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个道士吵了半天,也没让我分出个一二三来。越吵越糊涂,而且我的脑海里还有两种思维在吵架,本来我是很有理的,结果自己却越来越乱套。我们之间的事情堆积了太多,一个是因为他沉默寡言,有很多事情只做不说,而且总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的师妹更是一个沉默的人,甚至有些自闭和自卑。这两个人偏偏又是执拗的,两个人决定或者是相信的事物,总是难以改变,他们好像听不懂话一样,即使听见了,也还不如没听见。遇上这么两个主我也是醉了。
“事到如今,你想要怎么解决?我对你们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要觉得是我害了你师妹?说了这么半天,我连事情都还没搞清楚,能不能告诉我,你师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终于得空问到了重点。那个道士却沉默了半天,我等着他给我答案,结果他却只是紧握着拳头不说话。我翻翻白眼,若不是看在他当年放过我们一次,我是不会有空跟他去辩解什么的。
“你知道一件法器对于道士的重要性吗?”过了半晌这个道士竟然说出了这一句话。我只好回答他“不知道,因为我不是你们道士,而且上次你们合伙想要偷走那个法器,说明那个法器对你们还是有些用途的。”
“不是有些,而是很大,至关重要。”他说道。终于说到正题了,我连忙问道“有多重要?那你为什么当初还把它抵押给了赌场?”“那是因为我需要钱,需要钱来给师妹治病。”他说道。病?原来是他师妹是有病在身的人。我有些惊讶,回想起他师妹苍白的脸色,好像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既然你师妹有病,就应该积极治疗啊,钱可以借,也可以申请政府帮忙,有好多更好的办法,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赌场?”我问道。“我哪里知道赌场的黑幕,那地方来钱快,而且数目都比较大,赌一次我就能凑齐师妹治病的费用,可是谁成想,不但钱没赚到,反而把法器还丢了。”道士无奈地说道。
“可是,你完全可以向你师傅说明,然后让他和你一起想办法,也不至于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你有没有考虑过,仅凭你一己之力,是无法容易地办事情的。”我说道。“除了我,谁还愿意诚心地帮助我们?我将法器抵押在他那里也是有原因的,其实,我是想抓住你和那个狐狸的,这样我也可以得到优厚的奖金。”道士说道。怪不得他总是沉默,原来打的主意就不怎么好,人长时间的沉默是很可怕的,何况这个本来就沉默,又有压力在身的人。
“这么说你其实一直在暗中跟踪和调查我?”我问道。“是的,我师妹的病等不得,所以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正在努力抓妖,抓住了有奖金,谁成想,我一直盯着的那只狐狸会这么幸运,又遇到了一个给她寄生的人,所以我才一直都在跟踪和调查你。为的其实是想得到那笔奖金。”道士说道。
“原来是这么一出,你师妹是什么病?很严重吗?”我不禁问道。“她的病不轻,也不至于丧命,只是治疗需要一大笔钱,我根本负担不起,我们整个道观也负担不了,我们都是很清贫的道士,根本没有能力去给她治病。”道士说道。“既然如此,你师妹的死,难道是她怕拖累你们才自杀的吗?”我问道。“她是心灰意冷,本来有机会活下去.....只是她太傻了.....”道士表情一下子变得颓然说道。
我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她的病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他的师妹是因为自己的病,不想拖累她师兄,那么就是她放弃了治疗,然后就归于尘土了?我也只能这样猜测。但是道士的眼睛里还是有愤怒和杀气。
“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师妹的病我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跟她接触过,所以你师妹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也从来没有,也不想跟你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反倒是我和小狐整天都担心你们来找茬,因为你一直在追杀她,而她在我的体内,所以为了小狐的安全,才一直躲着你,我们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但是被你们逼的,我们尝试和好多躲着你的办法,并且从上次去妖界后,我们早就断绝联系了。”我急匆匆地说了这么多,他又陷入了沉默。“你有本事的话,就现身,你总是躲着我,难保心里没有鬼。”道士阴沉地说道。我一听有些生气,他明明知道我现在现身除了会吓到人,我自己也会不安全,况且我身体里的小狐修炼正值关键时期。“我现在不能现身,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而且现不现身是我的自由。”我气鼓鼓地说道。
“那你就别想知道原因了。我是不会跟空气讲话的。”道士蛮横地说道。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气愤,难道他的师妹的死还有很多故事吗?“你见过我现在的样子,你知道我不能这样就现身,只要你告诉我,我会替你保密的。”我说道。“那好,那就等你变回人形后,我们再理论,我在道观等你来,你最好能兑现你的诺言,否则......”他没说出来怎么样,但是我明白他想说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好吧,等我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再见面详谈。”我回答道。听完我说话道士转身就离开了,好像我真的是空气一样。切,这个时候了还耍酷。我看着他本来就不顺眼,现在更是不愿意搭理他。不过他和他师妹之间一定有着很多故事,他大概一下子也说不清楚,所以要当面跟我说,毕竟谁也不愿意对着一堆空气自言自语。
可是他的师妹真的很神秘,而且她的神情也很跳脱,不像是接触过人类社会纷繁复杂的人。而且我又仔细看了看她的墓地,旁边是一对夫妇的墓碑,而她如果跟这两个人没有关系,怎么会写这女儿呢,看来这个师妹的经历还是很坎坷的,如果是一家人,那他们的命够苦的,丈夫很早就逝世了,母亲也相继去世,只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又想起了她脸上的疤痕,有哪个女孩子会破相呢,一定是遭遇过什么不幸,也难怪她的师兄很气愤,也许不止因为他们相互爱慕,这个女孩子应该有很多苦无法诉说吧。我这样推测的。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现在道士知道了我在哪里,说来也讽刺,我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在哪里,而一个跟我有间隙的人,或者仇人却把我的底摸得透透的。他在暗中观察了我很久,我居然也没有察觉,直到他上次的蓄意伤人事件发生,他不去公安局上班还真是屈才了。
废话不多说,现在我只等小狐的出世了,希望这一天不要让我等很久,我眼前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完成,而且会越积越多。小狐你再不出来,恐怕我和那道士要等到七老八十了,最后含恨而终。我摇摇头,要是那样的话,我老爸怎么办,我的这些朋友们呢?我叹口气,继续坐在我的屋子里的小角落里,斜阳从窗户跑进来,我趴在我叠加的前爪上,任凭时光在我面前流逝。为了小狐,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以后就看老天的造化了,是否愿意成全我们的希望。
时间如流水,又过了一个月,我在这期间去探望过我的那些朋友,他们都还是老样子,过着自己的生活,当然我是悄悄隐身去探望的,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们,因为他们很热爱人类的生活,经过了好多年的修炼才能得到的人的身心,他们都很珍惜,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每天都是崭新的一天,他们的心态比新出生的婴儿还要好,婴儿要长大会经历一件又一件事情才能从懵懂到成熟。而他们确好像是第二次生命,比婴儿还要有希望和好奇。
我需要向我爸交代一下,因为我现在不能现身,而又不能让我老爸知道,但是又必须隔三差五地出现在他面前,上次那个被道士发现的雇佣的那个人,看来是没戏了,他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已经不会再当我替身了,可以谅解。还有一个替身,我连忙联系到他,和他商量了由他来模仿扮演我,隔三差五地在我爸面前出现。我的钱再用下去就要花光了,而我现在也不能用两个爪子给自己剃毛了,这意味着我的经济来源断裂了,而我现在要坐吃山空了,耽误之急,我只能重新再找个赚钱的营生,要不然连雇佣费都出不起了,到时候不知我爸会怎样,一直见不到儿子,他那么大岁数了,不得心脏病都犯了。
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还能怎样赚钱,以我现在的模样和处境,貌似人类的工作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可尝试了,我现在对于人类来说是个空气人,想干什么都干不了。动物又不会赚钱,除非马戏团的动物。想到这里,我突然灵光一闪,我去,我可以去马戏团啊,我一副狐狸的模样,又懂人类,能听懂人话,就会很讨喜,一定可以的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我一个堂堂的人类之心,去干动物的事,过动物的生活,是个人也不会想出来的。在我经历了隐居的艰苦生活之后,马戏团里的动物也许还比我隐居强多了。我决定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