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大皇子,珍儿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谁是垃圾?谁被随意丢弃了?谁又失去利用价值了?”
霍焰的话,让南剐只感觉浑身毛骨悚然,他们曾经真的见过吗?为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将南剐现在的处境说出来?而且还如此的义正言辞?就仿佛,被欺负的人不是南剐,而是霍焰本人似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满脸怒气的男人,却依旧不能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来,怎么可以?相府无辜的生命那么多,一旦她的身份泄露,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遭殃,不仅如此,恐怕,就连三王府的人都会连累吧?霍水也是其中之一,毕竟他是明明知道她身份的,却依旧坚持将她留在身边了啊!
想到这儿,她紧紧握拳,发誓绝对不能暴露,至少在今晚离开之前不能!
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大多数人是不理解的,包括霍廷威在内,可是他却判断,霍焰跟那个南剐之间,一定是有某些关系的吧?不然,霍焰在提到南剐的时候,又怎么会表现得情绪如此激动呢?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并不是现在,当着文武百官,还是在皇太后诞辰宴席的时候……
“够了!皇子与弟媳吵嘴,成何体统?”霍廷威勒令制止。
霍焰跟南剐两人也不敢继续吵闹下去,南剐紧紧握拳,没人能够看出她此时的颤抖跟心酸,为了相府,她终于再一次牺牲了,这次不是别的,是清誉。
只是霍廷威随后说出的话,却让南剐跟南相爷傻了眼,他说:“鉴于大皇子如此爱慕相府二小姐南剐,那么便找人寻了她回来,若是贞洁还在,那么便赐婚给大皇子作为侧妃,今后找个清白的千金小姐,作为正妃吧。”
“可是陛下?”南剐还想阻止,可是很明显霍廷威的眼神里面,早就失去了耐性,他瞪着南剐,冷着声警告说:
“朕的确觉得你很特别没错,不过,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想做出头鸟?难道真的以为朕不会惩罚你不成?”
南剐不敢再说话,南相爷更是如此,他整个人都瘫软的倒在了地上,不知道今后的道路,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于是,南剐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被逼成为代替南珍儿嫁给霍水的冒牌王妃,并且在稀里糊涂的时候,被以真正的身份,赐婚给了大皇子霍焰?
殊不知,不管是南珍儿也好,南剐也罢,其实都是她一个人,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分身嫁给两个男人呢?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已经越来越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霍水也好,霍焰也罢,都是她招惹不起的男人,也是绝对不敢碰触的,她想逃!快些逃走!
虽然事情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可是南相爷心情却有些纷杂,或许也没想到情急之下,南剐竟然会脱口而出这种话似的,心中不禁有些难过,看着她,本想道声感谢,可南剐却忽然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开口说:
“看到因为那些愚蠢的决定,而诱发的后果了吗?今夜午时,我在相府后门等你,倒是你将我娘亲安然无恙的送出来,那我便会将所有罪名揽在身上,只有我远走高飞了,这些罪孽才会被一并带走,如果你还想继续保住官位的话。”
“你要走?”南相爷听见南剐的话,猛地瞪大了眼睛,或许是没料想到她会做出这种决定似的,不过,却没有多问,只是有些遗憾的看了霍水一眼,语气难得温和的继续说: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曾经有多那么一瞬间,爹真的希望三王爷,可以是你的终身幸福,可是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的话,那么爹便也不会再逼迫你了,余氏跟了爹,受尽委屈,爹却无能,不能帮她征讨回一口气,罢了,如今离开,或许也是好事一件,至少大皇子跟三皇子不会因为争夺你,而让沧溟国陷入国难之中了。”
关于余氏身体,大夫说的话,南相爷却是最终都没能告诉南剐,其实余氏的身体,早在半年前就支撑不住了,一直以来,都是南相爷偷偷熬制一些极其名贵的草药,帮她支撑。而且,让南剐代替南珍儿嫁进三王妃的这件事,的确不仅仅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不愿意再听南相爷的话,她起身,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却感觉跟霍水的距离,似乎更加遥远了,他不再看她一眼,甚至偶尔感觉到的眼角余光里,也满满都是讽刺,他大概是真的看扁了她的吧?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但凡还有另外的选择,有谁会情愿拿自己的清誉来开玩笑?
宴席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大半,已经有不少的官员起身请辞,霍水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却不允许南剐碰触一下,仿佛她是什么恶心的垃圾般,除了谩骂,他将一切羞辱都给了她,可是自己却全然不知似的,继续在肆无忌惮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南剐也心情烦闷异常,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尤其再过两个时辰,她就能永远的离开沧溟国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个醉醺醺,却依旧不屑看她一眼的男人,她的心,真的受伤了,或许离开得这个决定,当真的好的吧?毕竟假设继续留下,两个人相互看着彼此不顺眼的话,日子生活起来,谁都不会觉得愉快吧?
她起身想在附近溜达一下,毕竟霍水还不想走,可是刚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嘴就忽然被人捂住,随后整个人都跌进了一个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怀抱,如果说没有认识霍焰以前,她知道这个味道是属于耶罗的话,那么现在,这身味道就还有一个人选,那就是……
“南剐,你还想逃到哪里去?”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跟高贵,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般,让人浑身打冷颤。
而南剐呢?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后,也就没有继续挣扎的必要了,毕竟众所周知,大皇子霍焰骁勇善战,再者说了,作为一个男人,力气怎么可能会小过一个女人?就连霍梁轩那种病秧子的王爷,力气都要比南剐打的许多,更何况是霍焰了。
“大皇子还请自重,这里是皇宫,而且我还是三王爷的王妃,大皇子这样跟我拉拉扯扯,就不怕被别人看去,传出去笑话吗?”
皱眉,南剐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不断纠缠她,认出了他的身份,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到她,究竟意欲何为?
“某些人都能愚蠢的诋毁自己的清白了,本王的所作所为,岂非还是太小儿科了一些吗?”怎知,听到她的威胁后,霍焰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嘴角还流露出轻蔑的冷笑,搭配着他高贵的出身,优秀的经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刺眼,就好像是富人家的孩子,跟贫困人家的孩子比较出身低微一般。
南剐只觉得内心的心弦,被他触动了,咬紧嘴唇,倔强的抬头看着这个一脸冷笑的男人,霍焰,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何她的小秘密,他如数尽知?这般肆意妄为的明显靠近,目的是什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秘密,那么我也不想狡辩,知道这种方式在你面前一无是处,没错,我就是南剐,代婚出嫁的冒牌三王妃,我现如今已经供认不讳了,大皇子,你去告诉所有人啊!告诉他们我是个冒牌货,真正的南珍儿,早就跟男人私奔跑掉了,说出去,整个南相府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南剐只好尽力的赌一把,赌一赌试试,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将她的身份到处炫耀出去?如若是,那边是吧,整日在谎言中生活,本就是一种痛苦,死了反倒也是一种不错的解脱了。
或许看出南剐的内心想法,霍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揽着她腰肢的动作没有改变,尤其注意到她目光中的倔强后,他嘴角,冷漠似乎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戏弄跟嘲笑。
“果然是南剐,江湖各路英雄闻名已久的女诸葛,炼毒专家,胆量跟炼毒的秘方应该是相等的,也是勇敢无畏的是吗?呵呵,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你,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知道?”甚至就连最亲密的余氏,都不知道她慵懒的伪装下,实际上每天都是在密谋些什么?可是这些事情,在霍焰看来,仿佛全部都清楚的写在了南剐的脸上般,他不需要眨眼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慌张起来,掉脑袋事小,可是,若是她的身份暴露的话,那么在江湖上,可能也会引起一番跌宕,她紧紧握拳,忽然想到腰间,还带着一些防身的毒药,其中有一种,可以让人的脑袋在短时间之内产生麻痹,分不清真实还是幻想?这种毒药,在严刑逼供方面最为有效,所以购买的人,许多事隐姓埋名的捕快,或者朝廷栋梁。
暗自庆幸早有准备,她目光依旧装作惶恐的盯着眼前的大皇子霍焰,可是小手,却已经摸到了毒药的准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