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丫鬟上前准备将南剐强行拖走的时候,那个犹如小公主一样娇滴滴,跟她的娘亲一样,有着截然不同两种面目的南珍儿,依偎在了南相爷的怀中,似乎还很委屈的诉说着:“爹爹,求你不要责怪娘亲好不好?是妹妹先推了珍儿,让珍儿摔倒受伤,娘亲也是心疼珍儿,才会出手教训妹妹的,要是爹爹你不消气的话,就骂珍儿几句吧,珍儿做错了,珍儿应该迁就妹妹的,毕竟妹妹比珍儿小了整整两岁……”
南珍儿的话,虽然是口是心非的,可是却成功的让南相爷心疼不已。
他伸手抚摸着南珍儿的长发,夸赞着她的懂事聪明,并且趁机将浑身伤痕累累的南剐,责骂了一遍:“好好学学你姐姐,看看她是如何懂事的?像你,整天除了惹祸,就是让本官跟夫人生气,实在不懂,分明都是本官的女儿,为什么一个让本官这么省心?而另外一个,就让本官这么生气呢?真是天壤之别,与其这样,早在你出生以前,本官就该将你的母亲撵出家门,哼!现如今一失足成千古恨,真是让本官快要被你气死了!”
而大夫人薛氏也趁机上前,跟南相爷道歉,说:“唉,终究是我刚才太生气了,我明白老爷的良苦用心,之所以会处心积虑的邀请太子爷到府中做客,无非是希望太子爷能够跟咱们的宝贝女儿珍儿认识,可是,就是因为了解老爷的用心良苦,所以才会生气这个不长眼睛的小叫花子,推倒了珍儿,这要是脸上留下疤痕的话,那么珍儿的人生不就毁了嘛?”
大夫人说完,忽然之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继续瞪着南剐,一脸不可思议的反问说:“该不会我的猜测都是真的吧?你真的是因为出于嫉妒你姐姐的美貌,所以就要害的她当不成太子妃吗?天哪,真是多么恐怖的心思啊?老爷,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我们珍儿的这一生可就真的惨了啊!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那个余氏,看似好像整天都藏在偏院,不争不抢,性格恬淡的样子,可是却暗中怂恿自己的女儿,来欺负珍儿,你,你可一定不要放过这种母女啊?”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听到大夫人薛氏的话,虽然还没有最基本的证据,可是南相爷却早就已经火冒三丈了,他亲自走到南剐的面前,明知道她已经伤痕累累,却还是故意踹了她的脑袋一脚,气呼呼的质问说:“告诉本官,答复人的分析究竟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要伤害珍儿,害的她这辈子嫁不出去吗?你好狠的心啊!就算本官对你们母女的确疏忽了一些,可是,你却怎么可以那珍儿开刀呢?她可是你的姐姐啊!”
“不,爹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南剐竭尽全力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她只是太烦闷了,所以才会逃过余氏的眼睛,想要出来玩一会儿而已,推到南珍儿并不是她做的,她也没有兴趣让南珍儿当不成太子妃,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可是为什么?却没有一个愿意去听她的解释呢?
南相爷挥挥手,似乎已经认定了南剐的本意是这样,所以就算她在如何的解释都好,南相爷都不会相信,于是他狠狠的甩了南剐一巴掌,便离开了,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一向温文尔雅,看似没有什么脾气的南相爷,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了吧?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这样呢?
看到南相爷生气后,这可乐坏了大夫人薛氏,以及南珍儿,因为她们欺负了南剐,非但是没有遭到南相爷的责骂,反而还让他也相信了,南珍儿的摔倒,的确就是跟南剐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吗?
等到他走后,大夫人薛氏看了南珍儿一眼,便故意提高些声音,似乎是要说给在场所有丫鬟们听似的,“珍儿啊,你听到你爹爹说的了吗?他可是对这个女儿感到很失望呢,你作为姐姐,是不是应该好好教教妹妹,今后应该怎样为人处事?不要动不动就惹得你爹爹生气?毕竟你爹爹是朝中的大臣,要是朝廷上的事情,加上家里的事情,都烦你爹爹一个人的话,那么万一生病了,那该怎么办?”
“是,娘亲你说的没错,教导妹妹,本来就是我这个做姐姐应该做的!”说完,南珍儿对丫鬟吩咐说:“蠢货,没看到爹爹都生气了嘛?这个招惹爹爹,不懂事的妹妹,怎么可以送回去就了事呢?总应该有点惩罚吧?不然的话,不乖的妹妹怎么可能就会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不再犯错,惹爹爹生气了呢?”
不远处就是一座很少有人路过的假山,南珍儿吩咐说:“听说女孩子都怕黑,怕孤单是吗?看每每都已经满身的伤痕了,那么我做姐姐的,也就不要继续拳打脚踢了,你们一起合力,将妹妹扔进那边的假山洞吧,让她静思己过一晚上的时间,明天等太子爷来家中做客之后,再将她放出来吧,免得这幅摸样,吓坏了贵客们。”
可怜的南剐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能力,毕竟身边这么多人加起来的力气,要比她大的许多,尤其还是南珍儿的命令,没有人敢不听从。
她挣扎这,求绕着,却是依旧不能够改变这份结局,她被丢进了假山洞,甚至就连洞口,都被南珍儿亲自封上了,这里本来就很少有人路过,阴森森,黑漆漆的假山洞,就更是像极了阴曹地府一般,南剐不停的流泪哭泣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帮忙。
不仅如此,看到南珍儿惩罚方式的薛氏,甚至还拍手叫好,夸赞着南珍儿,说:“珍儿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宽容大度,用这种方式来管教这个调皮的小叫花子,哼,也好,省的把她放出来以后继续闯祸,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薛氏跟南珍儿一起离开的时候,虽然说是等到明天之后,就会将南剐放出来,可这也只是故意一说,若是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踪迹,而且她也满身的伤痕,本身就失血严重的话,那么放在这里,无异于就等于是在自生自灭,要他们亲手将好不容易关起来的南剐,再次放出来,这怎么可能?
可怜的南剐叫喊的嗓子都沙哑了,就连眼睛都模糊不清,假山洞几乎没有可以透光的地方,所以她分辨不清楚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后悔了,后悔不听余氏的话,自己偷偷跑出来玩,可是现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谁可以帮帮她?
就在她感到绝望,甚至就连身体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谁?竟然帮她将假山洞口的石头挪开了?她重新看到了光亮,可是却因为长时间的黑暗,以及眼泪流了太多,所以无法看到对方的身份,她只能勉强的说声谢谢。
这时,只听到一个好听而又让人充满安全感的声音传来:“不客气,可是你是如何被关在这假山洞里的?还好本,不,还要我无意中路过,救下了你,不然你一个小女孩被关在这里,得多危险啊?”
“这个原因能不说吗?”她无法亲口说出,被关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大娘跟姐姐的合力?以及亲生父亲的放任?这实在太丢脸了,所以她无法说出理由。
好在她似乎真的遇到像极了守护天神一样的男人,见她不方便多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就连想要送她回去休息的提议,被南剐否定后,对方都没有太过追究,只是告诫她,以后千万不要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的情况中了。
他,给了她出去余氏之外的第一份温暖,这种感觉,让她在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能够勉强辨别声音的情况下,依旧毅然决然的选择相信他,紧紧咬牙,她有些羞涩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长相,可是日后在相见的话,我一定会在人群中发现你,就因为你的声音。”
“好啊,那我们就约定好了,来日等到你身体恢复的健康些,我们一定还会有机会再次见面的,到时候,我不找你,可是却会等你先将我认出来。”
“竟然,真的有那种约定?凭借声音将人认出来的约定吗?”
她的眼睛依旧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慢慢抬起头,熟悉的声音,让她慢慢看到了对方的脸,多年前,因为倍受打击,大病一场而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也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想起来了,面前的他,五官清晰,菱角分明,就是当年从假山洞中将她出来的守护神啊!
霍漠谦注意到南剐的眼神有些奇怪,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于是他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试探,随后又放回到了自己的额头,这一举动,在他看来很是平常,可是却让周围的下人们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虽然霍漠谦平时对人客客气气,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可是,却也从没有这样关切的担忧过一个人的情况啊,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相貌平平,眼角还夹杂着泪水的女人?
许久未见,她终于记起了他,甚至就连这些关切的询问跟动作,也似乎跟当年一模一样,她微笑,看着他,脸色平静而又自然的说:“霍漠谦,我好像记起你了。”
一句话,让霍漠谦的动作,当场就停顿在了原地,就好像是被人隔空点穴了一般,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看着南剐,喜悦的感觉无法言表,“剐儿,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记起我了吗?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在她面前的时候,依旧会自称‘我’,而不是‘本宫’,这一举动,也足以让身边的人诧异了,尤其是一个长相清新脱俗,却又带着埋怨目光的上官婉儿,看见霍漠谦不光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南剐搂搂抱抱,甚至还情深意切的看着对方?将她这个真正的未婚妻晾在原地?仿佛成了一场笑话?
可是不光上官婉儿在如何的伤心欲绝?霍漠谦都视而不见,他最在意的,就是刚才南剐的话,她说,她想起他了吗?这么说,抱有之前那段美好回忆的,就不再只是他一个人了吗?
“谢谢你当年的仗义相助,否则,就算我变成一具苍白的骷髅,或许都没有人发现我的尸体。”看着他,她仿佛终于能够明白,当年的安全感从何而来?他,就是她的守护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