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太过唐突了,楚伯庸急忙解释说:“颜小姐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听闻兰妃娘娘最近积攒的势力,越来越大,担心如果在下贸贸然跟她在父皇对峙的话,万一她笼络的人,会趁机对父皇不利,所以在下想要借用颜卓大将军的兵符,希望到时候可以保护父皇,只是倘若在下自己去借的话,恐怕颜卓大将军是如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在下的,这才想到出此下策,如果颜小姐觉得为难,或者也认为在下是不怀好意的话,那么就当在下没有说好了。”
“不,我并没有误会楚公子,只是兵符非同小可,爹爹平时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要偷出来交给楚公子,恐怕也要等何时的机会才行。”
的确,楚伯庸的要求,实在让颜蓝韵觉得为难,平日里,颜卓看护兵符,简直要比看待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要偷走兵符,这跟要了颜卓的性命,又有什么不同?
可是她相信楚伯庸的为人,他说只是用来保护楚良政,不让他受到兰妃的威胁,看在他并不是做坏事的份上,颜蓝韵倒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帮忙,只是,也要找到颜卓不注意的时候,否则的话,恐怕颜卓对她的惩罚,就不仅仅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吧?
楚伯庸怜惜的将她抱在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的触碰着,好像是在对待珍宝一般,将她放在床上的一刹那,她有些紧张跟恐惧,而楚伯庸则是温柔的安慰着,说:“别怕,你是在下真心想要迎娶的妻子,在下一定会对你负责的,韵儿,我爱你。”
甜蜜的话语,让颜蓝韵感觉安心了不少,当他的身体,缠绕上她身体的一刹那,她的身体感到一阵剧痛,可这种痛苦,她知道是值得的,她从此不再是清白身,可也找到了心中真正所爱,他的温柔跟小心翼翼,让她动情,也为之着迷。
深夜。
她被楚伯庸护送着回到将军府,离别时,两人恋恋不舍,她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而他则是伸手擦去她的泪痕,在她的额角印下一吻,柔声安慰着:“韵儿,记住你我的约定,待到我恢复身份之际,就是我派人去将军府提亲之时,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伯庸,我信你。”
他还是离去了,而她也只能无奈的转头进到府中,翠竹早就在大门口等待了,当看到颜蓝韵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后,急忙跑上前,有些疑惑的问:“小姐出门时约了朋友吗?为何翠竹竟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家的公子?为何马车看起来如此的粗糙?该不会不是官宦世家的公子吧?”
“你这个小丫头,问来问去要做什么?怎能凭借马车的好坏,就去评价一个人的身份呢?”颜蓝韵下意识的想要维护楚伯庸,的确,他现在没钱没势,能够租赁到这样一辆马车,将她送到将军府门口,她已经感到很感动了,不过她回来的时辰却是晚了些,于是有些担忧的询问翠竹:
“爹爹呢?可是已经从皇宫里面回来了?是否发现我并不在府中一事?”
翠竹有些无奈的看了颜蓝韵一眼,想着,一直以来,将军府所有的风吹草动,都无法瞒过颜蓝韵的双眼,可是现在,她怎么倒是一点都没有感觉了呢?
单纯的她没有考虑太多,只是摇头,表示说:“如果将军已经回府的话,小姐还能看着翠竹安然无恙的站在门口迎接您吗?或许早就被将军在此惩罚,罪名就是照顾小姐不利,让小姐在这种人山人海的花灯会上,还随便乱跑了吧?”
“翠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嘲笑我?看我不惩罚你。”颜蓝韵被翠竹戏弄一番后,羞涩的小脸通红,她伸手,不断挠着翠竹的痒痒,一向最怕痒的翠竹,也就只有不断地躲躲闪闪,两人嘻嘻哈哈的,一路打打闹闹到了闺房门口。
她照例睡前沐浴更衣,身体刚一进入到浴桶中,隐约仿佛还是嗅到了属于楚伯庸的气息,回想到刚才在客栈中发生的一幕,她嘴角不断上扬。
这时,翠竹收拾起她那身粗糙的衣服,略带嫌弃的口吻,说:“小姐你这身衣服是从哪儿来的?咱们将军府就连最下等的丫鬟,都不用这种布料的,即使放在柜子里,大概也只是传染小姐其他的衣服上难闻的味道,翠竹还是帮小姐丢掉吧。”
“慢着。”颜蓝韵情急之下,急忙喊停了翠竹,并将她手中的衣服抢过来,折叠整齐之后,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柜子里,轻轻关上门,说:“这身衣服千万不能丢,就算柜子里所有的衣服都丢了,这件也必须要留下来,翠竹你一定要记住了。”
“什么?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啊?那种布料的衣服,小姐穿上可是要划伤肌肤的啊,留下来干什么啊?”翠竹见颜蓝韵如此竭尽全力的护着衣服,不禁有些疑惑,不过情窦初开的她,似乎也看出了颜蓝韵这样焦急的原因,于是带着坏笑看着她,问:“小姐,你今晚好像有些与众不同呢,自从从马车上下来,小姐就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成,小姐当真是趁着将军不在府中,去府外寻找心上人了不成?”
翠竹早知道颜蓝韵心爱的人,并不是雪錦,所以对于她另外有心上人的这件事,自然不会觉得太诧异,然而,她也同样好奇,不知道可以让颜蓝韵看上的男子,究竟长了什么样?又是谁家的公子?
没想到被翠竹看穿了心事,颜蓝韵心虚的板起脸,说:“休要胡言乱语,再敢胡说八道的话,我可定不会轻饶了你。”
很少看见颜蓝韵这样严肃的模样,不过这也证实了翠竹心中的一件事,那就是颜蓝韵果真是遇到了心仪的男子,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表现的这样反常呢?
她继续偷笑着,面对她的严肃,只好退步,道:“好啦好啦,翠竹不说话就是了,那小姐沐浴更衣之后就早些休息吧,翠竹不打扰了。”
“你先前说爹爹还没从宫中回来是吗?”看来颜卓商议国事的时间有些延迟了,可这也给了颜蓝韵一个不错的好机会。
翠竹点头,应声:“没错,目前还不知道将军今晚是不是要留在宫中休息?需要翠竹派人前去皇宫里面打探一下吗?”
“不必了,爹爹正忙,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支走了翠竹后,颜蓝韵换上衣服,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就算是下人大多也都休息了,只有偶尔负责安全的侍卫,还会在将军府里巡逻,而她早就知道侍卫巡逻的时间,只要避过他们,那她就可以顺利的潜入颜卓的书房了。
心中筹划着,她轻轻的靠近书房,打开门,走进去,却不敢点燃蜡烛,只能摸着黑,勉强寻找着兵符的具体下落,颜卓一向都是不会轻易携带兵符出门,毕竟如果一旦丢失的话,那么可能会造成的危机巨大,所以他会将兵符藏起来,位置是书房,可究竟具体藏在什么位置?这点颜蓝韵就不清楚了,恐怕整个将军府里面,也就只有颜卓一个人知道吧?
她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想早些找到兵符,交给楚伯庸,这样他是不是也可以早一些找回身份?还能保护楚良政的平安?
不过,就在她抹黑继续寻找的时候,一个人影,却忽然出现在了书房门外,大概看见书房的蜡烛没有点燃,可是里面明显有人影在皇宫,于是颜卓下意识的大喝着:“是谁胆敢夜闯将军府的书房重地?”
“爹,爹爹,是女儿。”颜卓猛地推开门的刹那,一把利剑,也抵在了颜蓝韵的脖子上,随后拉住被点燃了,才发现,拿剑指着她的,就是颜卓的左膀右臂成铁将军,她受惊不小,脸色明显苍白一片。
见状,成铁急忙将剑收起,对颜蓝韵解释说:“小姐,真的十分抱歉,成铁一时鲁莽,差点伤了小姐,罪该万死。”
“这跟成铁叔叔没关系,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万万没想到颜卓跟成铁会在这时候回来,而颜蓝韵却也被带了个正着,她的笑容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场局面才好?
成铁退下后,颜卓看着脸色明显有些慌张的颜蓝韵,觉得她的行为有些怪异,于是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三更半夜的不休息,而且还不点灯,倘若不是成铁拿捏得当的话,你这个小脑袋早就保不住了,你知道吗?”
“这个?”听到颜卓的埋怨,颜蓝韵勉强笑笑,希望可以化解尴尬,她只好找借口说:“女儿实在睡不着,方才想起爹爹的书房里,有不少关于兵法的书,这才想要找几本看看。”
“兵法的书?”颜卓听到颜蓝韵的解释,随手从身后的书桌上,翻找出来几本,却还是有些怀疑:“既然是来找书的,那么为何不点燃蜡烛?而且这桌上的书,你不都是已经倒背如流了吗?蓝韵,你是不是有事情在瞒着爹爹?”
颜卓很了解颜蓝韵,她是个做事谨慎的人,更鲜少在他不在书房的时候,擅自进来,而且就算回来,也会在白天,而不是深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所以她一定是有事隐瞒,这一点颜卓很是确定。
见已经引起了颜卓的怀疑,颜蓝韵也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谎,说:“好吧,既然爹爹已经有所察觉的话,那么女儿也不敢继续说谎了,没错,女儿之所以会偷偷潜入爹爹的书房,的确不是为了找书看,而是另外有想要找寻的东西。”
颜蓝韵承认了,这让颜卓眉头紧皱,他的眼神中,怒气很难掩盖,质问道:“还不快从实招来?书房是将军府的禁地,若不是看你从小书读兵法,对带兵打仗有一定间接的话,爹爹绝对不会允许你涉足这里,可你偏偏还学会撒谎了?女儿,你知道自己让爹爹感到多失望吗?”
书房重地,也是颜卓藏着兵符的位置,所以一旦有人再不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出入,下人一律斩首示众,至于颜蓝韵的话,一旦觊觎兵符的话,颜卓也绝对不会轻饶的。
他的脸上,划过一丝戾气,看着颜蓝韵低头不语的模样,他质问说:“还不从实招来?你来到书房究竟所为何事?蓝韵,究竟从何时开始,你竟然让爹爹如此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