

  老爷子见他洗漱好了,让他去做饭:“做饭去,今天你吃多点,多做点填饱的。”

  嗯?老爷子什么时候关心他吃的饱不饱了?江羿七稀奇地耸肩:“今天啥日子?我生日?”

  生日也不对啊,他生日还有三个多月呢。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噢。”又是这样,明明心里有盘算却不说,老爷子要是还年轻,肯定是明白装叉这个词的。

  江羿七腹诽道。

  等他把早饭的野鸡蛋和火腿片端上来,两个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孩子眼都直了。

  江羿七笑嘻嘻地说:“先吃,我把馒头和白粥端过来。”

  吴点点懂事地跟着江羿七,帮忙端碗。

  “叔叔,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江羿七笑着说:“可以啊。”

  “是关于越牙的。”吴点点低着头,“越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越牙愣了一下,心里一暖。

  江羿七想了想,从自己听闻的记忆中搜刮出信息:“我听说是为了救一个男生,被铅球打的。”

  吴点点松口气,还好,不是被人害的就好。

  为了救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越牙迷茫地问自己,一魂一魄的局限把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她脑海中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男孩的轮廓,却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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