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也是许久都未曾见过郑枫儿了,这些日子郑枫儿跟兄长去北方的牧场游玩,她也羡慕得不行,前几日郑枫儿回来了,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邀约她出来玩,两人约在云仙楼喝茶吃点心。
见了面,梧桐就觉得郑枫儿黑了些,不由打趣道:“你怎么晒得那么黑呀?”郑枫儿毫不在意自己有被晒黑,笑嘻嘻的说道:“晒黑了又如何,我比起我哥,我还是挺白的。倒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想不想我呀?”
梧桐被她逗笑了,掐了掐她的脸蛋笑道:“想啊,想你怎么还不回来呢?”“喏,这是那边的特产,特意给你留的。”梧桐拿起油纸,打开里面的包装,便看到了一整包牛轧糖,只是她从来没见过,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呀?”
“这是那边牧场的特产,叫牛轧糖,是麦芽糖,花生还有米做成的,特别有嚼劲。”郑枫儿很是喜欢这个东西,因此特意拿回来给梧桐尝尝。
梧桐拿起来小小的咬了一口,就感觉它比较粘牙齿,细细品味之下竟然品尝出了奶香味,不由惊奇道:“这东西可是加了牛乳?”“你怎么知道呀,这个确实加了牛乳,是不是很好吃呀。”郑枫儿见梧桐又咬了一口,开心的笑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最好的朋友也喜欢,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棒的事情了。
“嗯,确实不错,我拿回去慢慢吃。”说罢便把一整包牛轧糖递给了身后的悠然。
两人又聊了一小会,突然郑枫儿用手肘推了推梧桐,朝她使了个眼色道:“那不是你的妹妹吗?”梧桐顺着郑枫儿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云旧岁坐在底下,跟几个相识的小姐们在聊天呢。
郑枫儿不喜欢云家的其他人,云旧岁在云家的地位比云裱花还要糟糕,云裱花的母亲起码还是周家的庶出女儿,柳姨娘什么身份都没有,哪怕替周姨娘管了一阵子府里的事,来去也不过是个姨娘,之所以她能深刻记得这个云旧岁,是因为这个云旧岁长得跟云家人一点都不像,云破军模样俊俏,他生的两个女儿都是上等姿色,到了这个第三个女儿,长得却普通得很,跟两个姐姐站到一块去,简直是天上明月与地上泥土的区别。
梧桐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的三妹。”“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长得没一处像你爹呢?”郑枫儿的一句玩笑话,让梧桐又重新认真的打量了云旧岁几眼。
“那你觉得呢?”梧桐淡淡的笑了笑,郑枫儿则是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说道:“如果不是你爹不说话,我都要以为是你姨娘偷·情生的呢。”“何出此言?”梧桐不明白她是哪里来的奇怪想法,这女儿不像爹像娘也是有的。
“你觉得她像谁呢?我感觉不像柳姨娘,倒是,倒是跟你们的管家有点像呢,鼻子有点鹰钩鼻的感觉,嘴巴也有点大,杏儿,你觉得呢?”郑枫儿回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贴身丫鬟随她一块去过云府,也见过云家的管家,而且局外人看得比较真切,因此才问她。
杏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云旧岁,不由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像,不过这也不好说。”“怎么不好说?”郑枫儿问道。
“天底下也有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长相很相似,但是他们的父母却不相似,因此也不能说他们父母之间有血缘关系。”“你这个是特例,算不得数,我现在说的是一个长辈跟一个晚辈长得有些相似的事情,你扯哪儿去了。”郑枫儿嘟着嘴摇了摇头。
“对了,你妹妹什么时候出生的?”郑枫儿看向梧桐,梧桐白了她一眼,道:“又不是你妹妹,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万一你喊了几个月的妹妹其实不是你妹妹,那你爹可不就是戴,咳咳,那什么吗?”郑枫儿口无遮拦的,梧桐听得直皱眉。
梧桐不再理会她,托腮转过一边去,目光却又落到了柳姨娘的身上。
云旧岁的年纪也就比自己小那么一两岁,那时她还小,怎么可能知道柳姨娘怀上孩子的时候的事情,云旧岁跟云破军·长得不像,和柳姨娘还是有些相像的,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回了云府,问题仍旧在想这个问题,刚从拐角走过来呢,就瞧见云旧岁也正巧回来了,只是她回来得比较早,云旧岁手里提着几块买回来的糕点,慢悠悠的走着,突然不小心踢到了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不远处的田管家原本正在和其他管事的说话,突然瞧见云旧岁摔倒了,赶紧跑了过来,小心的扶起了小姐,一脸关切爱护的模样,等云旧岁站直了,才不舍的松开手,但是眼里的关怀却是掩饰不住的。
“三小姐,摔疼了没有?”田管家一脸关切的看着云旧岁,云旧岁却十分反感这个田管家,总是有意无意的偷看她娘,虽然总是关心她,可是她却不喜欢这个田管家,不知为何,总是感觉这个田管家看自己的时候神情比她爹还要温柔,好像他才是她爹一样。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云旧岁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泥土,一脸嫌弃的看着刚刚绊了自己一腿的石块,说道:“田管家,这个地方都翘起来了,你怎么不派人来修一修这里?”田管家温和的笑着说道:“三小姐说的是,这地方本来我是打算维修的,没想到三小姐这么快便被绊着了,看来得尽早处理了。”“嗯,你处理吧,我要回去了。”云旧岁转身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田管家还站在原地瞧着她的背影出神。
“小姐,方才听郑小姐说完,如今再瞧这田管家,我都开始有些怀疑了,这个田管家对三小姐的关怀似乎过了头了。”悠然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在眼里了,那田管家对三小姐还是挺不错的,他似乎从来没对哪位小姐如此热心肠过呢,摔个跤都要上前来安慰安慰。
“你听枫儿胡说,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就别乱跟别人嚼舌根了,月芜月英面前也休要提及这件事。”梧桐冷声吩咐下去,悠然点头应下,没再多言,一路上跟着梧桐回了院子。
到了傍晚时分,方氏与儿媳外出买些东西,顺便散散心,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后门口一直往里探,方氏只觉得那人眼熟得很,五婶更是,这背影可不就是那天天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的背影吗?他鬼鬼祟祟在那儿干嘛呢!
“阿德,你干什么呢?”方氏走近了去,云之德身子一僵,有些尴尬的捂住自己的伤口,转过身来看见自己的娘和自己的妻子正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云之德尴尬得很,他原本想等到天色暗下来了才回去的,这样灯火不明的情况下,老娘也看不见自己的伤口啊,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门口就撞上了,他真是倒霉透了。
“娘。”云之德勉强的笑了笑,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云之德抽了口冷气,强自镇定下来,看向她,方氏好奇他为何捂着脸,便问道:“捂着脸干什么?”“不干什么,就是觉得牙有点疼。”“牙疼找你哥帮你看吧,上次不就叫他帮你看的吗?没几天就消肿了,你哥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出去找个工作,也挣不了几个钱。”方氏对自己儿子找了份医工的工作甚是不喜。
云之德在心里暗骂那些追债的人,他躲得那么辛苦还是被揪到了,揪到就揪到吧,还痛打了他一顿,害他现在都不敢见人了。
“相公,要不一会我给你弄点药你吃一下?”五婶关氏其实还是挺关心自己相公的,她跟他并没有生育子嗣,母亲虽然不说,但是她也能感觉得到母亲对她渐渐也有了些嫌隙,她心里其实也很着急,丈夫的爱不重要,有了孩子便有了念想,如今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可云之德却不怎么跟她敦伦,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人老珠黄了,因此这些日子对他还是小意讨好的。
“娘,咱们进去吧,我还有点事去找三哥,就先进去了。”云之德远远地就看见街头有人盯着自己,心中明白这大概是赌坊那边的人,他不想被人监视,便找了个借口溜了进去,方氏在后头直摇头,这个幺子一点礼数都不懂。
这些日子在京城走动,也见识了不少京城的公子少爷,他们无不是文质彬彬斯文讲礼的,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点本事都没有,还不懂礼貌,将来更是不可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前途暗淡,她心中虽然着急,也无可奈何,关氏曾劝过她,让她帮问问云破军能否给自己的弟弟找个官家的工作,哪怕是闲职也好,可她拉不下这个老脸来问。
云之德捂着脸一路低着头走路,碰到了丫鬟也不回头道歉,走着走着就听到两个丫鬟的对话,好像是说有个丫鬟家里有事请柳姨娘提前付了一下下个月的工钱,柳姨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真是冷漠云云的话,云之德便想起了那日往仓库里搬运的奇珍异宝,如果他得了一件,那也是几千两的事情了吧。
一个念头突然在云之德的脑子里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