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清漪把于赵二人安慰好只身一人又重返了尸体的停放点,这个时候离事发已整整五日时间,尸体的状况不容乐观。
千惠公主的尸身在第二日的时候就被安置在了戎城的停尸房,它在距离县令府不远的地方,寄清漪刚刚走到停尸房门口就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让她思绪万千。
她微微掩了口鼻慢慢走进,心里想着:“多拖一日,这证据就会模糊一分,我要加快速度,一定得赶在尸体彻底腐烂之前结案。”这样想着,她一刻不肯耽误,屏住呼吸就推门进到了里面,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千惠公主的位置,因为那里单单只有一具尸体。
冷被寄清漪派去走访附近的百姓,待他赶回县令府却四处找寻不到寄清漪的踪迹,他执剑从她这几日暂住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随即拦住了一个迎面走来的丫鬟,他把剑一横面无表情地说道:“她去哪了?”
小丫鬟面色绯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低头默默无语,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了……”冷刚要离开就听到丫鬟突然发言,“我家大人叫我给漪妃准备衣物,他说夫人回来定要换的。”丫鬟说完把手里的衣服抬了抬,让冷看得清楚。
冷思量一番抬步就走,如风一般来影无踪,小丫鬟只感到微风拂面很是舒服。
他猜测寄清漪该是又去验尸了,就匆匆赶到了停尸房那里,他恰好和寄清漪走个迎面,他态度严肃假意生气:“来这里也不知道带个人,出了事怎么办?”
寄清漪只觉好笑,她一直以来的紧张情绪因冷的一句话缓解了些许,她故意用自己刚刚触摸尸体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憋笑道:“能出什么事?难道我一个大活人还要怕死人不成?”
“可是,可是……”冷还有话要说,寄清漪没给他机会,她拉着他的胳膊就往一个方向走去,“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冷忍不住问出了口。
“现在就随我去旅店确定一下,我找到关键证据了。”寄清漪严肃的表情容不得冷拒绝,听到这个消息冷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嬉笑眉开。
千惠公主入住的旅店已停业休整,店家和小二无一例外被关进了戎城地牢,他们哭天喊地日夜喊冤,到最后全都破了嗓失了声。寄清漪去过地牢,她许下承诺为他们洗清嫌疑。
冷撕下封条推开门,几日未加清扫的房门积了尘土,它们散落下来引得来人咳嗽不断。寄清漪走了进去,她没有在大堂之处逗留而是直接往二楼的方向走去,进到了千惠公主曾经入住的房间之中。
“你就留在外面,我想这证据就隐藏在尘土之中,少一人就少些被破坏的可能。”寄清漪回头制止了冷要进入的脚步。
寄清漪慢慢在地上摸索,她想象着贼人进到房间的行进轨迹慢慢从门口踱步到了床,她提起万分注意在床脚何处,然后是床到窗户最近的路径……
“这是……冷,你快些进来帮我丈量一下这枚脚印。”寄清漪冲着冷大喊一声,她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全身跟着抖动起来,“我想这会是八九不离十了。”
冷反应迅速,他直接从门口跳了进来,轻功施展了七成,不算高却相当远,他把从怀中掏出准备已久的绳子,上面的节点清楚地标明尺寸大小,这个工具是寄清漪自己做的,没有尺子她就用它来代替。
绳子递了过来,寄清漪自对着隐没在灰尘里的脚印吹了口气,原本模糊的印记随着一口气吹开变得明显起来,冷瞪大了双眼看着这神奇的景象不由得对寄清漪无比敬佩,“于大人和赵大人寻了五日都没发现,还是你观察细微。”
寄清漪抿笑了一下,认真说道:“这脚印隐藏极深很难发现,我想这绝非一般人能想到的,这人有很强的防卫意识,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
冷还在深思寄清漪话的时候那人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他想了半天捉摸不透她的意思只能随着她的身形一同离开。
寄清漪没有多做解释,直到回到了县令府,她见到了于、赵二人才详细脱出自己所见所想:“我在尸体的后脑勺处发现了这个。”寄清漪从衣袖里拿出一根细如发丝的东西,比起她的银针更是细上十倍,“它所造成的创口很难发现,因为时日过久创口周围发生腐烂才能一眼看出。”
于大人惊讶不已,他紧盯着那细细的东西不曾离开目光,“难道这才是伤害千惠公主的凶器?”他的思绪被寄清漪带到了一个新的方向。
赵大人离近了些仔细观察这新发现的线索,他想了又想随即拍头说道:“我说这东西为何如此熟悉,这个本就属于西域。”在场几人倒吸几口凉气,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先知。
他继续说道:“我曾初始西域,这是当地一种医解病人的法子,柔软的细线涂上治病的药水晾干后变得坚硬,刺于病灶之处,待够七七四十九日,特制的细线被身体容纳消失不见。”连带寄清漪原本心里有了些想法,经赵大人一说,她更加确定无疑。
“那该是没错了,凶手绝非我大魏子民,恐怕是有人故意趁此机会扰乱朝纲,为的是谋求一箭双雕的利益。”寄清漪滤清思路,将自己所想慢慢说出。
这时的于大人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只张大嘴巴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冷在一旁听出了关键,他把手抱在胸前,淡定地说道:“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于大人因他的口出狂言不住摇头,他的内心充满恐慌,他不知这里面都多少隐情,他不曾想过这其中竟涉及到国事政事。
寄清漪将矛头指向对西域正统王室有仇恨的人群,她对西域国家不太了解就向知识渊博的赵先知求教一番,赵先知曾出使西域,对那里的政治状况了如指掌,他慢慢向寄清漪说出自己所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