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定了,刘飞晚上在这睡个安稳觉,睡醒了才觉得不对劲,外面还睡着呢,他赶忙回归躯壳,睁开眼看看时间,该死,还是早上七点半,刚过去了一分钟。
没办法,重新扎回幻境里,还没等再睡,就听到窗外嘶吼声此起彼伏,房子也颤那青面鬼也龇牙吼叫,就听到老刘头的鞭子啪啪抽的和雷声一样,没多久,终于肃静下来,爷爷推门手腕上带着血进了屋子,点了蜡烛就撕自己的裤子扯了一块布条,递给刘飞帮忙。
“孙子,让那家伙咬我一口,也不知道谁家的獠牙鬼半夜跑院子来了,正好被我看见,养一个也是养,两头也是放,先拴在窗户下了明早和那个拴一块。”
“会不会是谁家的?”
“不是这村子的,也不是附近那两个村的,看它身上都是伤口可能是远地方挣脱链子跑的,这家伙还有精神头,被我抽了十几下还不让靠近,我想摸摸肚子里有没有鬼丹也不行,饿一宿明早就老实了。”
刘飞听得心惊肉跳,这是抓野狗呢?
第二天早上,老头子找了一条不值钱的铁链重新给穿了琵琶骨锁上,过去踹两脚没反应,他这才伸出去手在獠牙鬼肚子上摸摸,小腹丹田那块淤积了一点鬼气,应该十年内就能有丹了,看它听老师,老头子扯住了对着刘飞摆摆手,“过来,靠近点没事。”
明知道自己也是灵魂进了这里,可是刘飞仍然不敢靠近,在十多米外链子半径够不到的地方站住,找块石头砸几下过过瘾得了。
这头比青面鬼吓人,脸上皮肉干瘪,最明显的就是两排牙齿和尖刀一样对应交错,被一层薄薄的唇皮护着,一龇牙立刻凶相毕露,身上和青面鬼没什么区别,只是毛发多了点,脚上竟然还有一双草鞋蹬着。
邻居看到院子里多了一条,从远处都跑过来看,老头子忽然想起孙子刘飞家里还没有,干脆拴在牛车后面,打算带着一起到大北山那边去。
俩人随意吃了点东西,将家门锁好让邻居帮忙照看,老头子还留下话,如果獠牙恶鬼的主人家找来了,就说自己过几天回来,让邻居花嫂帮忙照看家里那头有空添点泥巴别饿着,爷俩这才坐了牛车出门。
绕过松树林,一路走一路和相邻打招呼,当大伙知道老刘这是要去孙子家,都大为赞叹说它命好,晚辈里竟然还有能来幻城这边的,后继有人了。
老刘头一路走一路笑,也感到自己确实老来有福,回头看看对獠牙鬼有兴趣的刘飞一路上都在用棍子戳它,也懒得去管任凭刘飞玩个够。
牛车慢的有些可以,到了中午才走完这六十里山路,大北山这边有人居住不假,但老刘只看到几处庄园,最阔的那个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光是用围墙圈起来的草药院子和果园就有一亩地大小,更别说那没完工的二层楼和牲口屋……二层楼?
他拽住牛钢绳,对身后睡着的刘飞叫唤一声,将其弄醒后看着大门上的刘家园三个字就问:“你房子是几层的?”
“自己看,爷爷,我说你就别回去了,走走走牵进去,我大门都没锁,也没人进的来。”
老头子当即咽气一样俩眼暴突,把绳子往刘飞身上一丢撞门就要进去,却被弹个跟头,爬起来龇牙咧嘴还从门缝往里看:“孙子孙子,快开门快开门,见鬼了你的桃树上全是桃子。”
“桃树上长苹果才见鬼呢,进去吧……哎呀哈,一宿回没来桃子长这么大了。”
院子里,桃树上一个个饱~满的大桃子足有保龄球大,粉嫩嫩的挂着露珠,也不知是灵气足还是水分多,光是随风飘出的香气就让老刘吸了舍不得呼出去。
“哎呀孙子,你抢了谁家的园子呀,快看快看,那边有灯笼王,这么大没八十年都别想长出这种秧苗,可惜都烂了。”
老头咋呼一通,突然静默下来,回身俩手抓鬼一样探出,狠狠托着刘飞两侧脸蛋摇晃,双眼对上刘飞双眼,严肃的问:“告诉我,这谁的?是不是你那些小朋友的?说实话。”
刘飞吹了老头胡须一下,嘎嘎的笑:“咱家的,我种的,你不是告诉我说幻境里种草药长得可快了吗?我就让哥们弄了点种子带进来,爷爷,你怎么了?”
老刘捂住胸口,艰难的闭着眼睛似乎在陶醉也似乎在忍受,一副心肌梗塞的状态,刘飞帮他揉搓胸口就差人工呼吸。
“爷爷,爷爷你咋地了?爷爷……来人啊,救命啊……”
手上一紧,刘飞被老头子狠狠抓住手腕,等他喘息了几下,终于,可以艰难的开口了。
“你……小兔……羔子,孙儿呀,不可能这么快的,懂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手杖?”
刘飞讪讪一笑,知道瞒不过去了,只能点头:“嗯,插地里,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就杠杠快,一宿就这么大,我吃了一个,贼有精神,我给你摘一个。”
“行,快点快点。”
老刘这次没客气,吞咽着哈喇子眼见刘飞在枝头下挑选,急的他一拍腿就骂:“随便拿一个就行,快点爷爷着急。”
刘飞哦了一声,俩手抱住一个人脸大的粉桃子,使劲一拽带着两片叶子给弄了下来,身后叮咚落下好几个他也没搭理,跑回来的时候脚下倒腾,把一个昨夜自然坠落的烂桃子踢给车后的獠牙鬼……
老头子哇哇洗脸,啃的满脸都是桃汁水,一边粗喘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奶奶个壁,早知道不吃野菜汤了,吃……吃不下去也吃。”
四斤多的大桃子,最后啃的只剩一个桃核,老刘挺着肚子坐不起来,半养着拍打刘飞的手:“孙子呀,呜呜呜……”
“爷爷, 你哭啥呀,你看看你,哭啥呀,我明白。”
“呜呜……你明白就行,咱们刘家,终于要扬眉吐气了,我在这里忙了二十多年都不如你来了一天,我这老脸往哪……对了,这桃子是好东西,给你爸妈拿出去了吗?”
“不行,他们是普通人虚不受补,吃一个就会爆血管的。”
老头这才一惊,拍着肚皮点头:“对对对,你弄几滴桃汁给他们融在自来水里让他们喝了,然后隔几天弄点,等身体一点点壮了,再给他们吃整个的。”
“行,爷爷,房子的事不着急,要不你先别回你那边的,我这地方大也没人看家,再说咱一家人干嘛要分开呀,我这也不是楼房上下费劲,别走了。”
爷爷俩眼一瞪:“话里有话是不是?想撵我走就直说,你不撵的话,我才不走了呢,到时候别嫌我唠叨就行。”
“爷爷,哈哈哈……”刘飞撞进老头子怀里撒娇,压的老头子差点把桃汁喷出来。
当天下午老头子就回去了一趟,第二天中午才返回,牛车上装着被褥和锅碗瓢盆来,青面鬼在后面缀着,进了大门吸吸鼻子朝着桃树看,被老头狠狠抽两下才老实,给拴着大门边找地洞钻了进去。
树荫下,獠牙鬼今天一下没动,刘飞担心阳光足给晒死,老远割了一堆草给挑过来,盖在它身上,等爷爷回来后,俩人就放倒了一棵桃树,虽然有些暴殄天物让老刘心疼,但是有拐杖在,这些都只是木料而已。
桃木驱邪,树枝弄断甩到獠牙鬼身上,草堆下昏睡的它吼叫着蹦起来,背上被桃树枝条刮伤的痕迹缓缓愈合,它一双猩红的眼珠盯着老刘,看刘飞时,却弓腰不再龇牙。
“呀哈,这王八羔子学会吃里扒外了,怕你不怕我,孙子,再上城里的时候买一只天雷竹做的鞭子,狠狠抽它几下,什么鬼都立刻老实。”
老头子瞪两眼獠牙鬼,自己去忙活,修行人身体强不知疲倦,手上力量更大,区区一个房脊,砍断一根桃树做大梁,不出两天,复古的两层楼已经雏形完毕,高处还要雕画一下,弄些风铃和过沿龙之类的雕塑,龙生九子不成龙,这些老刘都在行。
“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自己弄就行,飞呀,你进城去玩玩吧,家里这些宝贝都不能对外人说,会遭抢的,知道没?”
这就开始唠叨了?刘飞木讷的点点头,抓了手杖就要骑着牛出门,谁料,老头子却有言在先,让他就算买,也要弄两个鬼回来养着,家里宅院这么大,不多养几只太浪费了。
刘飞撇撇嘴,没碰老牛自己溜达着出去,到了大门外手杖一点脚下,地面鼓起一个大包驮着他朝幻城推去。
走了没多久,当看到城门和一群迎面而来的人之际,刘飞手杖一点地面断了能力,这才走路一步步迎上去,对面,几个头前奔跑的人看到有人回城,对刘飞笑嘻嘻打招呼,“老弟你好,一起去看看吧,我们去抓北面湖里的水鬼,淹死孩子了,那家长出了一百个金豆要打捞那水鬼偿命,咱们运气好还能弄到水鬼皮呢,去不去?”
刘飞当然说去,跟着一众人上了马车,晃晃荡荡来到河边,说是湖就是一个水泡子,水流量不大而且里面涨了不少的水草,老远的,还能看到几艘木头船在边上打捞什么。
众人商议一下,看看太阳正足估计水鬼不会露头的,于是躺在树荫下歇着,就等太阳下山。
刘飞躺着躺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闭上眼睛退出幻境,听到滴答滴答的自来水在寂静的厨房里响着,他推门走出,关了后拉开冰箱猛地看到一颗人头在里面。
他伸手拽住头颅,二话不说啪啪两巴掌,胖子王强的声音从人头里咋呼起来,随后那脑袋一抖胖乎乎身体耷拉下来,胖子摇晃脑袋扭扭腰,笑嘻嘻道:“跟你开个玩笑,一天看不到你,想了。”
“下次我直接炖了你,老段呢?”
“在城隍庙呢,那老头死性,飞哥,有啥好玩的没?你不当城隍爷了我俩跟谁混啊?反正你上哪,我俩就跟着,吸你两口灵气混长生呗。”
刘飞坐下,想想后忽然有了主意,对胖子勾勾手指:“叫老段来,收拾一下我带你俩去个好地方。”
幻境里,刘飞睁开俩眼,借故去撒尿回来时牵着两只鬼,这俩不是恶鬼都是鬼魂,虽然不猛但是听话,众人看看,也就不再搭理了,只把注意力放在开始冒气的湖水里……
看众人不再注意这边,胖子挣扎一下把铁链缠在腰上,“行了吧?帮你演戏勒的我俩脖子都疼,牵狗呢?”
老段顾不得这些,一边整理铁链一边瞄着周围景致,赞叹道:“好地方啊,爷,只有你这种大修为才能带我们进来,估计我和胖子再活一百年也没法进的来。”
刘飞眼神眯起,瞄着远处水面上聚拢起来的水雾,嘘声道:“鬼吃鬼的,你俩小心点别被啃了,出来了。”
三人和所有人视线挪移到一处,水泡子中央,一团水藻缓缓的脱离了水面升高,漂浮在水皮上两三米的地方,水草裹住的大草团中,有东西在蠕动。
前方人群中,有人立刻咋呼起来,兴师动众的挥动手里棍子……是棍子热武器是西洋蛮子用的,冷武器里棍子便宜而且顺手,他用手一指水面,“灭了它,冲啊——”
扑通扑通……
四五个没收住的跳进水里,扑腾着擦擦脸上的水冲岸上骂:“谁特么推我下来的?”
谁让你站前面的……
前面近水楼台先得月,水鬼可是有很多珍藏的,拿到它的贴身物品和毛皮,那基本上就是横财到手,后面的当然会嫉妒前排,不等前面人爬上岸,又有几个回水的跳进了水中,可是刚到水里立刻惨叫,身上被游走如蛇的水草缠绕勒出一条条血痕,在水中蔓延开来。
“不能下水,放火。”
“不会呀,没有火头军跟来。”
“队伍里有神吗?会火球的砸它几下赶上岸就行。”
“没有,水鬼不值钱那些神不稀罕。”
“对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我的,土地公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搬山术。”
某男双臂用力,抬起俩手朝着山包上一抓,一片隆隆颤动的土石飞过来,看的众人赶忙退后,只等着填平了上去抢。
胖子睁大眼睛看看前面小个子爷们,在看看刘飞:“我去,你同僚,也是个土地佬。”
老段:“土地公多了去,谁的本事大谁是爷。”
刘飞很同意,把手杖往背后藏了一下等着看热闹,前面,几个人也蹦出来,都开始搬运海量的山石开始填平湖面,在几千吨上万吨的石料砸入水中后,水面在快速升腾,随即缓缓落下,众人开始踩着土石废墟朝着前面推进。
“看我的,我搬——”
“移山填海谁不会,我来一大堆。”
“闪开,吾乃陕甘宁土地公。”
“了不起啊,我是天京的,资历比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