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清漪点了点头道:“嗯,此处危机四伏不宜久留,还是尽早回京的好。”
何清讫叹了口气:“清漪,你今天真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差点被那些畜生……我恨不得当场撕了他们!”
寄清漪微微一笑,神色之中带着礼貌的疏远:“今天的事,确实是要谢谢你。”
何清讫如何看不出来寄清漪的冷漠,心下一时之间五味杂陈,苦笑一声道:“清漪,你知道我要的不止是一个谢谢。”
寄清漪抬头望了望夜色,道:“你也应当知道,我能给你的,只有一句谢谢,谢谢你对我的感情,但是爱情并非一厢情愿的执着就能有结果,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何清讫急道:“你便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就算是试一试也不行么?”
寄清漪叹道:“清讫……”
何清讫暗了眸色,艰难一笑:“好……我、我知道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未嫁,我未娶,总会有机会的,我会等你的。”
说完,何清讫便转身走向了客栈的卧房,寄清漪看着月光下萧索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二日,两人经过有惊无险的驾车回到了京城,何清讫将寄清漪送至府上才乘马离去。
经过这番经历,寄清漪也有些筋疲力尽,回到府上之后休息了几日才将这一路的风餐露宿恢复过来。
这几日寄桐倒是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寄清漪整日吃吃喝喝,过的十分惬意。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此时当务之急应当是找出当年的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线索,才迟迟没有行动。
这一日寄清漪正在尚书府的亭中赏花,却见寄桐款款而来。
寄清漪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显然不想跟寄桐呼吸同一片凉亭中的空气。
“寄清漪,你给我站住!”寄桐出口道。
寄清漪只好停了下来,看着寄桐嚣张的嘴脸,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寄桐冷笑一声,若有所指道:“清漪妹妹果然是命大,真是无论何时身边都有男人护着呢。”
寄清漪眯了眯眸子,心中一根弦猛然绷紧:“你什么意思?”
寄桐掩嘴轻笑:“我什么意思,你自然心中有数,你这个狐媚子,别的本事没有,勾搭男人倒是一等一的好手。处处皆有男人护着你,你说,若是给晋王知晓了你与那何清讫珠胎暗结,还会要你么?”
“你放屁,我与何清讫清清白白,说话,可得讲证据。”寄清漪道:“倒是你,对我在路上遇险的事情了如指掌……”
见寄清漪停顿了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寄桐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莫非劫匪的事情,与你也有关系?”寄清漪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种事情可乱怀疑不得。”寄桐笑:“说话,可得讲证据,没有证据,就凭一张嘴,你能拿我怎么样?”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寄桐,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干的好事,我迟早都会昭告天下的。”寄清漪勾唇:“我道此时后面必另有蹊跷,否则平常绑匪怎敢对我二人出手?原来是你的杰作,果然不出我所料。”
寄清漪心下琢磨着,难怪那农夫说起那绑匪的来历之时遮遮掩掩,说是在京城有人大势力,那县令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那绑匪果然不是普通的绑匪,只是
看寄桐这样子,想必这件事情做的十分隐晦了。
寄桐笑了一声,转身便走了:“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吧,下一次,你可就不会有这种运气了。”
寄桐唇角微微扬起,这件事她做的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露出一点点破绽,她甚至连面都没有露,寄清漪无论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她身上来。
只是那帮废物没有解决了寄清漪这个狐媚子,让寄桐有些咬牙切齿。
一想到寄清漪明明知道是她动的手,却苦于没有证据不能指认她的样子就十分愉悦。
可惜寄清漪此时并没有心情管那些绑匪与寄桐的勾当,此时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知道当年关于父亲那件事的所有真相,父亲无缘无故受此磨难,来日她必定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百倍奉还!
寄清漪看着寄桐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眸子。
至于寄桐这些小手段,她还不放在眼里。
寄清漪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父亲会背叛自己的国家,他是将军,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让敌人的铁蹄踏入自己的国土的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所以当年之事必有隐情,知道当年父亲因为什么而被关押进死牢的便只有李娘娘了。
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从李娘娘那边下手,要从李娘娘口中问出些蛛丝马迹来,这样才方便她查下去,否则线索到这里可就断了。
可李娘娘身处王府,那晋王府也不是她随意来去的地方啊。
寄清漪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
天随人愿,这边寄清漪还在思考怎么进晋王府,那边李娘娘就派人过来了。
“小姐,李娘娘派人来了,现在正在外厅侯着小姐呢。”一个侍女找到了站在亭外的寄清漪,开口道。
“李娘娘?”寄清漪勾了勾唇,心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她刚刚还在想怎么才能见到李娘娘,下一刻这李娘娘就派人来了。
“嗯,我知道了。”寄清漪点了点头,抬脚就往外厅走去。
到了外厅,便看见李娘娘派来的婆子正在跟柳寒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柳寒梅言语之中尽是一些隐晦的诋毁寄清漪之语,怕是想让这个婆子往李娘娘耳边说些不干不净的风言风语,好让李娘娘对她心生厌恶,把晋王妃的位置挤出来换给寄桐。
寄清漪冷笑一声,便走了进来,那婆子显然没有把柳寒梅的话听进去,一见到寄清漪便笑了起来。
“呦,清漪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可真是让老婆子我苦等啊。”那婆子连忙站了起来,向着寄清漪说道。
柳寒梅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大半。
寄清漪闷笑两声,心道这婆子也不是普通的角儿,柳寒梅一直坐在这里好生招待着,这婆子竟然能说出“苦等”这样的话来,看似是在责怪寄清漪来的迟了,实际上是在隐晦的对柳寒梅表示你刚才说的话都是放屁。
寄清漪笑道:“婆婆莫要见怪,是清漪的不是。娘娘此番派婆婆前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那婆子道:“娘娘一人在王府孤寂难挨,便要姑娘去王府里住一段时间,陪陪夫人。”
柳寒梅此时黑着脸发话了:“这怕是不合时宜吧?男未娶女未嫁的,就这样住进晋王府,难免惹人闲话,坏了清漪的名声。”
“夫人此言差矣,清漪姑娘此番前去乃是陪娘娘说说话的,晋王并无干系,莫非夫人忍心看着娘娘连个贴己的知心人都没有?”那婆子倒也是个伶牙俐齿的
柳寒梅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才道:“不敢。”
“那清漪姑娘便随我去吧。”婆婆这才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寄清漪说道。
寄清漪点了点头:“劳烦婆婆了。”
“姑娘客气了……”
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客气着走出了尚书府的大门。
婆婆带着寄清漪来了王府之后,便见李娘娘正拿着水壶给花浇水。
那些花开的正艳,色彩鲜明好看,十分惹人喜爱。
“清漪见过娘娘。”寄清漪走上前去行了个礼。
李娘娘回首见是寄清漪来了,便放下水壶,喜上眉梢道:“清漪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我未来儿媳妇是怎样一个花容月貌的佳人儿。”
说起来李娘娘倒是很满意眼前这个儿媳妇,对寄清漪的印象也十分不错,此次邀她前来王府小住,一来确实是要找个人解闷,二来也考察考察这寄清漪的人品。
寄清漪走进了几步,微微一拜。
“呦,你们瞧瞧,倒真是比我这花儿还要美上几分呢。”李娘娘打趣道。
“娘娘过誉。”寄清漪十分有分寸。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清漪陪我聊聊天。”李娘娘说道。
“是。”左右的侍女都退了下去。
“娘娘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寄清漪道。
李娘娘听了,便叹了一口气,坐在一边贵妃椅上,揉了揉额角,疲惫之色尽显。
寄清漪走过来,帮李娘娘按摩者额角,力道适中,李娘娘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一些:“娘娘是近日身子不舒适么?”
“我近日有些心烦气躁,大概是年纪大了,操心的反倒多了起来。”李娘娘闭着眼回答道。
寄清漪眸色一闪,试探着问:“那不知娘娘近来为何事烦忧,可否与清漪说道说道,清漪不才,万望给娘娘一些鄙见,也希望娘娘不必如此忧虑。”
李娘娘微微睁开了眼,见寄清漪一副诚恳的样子,便轻轻笑了笑,又闭上了眼,道:“瞎操心而已,说出来又让你跟着一起烦忧。”
寄清漪心中急躁,李娘娘不肯透露半个字,那么她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关押进死牢,这线索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