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道观来拜访老师父。正值下午,阳光有些暖和,照在身上暖暖的。我都不想挪地方了。
我去的时候老师父他正在打坐,一缕阳光从窗户那里透出来,罩在老师父的青布棉袍上,口里默念着什么。一脸祥和。徒弟已经认识我了,我上次来过,所以这次比上次要热情得多,道观里清净,好不容易来个外人,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个徒弟刚要上前去叫他师父,我拦住了摆摆手,意思是等老师父打坐完毕再说。
半晌老师父好像感觉到什么,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我。老人的神情依然很好,精神矍铄,是不是练过武浑身的筋骨看起来都不一样。
“小伙子是你,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老人家问道。“我有一个困惑想问您。”我说道。“有什么事请说,我愿闻其详。”老人说道。
“如果一个东西牵扯着两个人的生命,一个是东西在人在,一个是东西在人不在。您觉得要怎么样处理,才能双方都平安无事?”我问道。“你这是给我出难题来了。”老师父听完后笑着说。
光说都累,更何况是当事人,已经身心疲惫了。
“这样说来,你说的这个东西倒像是我们的一件东西。”老师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看我说道。“我也不再瞒您,其实那个东西就是你们的法器。”我说道。
“嗯,既然是法器.....”老师父的头脑好像闪过了一件事。“你想必知道这法器的厉害吧,道士大多时候是用来捉妖的,为了不伤及无辜,道士的命就和法器同在,有一方销毁了,另一方必须也毁掉,所以道士和法器是这种存在关系,从古至今,只见过道士捉妖的,没见过妖翻过来用这件事情来逼迫道士死亡的。”
“谁也没有逼谁,只是法器不毁一方就有生命危险,而法器若是毁了道士也必须得随它而去。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道。
“这可是从古至今未发生过的事。”老师父说道“看来只有这两方都各退一步才能相安无事。”我连忙问道怎么退。老师父说道“一个不再一定要杀,一个不再一定要毁。”可是这各退一步真的好难。“生命只有一次,应该劝对方该放下就放下,你放下了,对方才会放下,只是谁先做那个放下的人,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承担着另一方不放下的风险。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伙子,你说的应该是个道士和小妖精的故事吧。”老师父捋着胡子说道。“是的,我也不在您面前隐瞒什么了。”我如实回答。既然老师父已经猜出来了,我又何必藏着掖着。
“而且,这个小妖精还在你的体内对吗?”老师父说道,老师父的一句话好像一个响亮的雷劈头盖脸地向我劈过来,我差点吓傻,我的心开始慌乱不已。“哈哈哈,小伙子,你不必那么紧张,其实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要忘了我也是有法器的,而且你的武功我能看出来,不是一般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功力,你现在有妖的辅助,才会功力大增,这整个武林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么年轻又有一身好功夫的人了。”老师父说道。
我也搞不清楚他话的意图,我也能感觉小狐也开始慌乱了。“老师父,我很敬重您,但是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慌乱之中我只能编一个谎言试图蒙混过关,然而老师父那肯定的眼神又让我害怕。
“放心,是不是在你体内谁也不会说出来,因为对未经历过的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老师父说道。“即使有人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除了我们做的心知肚明,如果要寄生的这个人没有生命危险,而且活得比过去还好,我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强迫你什么,更不会为难你什么。”
听了老师父的话我才稍稍放下心来。“老师父,您告诉我这些,不害怕有什么地方得罪我吗?我是真害怕我得罪了您,或者您觉得我是怪物。”老师父笑笑道“因为除了你我也不会跟别人说这种事。我说了没人相信,还会说我走火入魔,亦或是扰乱人心,因为拿不出证据来。”
“总之谢谢您的宽容。”我对老师父说道。老师父摆摆手,“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解不开就先别解了,换做是谁,谁都一样的烦恼。只看你肯不肯放下了。”
我谢过老师父便下山了。
我和小狐走在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也许那个法器没有那么可怕,也许那晚我们不该出现在清风观。“如果我修炼成人,就不会这么担心那件法器了。”小狐突然说道。我眼前一亮“真的?”小狐叹口气说“是真的,可是以我现在的功力和修成人形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那你要我的功力吗,反正我现在有武功也用不上,不如让给你,你修炼才可以变容易一些。”我说道。小狐笑了笑“别傻了,功力是练出来的,你是因为碰上了好多巧合,才成就了今天的你,哪里是说给别人就给别人的?这又不是东西,这武功已经沁入你的身体了,怎么给?把你打扁了吗?”
我被小狐的话逗笑了起来。“也许,我们该相信萧穆他们,他们其实已经算是让步了。”我说道。小狐道“这么说来,萧穆也走进了灰色地带,对非黑即白的守则也没有那么较真地去完成了。”
“那你觉得你能放下吗?”我问道。“不知道,恐惧还是会有,但是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了,因为我有你这个朋友陪着我,我们相依为命就很好了,不再奢求什么。”小狐道。我听了竟然有点想哭,“还是别谈这么伤感的话题了。对了,你的修炼现在达到多少级了,还要多少级才能修炼成人呢?”我好奇地问。
“要修炼成人,要几世修来的道行,我的祖先没有伤害过生灵,所以我的道行可以,只是还有天梯一般多的坎要过才可以。”小狐道。“没关系,欲速则不达,也不必太在意。”我连忙说道。“是的,所以要静心修炼,去除杂念才行。”小狐说道。
“没关系,你尽管静心修炼,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呢,我可是地皇武者,我真正的厉害还没有人尝过呢。”我对小狐说。小狐笑得很开心。
我们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家门口。回到家里才突然想起来,对了,上次章含烟约我去参加活动,这次我也应该给个回应才好吧。于是我掏出手机来,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大概意思就是谢谢她的邀请去让我参加有意义的活动,也希望邀请她一起出来玩。在即将按发出键的时候,莫名又有些犹豫。
要是我发出去她没理我该多尴尬。可是回想一遍上次一起看夜景的情形,冥冥之中感觉到她在向我释放联系她的信号,很强烈,我只好硬着头皮邀请她一次,要是被她拒绝了,那我也不会尴尬了,多好。
我下定决心终于发出去了。很快我接到了回音,章含烟很快回复了我的短信,短信上说很高兴被邀请,她一定会赴约,让我告诉她时间和地点。我看到她的回音长吁一口气。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章含烟跟以前也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如果放在以前,估计会被她严词拒绝吧。可是她是从什么时候转变的?
难道是在我身上发生的变化非常显著,让章含烟后悔了,想要回头了?我感觉自己浑身直冒冷汗,应该是被她那时候的拒绝吓出来的,习惯性听到她的消息总是有种莫名的胆怯,可能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不知好歹的告白被她严厉拒绝。而她现在又想换了个人一样主动跟我联系,那时候的冷漠和无情又跑到哪里去了?
“我看也是,不然怎么会.....”小狐嬉皮笑脸地在旁边帮腔。
我翻翻白眼说“你不是在修炼嘛....怎么有心思管我什么事?”
“谁管你了,是你的心绪不宁,吵得我也不能惊下心来。”小狐道。我的心里到现在还在泛嘀咕,我本来早就断了和章含烟在一起的念想,可是她这又是哪一出,搞得我一头雾水。
“恭喜你啊”小狐突然说道。每次小狐都能在我发呆的时候把我拉回现实来。“有什么好恭喜的”我说道。“恭喜你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成功了,非常顺利,让人羡慕嫉妒恨啊。”小狐又在调侃我。
“不跟你说了,就是你最喜欢开这种玩笑。”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突然想起还要回复时间和地点给章含烟。一时想不到去哪里好。“笨,你请她来你家里啊。”小狐说道。“来这里?这样不好吧,我爸爸还在这住呢。”我说道。小狐说“不愿意拉倒,我可没强迫你。”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小狐又在调侃我,还是容我想想再回复她吧。
今天的夜晚感觉异常地静,翻来覆去睡不着,去哪里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的去处,脑子因为的事已经疲惫地成为了一滩浆糊,管它去哪里呢,我先好好休息。这么想着想着就呼呼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