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太后的葬礼,霍水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那晚,他径直踹开南剐的房门,依旧像之前一样的粗暴。
南剐被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的蜷缩起身体,可是,还没等看清楚来人的身份,就直接被拉进了一个充满酒气的怀抱中。
她因为恐惧想要挣扎,可是怎奈霍水始终紧紧抱着她,不愿意撒手,趁着酒气,他倾诉着心声,喃喃:“南剐,为何你对本王就偏要如此狠心呢?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本王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吗?这是你用来跟本王耍小脾气的本钱是不是?”
“三王爷你喝醉了。”南剐被他的声音刺痛,确实却故意忽略了心脏的痛苦,是啊,她再也无法接受他的这份心意了,因为当初在接受之前,她傻乎乎的以为,他也已经做好了此生只守护她一个人的准备。
可是现如今呢?如果不是太后离世的事情,导致霍水跟绿儿的婚礼推迟的话,或许现在,他早就怀抱着其他女人了吧?
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更是让她感觉不耻的!除了逃走,她别无他法。
霍水依旧紧紧搂着她,就像个小孩子失去了唯一的依靠,现在除了南剐,他不知道还能有谁?可以放心的靠在怀中?
“皇祖母去世了,就连她都抛弃本王不管了,南剐,答应本王,留在本王身边,不要再动不动就任性的说要离开的话了,好吗?你知道每次听见你说那种话的时候,本王的心是有多疼吗?本王就快疯了,不懂你怎么会忽然变得这样冷漠?难道之前我们在一起时候的快乐时光,你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嘛?好,就算你忘了,可本王还记得,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想到这些,本王便会彻底的孤枕难眠,我们不要在赌气了,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回到过去,就像刚在一起时候的那样,本王还会好好对你,行吗?”
霍水的话,让南剐心疼的似乎在滴血,这个一向最看重身份地位的男人,如今喝醉了酒之后,竟然会放下自己在乎的一切,跟她道歉,与她和好?
她咬紧嘴唇,很想反手抱一抱这个孤单的男人,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孤独?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想明白而已,担心若是这次心软下来,那么想要离开的愿望,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吧?然而,他的泪水,却打湿了她的脖颈,心软,不舍,在她的大脑里面相互碰撞着。
但,就在她对自己,跟腹中的孩子狠下心肠来,想要接受这个男人求和的念头,不顾未来,不顾一切的在一起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继续说:
“不管你曾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做错了什么?本王都会既往不咎的,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本王身边,恪守妇道做一个称职的好妻子,本王什么都可以不追究。”
最后的这番话,让南剐已经在半空中的手臂,忽然垂下去了,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对他,她不想再报希望了。
静静的凝视着这房间里面漫无边际的黑暗,她哭笑不得的喃喃:“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三王爷,你知道究竟是谁让我对你彻底绝望了吗?不是权力地位,更加不是绿儿郡主,而是你,是你的猜疑,你的不信任,你的耳根子软,让我不再对你有信心。”
“你说是本王?”霍水皱眉,终于将她松开,黑暗中,两人对视,可南剐目光中的冷漠,却让霍水感觉触目惊心,看着她,倔强而悲伤的脸颊,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还好南剐这一次并没有拒绝,他带着歉疚的语气继续说:
“也罢,你说本王错了?那便是本王错了吧,本王不跟你争执,这样你可愿意回到本王身边?”
南剐的心在滴血,可是这一次,却并不因为心疼眼前的男人,而是心疼自己的遭遇,为什么?她一心深爱着的男人,却不明白她的苦衷跟清白?
笑容,在她的脸上蔓延,却没有任何温暖的色彩,看着霍水,她伸手,覆盖在霍水的手掌上,冰凉的触感,让霍水不禁皱眉,分明房间很温暖,也生了火炉,可是为什么她的体温还是这样冰凉?难道是生病着凉了吗?
不过,霍水的关怀话语没等说出口,南剐那苍凉的好比黑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三王爷在被逼无奈的承认,相信我的清白这句话时,扪心自问,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跟别的男人究竟有没有过亲密关系?我心知肚明,可王爷也愿意相信我吗?请王爷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这?”霍水被问的愣了神,很明显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该回答相信吗?可是为何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又或者,直接回答根本就不信?却又担心跟南剐的关系更僵硬,于是他犹豫着,左右为难,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不过,就在这时,南剐冷笑着,又继续说:“看吧,就连网页你自己都无法说服你自己的内心,又何必要继续让自己为难的说什么相信我?王爷,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若是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继续在一起,只不过是相互束缚地拖累罢了,我不想成为王爷的累赘,可也希望王爷你不要成为我人生的绊脚石,好聚好散,或许下次茫茫人海中再次相见,我还会微笑的跟你打声招呼呢?”
“你说本王是你人生的绊脚石?”霍水根本就听不到其他的话,因为只有这一句,都已经足够他消化半天的了,因为这三个字,就犹如当初小时候,霍廷威第一次准备抛弃他,将他置于死地的时候,说的这番狠心的话,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忆犹新。
看着南剐,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霍廷威一般,他忽然伸出手,径直卡住了南剐的脖子,没有一丝情感,仿佛变成了复仇的木偶一般,死死的掐着,不管不顾南剐的拍打,咳嗽,以及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他像是彻底疯掉了似的,瞪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说:“凭什么要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质疑本王的人生?本王是高贵的贵族,怎么会是你的绊脚石?你嫁给本王,是你的福气,而你不知道好好珍惜也就罢了,竟然愚蠢的说本王是你人生的绊脚石?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死了,本王便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们也就两清了!”
“霍水,你疯了是不是?快点放开我,赶紧放开我啊!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南剐艰难的喘息着,想要让霍水松开她的脖子,可是那一刻,霍水的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愧疚跟心疼,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杀手般,发誓要将她置于死地,所以她的喊声跟颤抖,只是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不松手。
眼看着南剐的喘息越来越微弱,拍打着他手臂的动作,也在慢慢的减轻。
这时,好在小翠听见了声音,赶紧跑进了屋子里,看到这一幕后,她彻底惊呆了,快速的跑到床榻的边缘,帮南剐一起大喊着霍水:“王爷,王爷求你放开王妃吧!王爷你在这样用力的话,是要将王妃给活生生掐死的啊!”
或许是小翠在背后的叫喊声,终于让霍水清醒了,他察觉自己的一双手,正在充满恨意的掐着南剐脖子的时候,触电一般的松开,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小翠急忙跑到南剐的面前,帮她拍打着后背顺气,眼泪在眼眶中不断打转:“王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王爷他,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南剐剧烈的咳嗽着,面对小翠的问题,她根本就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只是感觉自己好像真的从鬼门关里面走了一遭,刚刚出来。
下意思的捏紧了小翠的衣裳,面对似乎准备上前来道歉,脸上还带着惊恐表情的霍水,她真的害怕了,于是靠近小翠,声音虚弱的说:“别,别靠近我,你走开!”
“剐儿,你听本王解释,本王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只是听你说本王是你人生绊脚石的时候,本王就联想到了很多小时候不开心的画面,所以才会情绪失控,本王并不是有意想要伤害你的,剐儿,你相信本王啊!”
因为刚才的情绪失控,南剐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明显有了一丝的恐惧,这绝对不是霍水想要的结果,于是他拼命的想解释。
不过,这些解释对于南剐来说,显然都是不起作用的,刚才经历了一遍生死的人,是她,也是她跟霍水那双冷漠的似乎可以杀人的眼睛对视,心里彻底的害怕了,这个男人,一气之下,差一点要将她掐死?这让她怎么可能会不觉得恐惧?
小翠也搂紧了南剐,看着霍水的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埋怨,“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粗鲁的对待王妃?你可知道王妃她已经……”
“小翠!”差一点就要将秘密泄露出来,关键时刻,南剐赶紧何喝止住了小翠,提醒她闭嘴。
小翠回头看着南剐,见她正皱眉,似乎有些惊恐的看着小翠,她有些不解,问:“真的不能告诉王爷吗?”
“什么事不能告诉本王?你们在隐瞒本王什么?”小翠跟南剐一唱一和,明显两人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无论霍水如何的追问?南剐都不言不语,小翠见状,也就很有默契的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