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卫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几天了。这是第几天，他叶子卫和肖淑萍痴缠在一起。但数字肯定是两位数。这个结果让结果让叶子卫自己感到有些恐慌。
两个人是从那天在酒吧里出来以后开始的，具体怎么开始的，叶子卫已经不记得，也不想记得了。只模糊还能想起来，两个人在酒吧里相谈甚欢，或者说是把酒言欢，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在肖淑萍的身上，叶子卫感受到了之前在所有女人身上都没有过的乐趣。
肖淑萍不想李清幽那样青涩，懂得在合适的时候迎合，配合也叶子卫的个人观点，让叶子卫不感到自己是个一事无成，没有个人见解的人。又不像叶子卫的母亲徐一媛那样，在同一个事情上喋喋不休，总是试图影响叶子卫，或者是强迫叶子卫认同自己的观点。
还不像叶子卫的亲姐姐叶子苑，叶子苑有些清冷，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肖淑萍显然比叶子苑亲切得多，自然得多。也易于接近得多。面对这样一个性格开朗，又有着成熟女性风韵的女性，还主动接近自己的女性，叶子卫如何能够把持得住自己。
时间是在那天从酒吧出来以后的一小时以后，地点是在肖淑萍的家里。肖淑萍提出来，让叶子卫到她的家里看看她收藏的红酒，还有意大利艺术作品。叶子卫就算是傻子也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何况叶子卫还不是个傻子。
不仅不是个傻子，还很聪明。
肖淑萍身上闪现的魔力一样的诱惑性，让叶子卫不能自拔。
两个人的第一次是在肖淑萍的家里，那是一个100余平米的房子，布置得很典雅，又不失俏皮。肖淑萍没有骗人，屋子布置得还是很有艺术气息的，也的确有各种红酒。
但叶子卫和肖淑萍都没有喝酒的意思，也没有欣赏艺术作品的雅兴。进了屋子，肖淑萍就说自己要去洗澡，因为出汗了。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叶子卫只感到自己想火山要喷发一样。
当肖淑萍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叶子卫已经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迎接他的却是肖淑萍一张笑嘻嘻的脸。叶子卫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的耳边萦绕的是飞机起飞时发动机的轰鸣声，有时又变成了飞机起飞时气压压迫耳膜的声音，让耳膜听不见，听不到。
只能记得肖淑萍白花花的身体，和各种柔软的感觉，还有肖淑萍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和身上一种不一样的味道。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是完全第一次的体验，是陌生的体验。叶子卫和李清幽交往了十几年，认识了二十年的时间。从来没有拉过李清幽的手，不管是年幼的时候，还是长大成人以后。从来没有。
李清幽走路的方式总是蹦蹦跳跳的，曾经被叶子卫戏言像是袋鼠一样。一只蹦蹦跳跳的袋鼠，肯定是不可能抓得到她的手，除非是两只袋鼠，两只一起蹦跳的袋鼠。
显然，叶子卫不是袋鼠。
在肖淑萍的身上，叶子卫才第一次体会到了情爱的欢愉，是一个男人自尊的释放。也是在肖淑萍的身上，叶子卫才真正承认了，自己不是败给了张云飞，这件事情其实和张云飞就没有多少关系。
真正输给的是李清幽。因为李清幽从来就没有把叶子卫当做过情侣来发展，更不会是李清幽的丈夫，爱人。在李清幽看来，叶子卫一直都只是一个玩伴，一个异性玩伴。在两个人的关系上，一直都是叶子卫在一厢情愿地投入，不计代价，不求回报。到最后，也就只有投入，没有回报了。
玩伴和情侣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概念。
玩伴不涉及感情，只涉及感受，两个人的感受互相觉得妥帖，舒服，就结伴玩耍，一起逛街，一起散步，一起享受生活的快乐，这是玩伴。玩伴甚至可以是不涉及性别的，既然只是玩伴，就不用考虑对方是男，是女。因为玩伴是不会想要占有对方太多的时间，空间，自然也不会想要占有对方的身体的。
遑论支配。
那还考虑玩伴的那么多因素做什么。
但情侣不同。情侣必须是唯一性的，是一对一的。只有那些善于玩弄感情的人，才会有不同的情侣，并且在不同的情侣间周旋，乐此不彼，以此为荣。不同的对象也带给这种人不同的成就感。因为情侣是需要占有别人的时间，空间，身体的。
如果连这些都没有得到，那算是什么样的情侣。就连柏拉图式的爱情，也是需要在感情上投入足够多的。
这二十年的时间，叶子卫是以一个玩伴的身份，憧憬着情侣的角色。最后发现，自己练玩伴也没得做了。也好吧，不然以一个玩伴的身份，看着自己暗恋的对象，和另一个人走向爱情的圣殿，走进婚姻的殿堂，那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一件事情啊。
叶子卫十有八九是承受不了的，还有可能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还好，现在有了肖淑萍了。在肖淑萍的身上，叶子卫暂时不用考虑像情侣一样地付出，但是却可以得到情侣才能有的各种权利。享受权利，却不用承担太多的义务，更不会有各种负担和责任，叶子卫当然感受到了空前的愉悦和轻松。
这是来到意大利以后，从来没有过的。
“你是第一次？”
肖淑萍看着身旁倒下去，正穿着奇的叶子卫车，吃惊地说道。男性的第一次，不像女性的第一次那么明显，有易于区分的特征。但肖淑萍毕竟已经是36、7岁的中年女性，在这方面的经验已经算得上是丰富，自然是很快就觉察到了叶子卫的生涩。
一开始还以为叶子卫只缺少经验，但看着叶子卫的样子，不是缺少经验，是根本就没有经验。第一次。这个念头出现在肖淑萍的脑海里时，她突然有了一种黑色幽默的感觉。
“嗯。是第一次。”
叶子卫感觉到了肖淑萍的变化，在他看来，这句第一次是对叶子卫的不满意，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缺乏技巧。而叶子卫的对象，却又是一个36、7岁，富于经验，更富于技巧的成年女性。
叶子卫竟然开始为自己的不佳表现感到惭愧了。
看着身边的叶子卫那种羞赧的神色，肖淑萍自己也紧张了，或者是心情复杂了。这真的是这个男孩子的第一次啊！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得到了一个成年男人的第一次，这总归还是让肖淑萍心情繁复的。
第一次，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有着巨大的意义。肖淑萍毕竟只是一个善于行骗的人，却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得到了这个男人的第一次，让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了一些负罪感。
肖淑萍在自己的心里努力说服自己，安排自己来的肖祝，和肖祝后面的周靖其实也不知道这是叶子卫的第一次。如果知道了，也许就应该派一个更年轻的小姑娘来，而不是自己这样的半老徐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肖淑萍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衰老是一种耻辱，是一种令人难堪的事实。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很多年，想和她厮守终生。那时候，我淡出地想着，我的第一次，就是要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是我们订婚，或者结婚的时候。”
叶子卫淡淡地说道，第一次，在谈到李清幽的时候，叶子卫不再感到难过，也不再表现得激动。叶子卫难得地平淡，安静，就真像是肖淑萍所说的那样，把那些经历的人和事，都当做了自己经历的一部分，不再影响到自己眼下的生活。
“那一定是个好女孩吧。”
肖淑萍说道，语气在好女孩三个字上加重了。但正沉醉在个人表达之中的叶子卫却并没有留意到肖淑萍的变化。
“应该算是吧。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但是这个青梅竹马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并不是真正的事实。她只是把我当做了一个玩伴，而不是希望和我成为情侣，，更不愿意和我成为夫妻。我到意大利来，虽然是来念书的，实际上和这个女孩子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叶子卫继续说道，但语气依旧平淡。
“是因为要逃避这个女孩，是吗？”
肖淑萍适时地问道。这时候的肖淑萍大概明白了周靖安排自己出场，而不是找一个小丫头来的原因，也大概明白了叶子卫和自己如此亲近，在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的第一次付出的冲动。
这是对那个他口中的青梅竹马的颠覆，报复。
“是。不过不是我自己主动逃避的，是家里人逼着我离开的。因为那个女孩子和另外一个人好上了，那个人比我优秀得多，各方面都比我优秀得多。”
叶子卫回答。
“你也很优秀的。不要自惭形秽。”
肖淑萍安慰道。
“不，我只能算是不差劲，还谈不上优秀。也许我再努力一些，会变得优秀，但现在，我绝对算不上优秀。而且我很清楚，那个人的高度，我就是再努力，也是达不到的。”
肖淑萍这次没有再接话，受邀接手这件事情，肖淑萍对叶子卫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是骗子的必修课，要了解自己行骗的对象，才好针对性地采取措施嘛。
现在，听着叶子卫自己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让肖淑萍的心里更是一阵激荡。
经历过了第一次后的叶子卫反倒没有了肖淑萍那样的尴尬情绪，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的叶子卫，反倒是完全放松下来，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是这么一回事。之前和李清幽相处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却不是这样，最多就是想象和李清幽接吻的场景。
自己拉手都没拉过，还怎么敢想别的那些。
那次叶子卫约李清幽到自己的公寓里玩，想的也就是看能不能和李清幽接吻，怎么敢想别的？怎么可能去想别的。
只是李清幽误会了叶子卫的意思，以为叶子卫是在打自己的主意，还好几天不和叶子卫说话的。现在呢，面对肖淑萍，叶子卫不仅是接吻了，所有更深入的事情都做了。而且以后还会继续做下去。
叶子卫肯定，肖淑萍绝对不会因为这个是事情几天不和自己说话。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叶子卫没有让肖淑萍知道，虽然是第一次，缺少技巧和经验，但自己刚才还是在偷眼观察肖淑萍的表情，面部表情和身体反应。
在肖淑萍的脸上，褪去了妆容的脸上，还是能看到皮肤的松弛和皱纹了。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是任何人都不能对抗的，也无法对抗的。
但这不是叶子卫关注的重点。叶子卫关心的是肖淑萍脸上是否真正出现了那种沉醉的表情，这是证明叶子卫车男性尊严的特征。很满意地，叶子卫看到了。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
肖淑萍更想不到的是，在叶子卫的心里想到的是，总有一天，也许是早已经发生了的，张云飞和李清幽也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张云飞身高更高，更强壮，应该表现得比叶子卫出色得多得多。
不知道张云飞是不是也会和叶子卫一样，睁着眼睛看李清幽的表现，甚至会出言询问。此次来满足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这真是一个龌龊的念头。
这样龌龊的念头，在叶子卫的心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叶子卫赶走了，倒不是这种念头让叶子卫不舒服，而是叶子卫已经恨不起来了，人家是情侣，是爱人，将来还会是夫妻，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了。自己一个局外人，关心这些事情，为这种事情烦恼，实在是太不值得，也太愚蠢了。
现在，不是已经有了肖淑萍了吗？看肖淑萍这风情万种的样子，年轻时候恐怕不会比李清幽差吧。
那已经成了记忆，过去。叶子卫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叶子卫的心里不断盘亘，让叶子卫一时感到情爱的欢愉，一时又怅然于张云飞和李清幽的关系。他身边的肖淑萍其实也是内心复杂地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就这样，两个人都在各自琢磨着自己，思考这对方。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都没有找到新的话题开始谈话。
“再来一次吧。”
叶子卫突然说道。他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生气。再来一次，他想在肖淑萍的身上，找到更多的男性尊严。
“啊！还来吗？”
肖淑萍有些茫然地回答。
“嗯，还来，还是我在上边。”
看着眼前这个把第一次交给了自己的男孩子，肖淑萍突然有些愧疚，也就不知道是该拒绝叶子卫的要求，还是迎合对方的欲望。
但是当叶子卫明显比刚才的第一次表现得更有技巧，更富于占有欲望和冲动的时候，肖淑萍终于还是恢复了自己的本色，开始敞开自己，寻找两个人的快乐起来。
自己就是个骗子，不是圣女贞德，没必要讲什么道德。这单生意回报丰厚，做完了，就真可以洗手不干了。自己这把年纪，也应该享受新的生活了。
这是第几天，两个人这样痴缠在一起。叶子卫也不记得了。
自从有了肖淑萍以后，自从和肖淑萍发生了亲密的接触以后，叶子卫似乎都忘记了肖靖的存在。肖淑萍也告诉叶子卫，自己和“日月星”谈妥的那批红酒，在意大利的海关那边出了一些问题，需要哥哥再去帮忙跑一跑，以为哥哥肖靖才是官方的法人代表。所以短时间内，肖靖是不会回到米兰来。
这是一个两面性的暗示。
其一，等于是告诉叶子卫，肖靖短时间不会回来，不用考虑去找他。其二，还是告诉叶子卫哥哥肖靖短时间不会回来，不用考虑如何面对肖靖的问题。
也就是说，可以尽情享受两个人独处的时光。至于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
肖淑萍真是善解人意啊，这也正是叶子卫感到难堪的事情。他是把肖靖当做朋友的，自己来到意大利这么长的时间，肖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叶子卫感到有信任感和亲近感的人。
现在呢？自己不仅和这个朋友的妹妹发生了关系，还是长时间的关系。而且，自己的心里竟然想到了要继续保持这种关系。这怎么能不让叶子卫的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呢。
既然肖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那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其实，这是叶子卫和肖淑萍痴缠在一起的第二十八天。四周时间。如果叶子卫敏感一点，应该能感觉到不妥的，四周时间，肖靖没有出现，，没有露面，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这不是一个真诚的朋友应该有的行为。
之前是自己和肖靖之间没有联系方式，可现在肖靖派了自己的妹妹来和叶子卫联系了，两个人就可以通电话的呀。一个害怕别人误会，重视朋友，重视到要让自己的妹妹出现的人，竟然在重新取得联系之后，连电话都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还能称得上是真诚吗？
但是叶子卫没有时间，也顾不得想这些了。
也许也是不愿意想的。
现在，肖淑萍能够带给叶子卫的，比肖靖多。
肖淑萍是早上9点左右离开的，离开的时候叶子卫还在睡觉，肖淑萍也就没有叫醒他，只是留了纸条。纸条说自己要去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中午让叶子卫自己吃饭。然后是嘱咐叶子卫休息好，吃好，别乱跑。最后一句话是说她晚上会回来。
晚上回来，叶子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叶子卫的公寓里，不是在肖淑萍的住所。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是在叶子卫的住处，没有去肖淑萍的家。这是肖淑萍提出来的，也是叶子卫同意的。
这段时间的活动内容，基本就是叶子卫在家，等着肖淑萍忙完事情回来，然后一起吃个饭，看看电影。钱倒大多是肖淑萍在花，这方面肖淑萍表现得很大度，很少要叶子卫车花钱。
两个人花的最多的时间，其实是看电影。看意大利语的电影。肖淑萍说这是学习意大利语，了解意大利文化的有效方式，自己当年就是这么学习意大利语的。叶子卫同意了。
看完电影，回到家，就是两个人之间战斗的时间。这二十几天的时间，几乎就没有中断过。包括肖淑萍的生理期也没有中断。叶子卫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动力，甚至让肖淑萍都感到吃惊了。
昨天晚上，战斗了三次。叶子卫筋疲力尽。他是知道肖淑萍离开的，但是故意没有醒过来。两个人的关系，正在在变得奇怪，变得微妙。两个人之间的平衡，似乎正在一点点被打破，在倾斜。
虽然叶子卫还是在努力表现出欲望，但似乎就只剩下欲望了。
最开始，叶子卫想的是赢得一个成年成熟女人的全部。一个人的全部，就包括了这个人心，和他的身体身体，然后得到一个成熟女人的情爱。
这是叶子卫最想要的，因为这个成熟的女人，可以带给他和李清幽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可以让他找回在李清幽身上失去的男性自尊。让叶子卫找到自己。
那时候的肖淑萍想的却可能只是两个人保持一种简单愉快的关系，完成自己的任务，拿到该拿的钱。
虽然肖淑萍嘴巴里说的是为找到叶子卫这样一个青年男子，比自己小很多岁的情人感到自豪和满意，但是叶子卫毕竟也不是个笨蛋，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肖淑萍对他，更多是生理的需求，而不是心理上的，也就更不是感情上的。肖淑萍并没有投入自己的心，和感情，应该也没有投入这些进去的打算。
伴随着两个人交往时间的不断发展，两个人了解程度的不断加深，这种关系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