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晟回到大殷,反常的受到了正规皇子的礼遇。看着阔别三年的父皇,殷晟非常平静的下拜行礼。
“皇儿辛苦了。”大殷皇上的声音透着威严,还有淡淡的关心,可是殷晟却分明听到了这话里的虚伪。
殷晟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许受宠若惊的模样,“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
殷皇笑着点了点头,果然只要稍稍给些表示便听话,就像母妃一样。虽说心中这样想着,但是殷皇面上却不露声色的吩咐站在一旁的太监道:“传令下去,今晚为六皇子接风洗尘。”
这副高兴的模样,似乎三年前派人追杀殷晟的并不是他一般。
“皇儿,此去羽凰可有收获?”言下之意便是说,那军事布防图可否画出来给父皇瞧瞧了?
殷晟却不紧不慢的说道:“自然是有的。”
殷皇原本坐的笔直的身子往前探了几分:“是何收获?”
“儿臣参透了羽凰边塞以及阵法的奥秘。”殷晟却并不提那布防图的事。
“什么?此话当真?”殷皇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原本笑吟吟的脸上显得略微有些急切。
殷晟点了点头,“自然,三年的琢磨,若是遇上羽凰的军队,儿臣有把握节节逼近。”语气里,是超乎寻常的肯定,就连殷皇都忍不住站起了身子。
不过瞬息之间,殷皇便已经恢复了平静。在殷皇犹豫再三之后,觉得还是应当提而走险,即便是不能破坏玉梁与羽凰的联姻,但是至少让自己出师有名。
与羽凰约定每三年交换一次质子,如今殷晟回国,下一个质子应当也要尽快选出了,除去七个皇子,殷皇还有十几个女儿。
殷皇眼神一眯,想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殷皇便已经选出了新的质子人选,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这公主被选出的时候,殷晟已经知道他 父皇是要做什么了,可是殷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象征皇权的明黄色轿子而无能为力。
上次殷晟安全无事,殷皇只当是羽凰过国的军队将殷晟保护的太好了。却没有将刺杀的失败联系到殷晟自己身上,而殷晟又装的天衣无缝,是以殷皇为确保万无一失,这次采用了其他方法。
在送给公主的日常用品中被涂了慢性毒药,而随行伺候的一个宫女便是这次行动的实施者。
在那公主到达羽凰后,没过几天便毒发身亡……
事情如同殷皇料想的一般,与羽凰国讨要说法不成,便开始大动干戈。而殷晟因着脑中有羽凰的军事布防图,又在聂绾绾的指点下研究过聂将军的阵法用兵,可以说本来势均力敌的两国竟因此让大殷占了上风。
而殷晟因为打仗有功,很快便被殷皇提拔了上来,一开始只是小小的后方军师,可是阵前的将军只当他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哪里会听他的话,直到殷晟打了几场漂亮的以少胜多的仗之后,这才受到重视,一步步成了大将军。
而因着他的成就的非凡,殷皇对他也越加重视起来,不但追封了殷晟的母妃为贵妃,而且殷晟也有了大臣支持,其势头直逼太子殷书。
羽凰与玉梁既然结成了盟国,那玉梁便是要出兵援助的。而太子殷书怨恨殷晟的锋芒,自动请命,前往阻挡玉梁的军队。
一开始殷皇是不同意的,殷晟既然作为东宫之主,若是在前线有什么闪失,便直接关乎大殷,如何使得?
可是殷书这次好像铁了心一般,不但自己上书,就连太子一派的不少大臣也纷纷上书,殷皇犹豫再三,想着殷书虽说狠辣有余,智谋也算可以,可是却缺少几件大功傍身,若是殷晟一方做大,殷书很有可能不是对手。
于是,当即下令,将后方抵抗蛮夷的军队回调了三分之一,又将殷晟的队伍回调了一半给他,对这太子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但是却也有一点,那就是殷书不能失败。如今大殷被玉梁、羽凰两国围击,若是有一方失败,那后果便是亡国。而因着殷晟的压阵,羽凰那边不成问题,最怕的就是玉梁若是不是想着意思着伸出援手帮助羽凰,反而是想一举吞并大殷,那可就惨了。
殷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然而比起殷晟那边的捷报,殷书这边不是打和便是战败,更是惹得殷皇当朝发怒。而不少的大臣见风使舵,竟然直接站到了殷晟的阵营去。
边塞上的战争已经不是简单的国土纠纷问题,已经完全上升到了太子人选,未来大殷国军的位置上去。
殷晟带领的军队势如破竹,等羽凰的女皇想到殷晟可能知道自己国家的军队布防时,殷晟已经占据了羽凰一半的国土,女皇连忙换了聂大将军,换上了一位副将,而聂婠婠成了先锋官。
一上场,聂婠婠便看到了穿着银甲,威风凛凛的坐在马背上的殷晟。此时的殷晟还是以往平静的模样,只是那身银甲显得他越发冷峻起来,少了淡然,多了以往没有的杀气。
“殷晟!”聂绾绾不顾下属的阻拦驱动战马,走到两军之间的空地上,高声喊道,那声音嘹亮却又带着丝丝的缱绻和怨恨。
殷晟握了握手中的长枪,最终驱马上前在距离聂绾绾几丈处站定。
“殷晟,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算好的。”聂绾绾咬着牙问道,一向明艳跋扈的脸上是一股恨意,还有期盼。
殷晟微微将目光从聂绾绾面上错过去,“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对于殷晟的不在乎样子,聂绾绾当即便拔出了腰中的宝剑。
殷晟也只是缓缓的将长枪转手,猛然用力,入地三分,将长枪插到地上,然后动作缓慢的拔出了腰中的宝剑,“对不起。”
看着殷晟将长枪插入地上的力度,聂绾绾有些吃惊,而听着殷晟薄唇中吐出的“对不起”三个字,却让聂绾绾气愤的同时有有着恼怒的伤心。
“看剑。”聂绾绾冲冠,当即大喊一声冲向前来。
殷晟以不变应万变,对于聂绾绾的攻击有条不紊的应付着。
时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在学院一起切磋的日子,只是那个时候还是同窗,还只是拆招,而现在却关乎性命,关乎国家命运。
看着沉着应对自己的殷晟,聂绾绾好像看到了在学院分别时殷晟说的话:“一年相处,我当你是同窗朋友,你待我……我知晓,可是我殷国人,再次相见,怕是仇人了。”
那时还没觉得可悲,事后半年的战乱也未相遇,聂绾绾还以为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谁能想到,这迟到的,恍若预言一般的话最终还是实现了。
聂绾绾手中的长剑一个横扫,被殷晟躲开,聂绾绾趁着殷晟手上无处借力,脚下一脚松了马蹬,一脚轻点,借着轻功跃然马背之上,长剑横劈下来。这一剑仿若泰山之势,宝剑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冷冷寒光。
殷晟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一脚别着马蹬,一手缠着马绳,整个身子仿若玄月倒挂一般,侧到马背上,那执剑的手猛然用力,不受反攻去聂绾绾的腰腹,聂绾绾大惊,连忙回防。
聂绾绾脸上满是愤恨,原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殷晟假装的,殷晟竟然能和自己打个平手甚至隐隐占了上风,那之前在学院比试受伤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聂绾绾脸色又黑了几分,原来殷晟一开始就是在骗自己,而自己竟然还没看出来。自己喜欢的人,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底,聂绾绾,冷笑着大喝一声:“枉我这么信你。”
说完,好似不要命一般,双腿猛然用力一夹马腹,以气吞山河之势剑尖直指殷晟。
殷晟眼睛一眯,跃到马背之上,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挑开了聂绾绾的剑尖,接着一脚踢向聂绾绾坐下战马的马头,战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地,而聂绾绾也是反应极快,足下一点,跃入高空,浑身的内力灌注剑锋,从上对着殷晟俯冲下来。
殷晟自然也不敢马虎,手臂用力,内力同样灌入剑尖,直直对上聂绾绾的剑尖。
一道无形的罩风在四周四散开来,带起一层的风土。而双方将士,只见殷晟泰然如山立于马背上,长剑高举,而而聂绾绾气势如虹,剑尖指下,两人一上一下成拼劲姿势。
殷晟轻喝一声,猛然用力,直接将聂绾绾震飞出去。
聂绾绾战马一死,聂绾绾一落地,便站到了地上。
两军派出出战人对战,要的只是鼓舞士气,可虽然看着两人是打了平手,可聂绾绾立于地上,殷晟依旧坐在马背上,聂绾绾明显是输了。
“杀!”殷晟长剑一挥,大喝一声。
身后的军队恍若森林猛兽,叫吼而来。
“你敢。”聂绾绾红了眼,这两个字却被巨大的声响淹没。
聂绾绾怒气冲冲的看着殷晟,此时的殷晟却出奇的冰冷,对聂绾绾视而不见,似乎眼中只有战争和厮杀,只有胜利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