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动了?”孟苡婳再次喃喃自语。
柳依雪放开自己把自己问的晕头转向的孟苡婳,轻笑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去问问鬼君大人吧,耳听为虚,眼见方为实。”
孟苡婳仿佛丢了灵魂一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嘴里却不可思议的念叨:“我心动了?”
出了柳依雪的茶馆,孟苡婳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到的是夜冥的冥君大殿,踟躇了一会,孟苡婳还是走了进去。
还未走进夜冥的房间,就听到了夜冥爽朗的笑,似乎夜冥从没有在自己面前这般笑过。
孟苡婳愣神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夜冥的房间门口。
只听夜冥道:“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遭遇,却又不被这样的境地吓倒,还当真是奇女子。”
有一道女声也笑道:“那是因为奴家势微,若是有什么人帮护着,奴家也不至于这样。”
“那以后你便在冥君殿住下,以后我护着你便是。”夜冥的笑道。
然而门外的孟苡婳却被夜冥的话击的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曾几何时,夜冥也曾对自己这么说过,原来……原来所有的都可以原封不动的告诉另一个人吗?
孟苡婳的脚步一阵踉跄,呼吸声忍不住加大,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转身离开。
她不能要求夜冥为她做什么不是吗?夜冥等不来她自然可以去寻求别人的爱,她没有回应,自然有她人回应,我孟苡婳终究不是夜冥的什么人,以前或许可以说是意中人,现在只能是下属了。
房内的夜冥因着孟苡婳的呼吸声加重,心头微震,暗道:是苡婳。
慌忙的站起身打开房门,看到的,却只看到转角的白衣,那白衣滑过的弧线告诉夜冥,她来找他,然后听得他与旁的女子对话便转身离开了。
夜冥凄惨一笑:“果然是不在乎吗?若是在乎,定当进门的。”
“鬼君大人。”屋内随后走出来一个美人,这美人身穿月白色万字不断头暗纹杭绸纱衫,逶迤拖地酒红底流苏垂绦锦裙,身披玫瑰红底绣花小纱衣。整齐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云鬓高髻 ,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金镶珠花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香珠手串,腰系水绿底丝攒花结长穗绦,上面挂着一个月白底折枝花的香袋,脚上穿的是芙蓉底凤纹鞋,整个人耀如春华。
“鬼君大人?”那女子有些无措的开口喊道。
“无事。”夜冥与那女子再次回了房间,却没了之前的欢声笑语。
水蓝看着夜冥紧皱的眉头,暗自叹了口气。水蓝在人界的时候是富贵人家的千金,无奈家逢盗匪是以父母皆亡,独留下了水蓝一个人,水蓝被姑姑与姑父抚养长大,然而这个姑姑却想着如何吞并水蓝名下的房产地契,而姑父却对水蓝怀了龌龊的心思。
一日姑父醉酒,假装无意进了水蓝的房间,水蓝大惊,披衣而起大呼救命,而引来人之后却被姑父反咬一口,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水蓝自小父母双亡,虽说外表柔弱,但是内心却也倔强,见被人诬陷要浸猪笼,竟以死明智,然而手中的房产地契却早就交给了老族长,让老族长变卖来兴修学堂。
水蓝死了,死了之后迟来的老族长这才大骂那怀着龌龊心思的姑父、姑姑二人,将两人赶出了本族,并将修起的学堂命名为“水蓝私塾”。
而夜冥看水蓝这个样子,心中多少起来恻隐之心的,再加上水蓝容貌上与孟苡婳有几分相似,连这倔强的性子也与孟苡婳一般无二,而且处事圆润,倒是可以成为孟苡婳的一个好帮手,于是这才开口留下了水蓝,然而留下水蓝的话却刚好被孟苡婳听了个真切。
夜冥并没有像是外界说的宠幸水蓝,他只是将水蓝当作醉萱之后的另一个红颜知己而已,等将水蓝送走,夜冥的心却突然空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像是小孩子赌气的做法对不对,可是他知道,他的做法让孟苡婳半点也无吃醋的表现,如此到头来,忧伤的却是夜冥自己。
伤人伤一千,自损损八百,可是偏偏别人还未伤到,却已经自损了八百。
夜冥忽然有些气不过,就好像小孩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般的执拗,猛然起身,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孟苡婳的寝宫。
孟苡婳的眉头微不可闻的微微皱起,却在夜冥走进的时候恢复如常。
夜冥坐到床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孟苡婳,半晌后才叹气道:“你要我拿你如何?能给的揭给了,即便是不能给的,也皆捧到你的眼前,可为何你就不能看一眼?”
夜冥知道眼前的人不能回答自己,微微伸出手,抚摸着孟苡婳两鬓的发丝。
“苡婳……”夜冥眸中的深情是怎么也藏不住,可是其中的寂寥也不是其他人轻易能够体会的,他等孟苡婳何止等了四百年这么简单。
夜冥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的滑向孟苡婳的脸颊,似乎是怕吵醒梦中的佳人,所以很轻,轻到似乎有羽毛拂过而已。
缓缓俯下身,夜冥忍不住轻轻吻向孟苡婳的额头。
就在这时,孟苡婳却“嘭”的一下弹坐了起来,竟然将堂堂鬼界鬼君吓得站了起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孟苡婳醒了?
其实孟苡婳在夜冥拂向自己的发丝时,便想睁开眼睛的,但是紧接这夜冥的手竟然摸向自己的脸颊,为了避免尴尬,孟苡婳选择了继续装睡,却没想到夜冥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敢吻自己,当即孟苡婳心中想起这人似乎就在前不久与其他女子在一起笑的欢畅,是以孟苡婳猛然坐起身,把夜冥吓了一跳。
“你……你……你……”夜冥竟然惊讶的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
孟苡婳脸颊微红,仿佛涂了胭脂一般:“你堂堂鬼君,竟然做这种偷香窃玉的行径。”
夜冥也是尴尬的别过脸,偷亲别人竟然被这样捉了个现行,他鬼君的面子都要被丢光了。
“我,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夜冥仓皇的想要转身离开,孟苡婳却冷笑道:“没想到你也是这般登徒子,和桑轩秋有什么区别。”
夜冥听到孟苡婳提起桑轩秋的名字,脚步顿时停住,见孟苡婳将自己与桑轩秋相比,心中顿时大怒,他堂堂鬼界之主,鬼君夜冥竟然被用来和人界一个小小的花花公子相比,这不是没法比,而是根本没有可比性。
夜冥猛然转身,怒道:“他小小人界纨绔,与我比作甚?”
孟苡婳光脚下床,倔强的反击道:“都是些好色之徒,怎么不能比?”
夜冥看了眼孟苡婳光着的脚,眉头微皱却也反嘴道:“他桑轩秋下药威逼,无所不用其极,我对谁这样过?”
孟苡婳别过脸:“那你存心轻薄是何意?”
夜冥往日的冷峻顿时被孟苡婳的话给激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幽深的眸子直直的对上孟苡婳恼怒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我轻薄?呵,这么久了,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孟苡婳被夜冥逼得退后半步,“你的心意,我可是不知道,倒是你身边的莺莺燕燕知道的清楚。”
说完这话,孟苡婳差点后悔的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细细想来,分明就是在吃醋。
为了不让自己失了气势,孟苡婳梗着脖子道:“你堂堂鬼君,要什么女子没有,何必来我这里浪费心思,不是已经有了立鬼后的人选,来我这司情殿还轻薄于我,鬼君莫不是要说这般举动是正确的!”
“鬼后?”夜冥一愣,哪里来的鬼后一说?但是见孟苡婳双眸似要喷火一般,夜冥眉头蹙起:“你休要胡说。”
孟苡婳见夜冥不承认,心中顿感委屈,原来之前夜冥的心情是这样的吗?苦涩不堪,却又无法言语于他人,心脏似乎被一双大手攥住,这种生死呼吸掌握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很难受,很痛苦。
孟苡婳不甘示弱的对着夜冥道:“我怎么胡说?现在整个鬼界的人都知道,你鬼君大人要在众多女子中选一个女子做你的鬼后,今日那在你房中的女子多半就是你较为中意的一个了,原来你们男子皆是这样,我本以为只有喝了忘情三生水,过了轮回才会忘记自己所说的话,现在看到你,却原来是假的,不过是转身的功夫,没有三生水,没有轮回,照旧忘得干净。”
“你……你什么意思?”夜冥此时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为什么他感觉孟苡婳似乎是在吃醋?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就是……孟苡婳在吃醋?
孟苡婳却越说越是激动,对着夜冥吼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后,若是以前我定会冷眼旁观,为什么要在……”
“唔……”孟苡婳还没说完,夜冥的身子就压了上来。
夜冥的唇很热……这是孟苡婳的第一反应,接着孟苡婳奋力的伸手去推搡夜冥。
夜冥很识趣的离开了孟苡婳香甜的唇角,但是条件反射的抿了抿唇,这一动作让孟苡婳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