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将你的工作交给下面的鬼差。”夜冥保持着冷淡。
“为何?”孟苡婳的眉头习惯的皱了一皱。
“带你去个地方。”夜冥并没有说去什么地方,孟苡婳也不好多问,毕竟夜冥是鬼君,而她只是一个下属。
孟苡婳并没有像是以前一样那么抵触了。
“嗯。”夜冥的话说完了,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氛。
“那鬼君没什么事情,我便告辞了。”孟苡婳微微弯腰。
“嗯。”
看着孟苡婳远去的背影,夜冥心中顿感难受,这一次的决定谁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是夜冥知道,这一次,他想要让孟苡婳彻底知道,即便是同一个魂魄,同样的容貌,但是死去的人终究是死去了,而随着这个人死去的不只是他的皮囊,还有记忆、品行以及感情。
夜冥将手中的事物交给了风无邪,至于夜湮,夜冥只能是任其自由。
“带我去哪?”孟苡婳跟在夜冥身后,看着夜冥站在那巨大的画面前发愣,忍不住问道。
记得上次出去是因为朱唯的关系,自己也再一次尝试了做人的感觉,而上上次是因为夜冥的突然兴起,见证了为爱成魔的半仙,也听过了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还见到了自己的熟人,那这次呢?夜冥是为了什么呢?
夜冥轻轻转身看了孟苡婳一眼,“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孟苡婳直觉上有些奇怪的激动,可是却有觉得莫名其妙。
夜冥看了孟苡婳一眼,这一眼似乎带着决绝,又带着一些孟苡婳看不懂的神色。
夜冥转过身,右手在左掌上猛然划过,墨色的气体出现的刹那,左手迅速结印,而右手不紧不慢的将气体引导向那幅画。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幅画渐渐变了一副模样,其中有山有水,孟苡婳再一细看,却看到这画从山水变作了有人有物的街市,再定睛看去,却从街市变成了宅院。
“这是?”孟苡婳有些惊讶,看夜冥这番动作,分明就是在确定要到达的地点,可是孟苡婳不明白,夜冥为什么要这样?
这幅巨大的山水画,是夜冥通往人界的捷径,可是孟苡婳却也记得夜冥曾经说过,想要去的地方他也控制不了,那么这次这番举动……难道是在强行控制位置吗?
想到这里,孟苡婳猛然一惊,清冷的脸上浮现了几许焦急还有不解,夜冥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对他自己刚刚痊愈的身体有没有危害……?
没等孟苡婳阻止,夜冥的咒语与印记已经完成,只见夜冥微动了一下眉头,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孟苡婳自然没有放过夜冥的微表情,“你……”
“走吧。”夜冥打断了孟苡婳难得的关心。
“恩。”见夜冥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孟苡婳也就不再言语。
距离上次来人界已经过去半年,而孟苡婳却有种恍惚的有种昨日之感,或许是因为那场经历吧。
街上人声鼎沸,小贩们的吆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夜冥与孟苡婳并肩走着,此时孟苡婳还不知道夜冥的用意,但是见夜冥并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孟苡婳也识相的没有去问,总之夜冥不会伤害自己就对了?
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孟苡婳都被自己惊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仗夜冥,这么信任夜冥了?
孟苡婳兀自纠结,脚步也无意识的跟着夜冥,直到夜冥停下,孟苡婳“嘭”的一声刚好撞到夜冥的后背之上,夜冥虚扶住孟苡婳,疑惑的看着孟苡婳。
只见孟苡婳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额头,面带疑惑,似是不明白夜冥为什么突然停住了步伐。
此时的孟苡婳不复往日清冷,带着疑惑的孟苡婳更像是一个人,而非司情史。只见孟苡婳的右手轻轻拂过额头,面露不解,而清冷的眉间竟带了几分委屈,嘴角轻轻抿了一抿,看的夜冥一阵失神。
孟苡婳的脸有些轻微的泛红,微微别过脸看向别处,“何事?”
夜冥有些慌张的也别过脸,看向路旁的告示栏,孟苡婳顺着夜冥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告示栏处张贴了一张告示,看样式似乎是新张贴的,还有几个人正在观看,而有个酸腐的秀才摇头晃脑的念着:
……今犬子病危,寻民间杏林高手以治之,病好则以千金赠之,不好也以白银百两相送……落款是桑府。
孟苡婳不明白,夜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间的事情,或者说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一个人界凡人的事情了?
夜冥深深的看着孟苡婳,这一眼如泣如诉,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夜冥的眼中似乎有着浓浓的深情和悲伤,却又似乎带着无尽的缱绻和不舍,让孟苡婳有些心颤,有些莫名的紧张和害怕。
“去救他。”夜冥终于开了口。
孟苡婳看着夜冥,似乎是想要从夜冥身上看出些什么,然而夜冥却别过了脸,看向那个告示栏,“等你见了他,自然会知晓。”
忍下好奇,孟苡婳迈开脚步,走向那个告示。
围观的众人见一出尘的白衣女子缓步而来,竟以为自己是见了仙人,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而孟苡婳就在众人惊艳而且诧异的目光中,揭下了那个告示。
“姑娘。”刚刚那个秀才喊住了孟苡婳,孟苡婳看向那人,示意他开口。
那秀才面露难色道:“姑娘,这桑府的少爷寻了不少良医却不见好转,姑娘可是有把握?”
孟苡婳想,既然是夜冥让自己救,那必是夜冥不收此人的魂魄,所以这般来说的话,孟苡婳自然是有把握的,于是孟苡婳点了点头。
本想抬步离开,那秀才却又拦住了孟苡婳,孟苡婳不解。
那秀才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没说出所以然,却被孟苡婳给看的面红耳赤,等抬头酝酿好想要说的时候,哪里还有孟苡婳的身影。
那秀才哀嚎一声:“难也,难也,这桑家少爷乃是好色之人,姑娘……姑娘……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才是啊……哎。”这秀才在为刚刚自己的啰嗦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