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到楚伯庸从刚才逍遥自在的走到大殿,直到现在,身边的侍卫跟颜卓的士兵,都没有上前阻拦他的意思时,楚良政这才隐隐约约开始怀疑起来,他试探性的问:“伯庸啊,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父皇,这次造反的人,是你啊?是啊,怎么会呢?你可是朕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朕的事情来?朕不该怀疑你的,不该。”
“陛下,你赶紧让人杀了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账啊!就是他策划了这次的谋反事件,也是他偷走了颜卓大将军的兵符,现在控制了我楚国所有的军队啊!”
哪知,楚良政这种自我安慰的话才刚说完,宣魅儿就然挣脱开小太监的胳膊,跑进了大殿中,跪在大殿的正中央,将楚伯庸谋反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听到她的话之后,楚良政明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笑容中,隐藏着冷漠跟不屑一顾的楚伯庸,问:“伯庸,朕的大皇子,皇后的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意图谋反?”
“父皇,这当然是真的啊,不然的话,你以为儿臣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有趣吗?”早就知道楚良政除了喜欢女色之外,对处理国事这件事情上,糊涂异常,还好战场上有颜卓的看护,后宫也有宣魅儿的领到,这样才可以让楚国国泰民安。
可是现在,楚伯庸已经厌倦了楚良政这种愚蠢不堪的样子,更加不希望继续忍让下去,他继续冷哼说:“昏君,你皇帝的位置坐的够久了,也该是时候换成儿臣了吧?你可知道,儿臣为了今天,可是苦苦等待了十年啊!”
“不,伯庸,朕知道十年前,曾经亏欠过你们母子,可是朕现在已经想办法在弥补了,你在寝宫如何的胡闹?朕都从不过问,为何你还是要逼朕退位?朕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能争气的话,朕现在的这个位置,早晚都会是你的,你为何要这样着急?”
楚良政直到现在,都还以为楚伯庸是在闹小孩子脾气,认为之前楚良政亏欠了他,所以在想办法将失去的全部都找回来,可是楚良政自认为自己足够努力的纵容他了,究竟楚伯庸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弥补?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弥补的回来吗?”楚良政的话,也只会让楚伯庸觉得好笑,他邪恶的挑眉,“既然父皇你这么有本事的话,那么为何不让我去世的母妃,重新回到儿臣身边呢?”
“人死不能复生,朕也已经将杀害你母妃的凶手,兰妃严惩不贷,你还想怎样?”只觉得楚伯庸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大了,楚良政为了他,将兰妃送进了冷宫,还将二皇子楚伯卿废除了皇子之位,变成了跟他当年一样的状态,男都这样还不够吗?
可是,随后楚伯庸却忽然指着正跪在地上的宣魅儿,说:“好啊,那你就在把这个女人也一起废掉好了,因为她才是当年策划陷害我母妃的真正凶手,至于兰妃嘛?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帮凶而已。”
“皇后,你?”楚良政听到楚伯庸的话,皱眉看着脸色难看的宣魅儿,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们忽然说这个是凶手?又忽然说那个才是幕后真凶?你们的话,朕究竟应该相信谁的?”
楚良政实在感觉现在脑袋很乱,他本想要好好的当一个皇帝,做一个父亲的,可是十多年了,他登位直到现在,却感觉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光冤枉了惠妃,还亲手制造出了楚伯庸这样的复仇者,可他现在只是想知道一件事,究竟惠妃当年的死,是谁一手造成的?
宣魅儿为了自保,也为了掩盖自己当年的罪行,于是对于楚伯庸的指责,半句都不准备承认,她只顾苦苦的哀求说:“陛下,你可不要听信了这个小人的胡言乱语啊,他卑鄙的为了得到兵符,甚至都能够将颜卓大将军折磨致死,现在还来意图谋反,他的话,陛下怎么可以相信呢?”
“你说什么?颜卓将军死了?”这下,楚良政就连最后的救星都失去了,整个人顿时消沉了不少,还以为颜卓在的话,总会想办法救他的,可是现在呢?
楚伯庸冷眼旁观着宣魅儿的狡辩,没有吭声,或许是见楚良政沉默后,宣魅儿这才继续趁热打铁,解释说:“而且陛下,当年的事情,妾身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妾身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能劝住兰妃妹妹,可是陛下也念在妾身是初犯,而且还勇于承担错误的份上,对此既往不咎了吗?”
“朕确实说过这话。”楚良政说完,又看向楚伯庸,“而且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当时也在场,为什么那时候没有警告朕,凶手的身份搞错了,现在却又借故谋朝篡位?”
“那时说?父皇,你以为儿臣真的有机会?”指着跪在地上的宣魅儿,楚伯庸的笑容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十年了,才好不容易获得皇后娘娘的信任,帮儿臣夺回了这个位置,倘若这么快就泄露她的罪行,儿臣哪会有好日子过?不过,儿臣早就猜到父皇可能不会相信,所以,儿臣这里有刘妃娘娘亲手写下的血书一封,供父皇查阅。”
“又是刘妃的血书?刘妃临终前,写下这么多封的书信吗?”楚良政接过小太监递上前来的血书,目光忽然被拉直了,尤其是看到血书上面,清楚的写着宣魅儿的名字后,他就更是气愤的抬起头,质问说:“皇后,朕要你亲口承认,究竟刘妃血书上面写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策划了十年前阴谋陷害惠妃这件事的主谋吗?”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刘妃临终前的血书,妾身之前不是已经呈到陛下面前了吗?现在的这封,一定是楚伯庸故意伪造出来的,陛下,你别信他的话,绝对不能信,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说完,宣魅儿恶狠狠的瞪着楚伯庸,冷冷的质问说:“你伪造刘妃妹妹血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真正的血书,你那天分明已经交给本宫了,血书上明明写的是兰妃干的,现在又怎么会污蔑到本宫的头上来?楚伯庸,为了除掉本宫,你还真的是处心积虑啊,可陛下圣明,他才不会被你的这点小把戏给欺骗了呢。”
然而,宣魅儿这样气势汹汹的话才刚说完,楚良政的话,却忽然传了过来:“是啊,就是朕圣明,才会错误的冤枉了一个又一个,皇后,直到现在你都还不知罪?还想狡辩?惠妃的事,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划,还有刘妃腹中的龙胎,以及这十年时间,大大小小加起来,朕的十几位龙子,都是葬送在了你的手上,你该当何罪!”
“陛下?你当真相信这个乱臣贼子,也不愿意相信妾身?”宣魅儿听到楚良政的话后,诧异的长大了嘴巴。
可随后楚良政就将刘妃的血书,丢在了她的面前,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字,可是看起来,却要比之前交给楚良政的血书,更加脏兮兮些,她不懂,为什么凭借跟之前一模一样的血书,楚良政就能够判定真正的凶手是她,而不是兰妃呢?
宣魅儿继续狡辩,“这封血书的伪造的,陛下,这封血书字迹模糊,根本就看不出是刘妃妹妹的字迹,妾身给陛下那封,才是真的,陛下,你要相信妾身啊,妾身跟你几十年的夫妻,难道你我之间,就连这点信任都不存在吗?”
“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朕之前太相信你了,所以才会一次次的放过你,你给朕将地上的血书看个清楚,就是字迹模糊,血书脏兮兮,才能够说明那是在冷宫中,那样脏乱差的环境下写出来的啊,而你交给朕的,却是字迹清楚,一笔一划都拿捏到位,这哪里像是一个将死的人,可以写出来的字?”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宣魅儿,要是当初楚良政可以更仔细的考虑清楚的,不过,当他看到跟刘妃的字迹,差不多的字后,大脑就开始不受控制了,一心只是希望可以帮惠妃跟刘妃报仇,这才将兰妃匆匆的治罪。
楚伯庸看着楚良政的脸上,满是懊悔,他趁机冷哼着表示:“昏君,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适合这个位置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夺皇位了吧?每次遇到这些事,你都会无一例外的感情用事,从而做出最错误的判定,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坐拥皇位!”
“陛下,妾身知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你就饶恕妾身吧,妾身恳求你了啊!”宣魅儿还在不断的哀求,想要获得楚良政的原谅。
可是他却无奈的一笑,面对她的认错,他的笑容还带着苦涩的味道,“朕做的比你都错,还那里有资格原谅你呢?呵呵,伯庸说的没错,像朕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上,也不会对子民有任何的帮助,不如早一些退位让贤的好。”
说完,楚良政走下了皇位,并且将头顶上的帽子,随后丢在了地上,随后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魄一样,慢悠悠的走出了大殿,身后还跟着宣魅儿,侍卫本想拦住,可是楚伯庸却摇摇头,看着他落魄的背影,他冷哼:“败军之将,根本就不需要心生恐惧,传令下去,从今晚开始,楚国皇帝的位置,就改成我楚伯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