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不想打仗,可是又怕自己撤了兵对方会趁机偷袭,于是双方边境上的军队便一直僵持,直到又过了半年,双方军队僵持不是办法,于是便有文臣提出两个方法解决,一个是和亲,而另一个便是交换质子。
对于和亲的方法,双方倒是也同意,可是在男方嫁过去还是女方嫁过来的方面又有了争执,毕竟羽凰国是女权为主,女皇自然不想让自己的皇女嫁过去受人排挤。而大殷又是男权国家,大殷皇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皇子去一个女权国家做一个屈居女人之下的男人呢?
双方关于这个问题僵持不下,最后只能交换质子,而交换谁与交换时限又有了新一番讨论。
最后双方以三年为期,每三年换一次质子。
交换质子这种事情自然是交换宫中最不受宠的,羽凰国的女皇就只有羽清这一个成年皇女,可是偏偏又是未来的继承人,而其他的都是未成年,可是交换在即,只能将即将成年的二皇女羽香交了出去。
而大殷这边挑来挑去,最后将殷晟交了出去。
交换那天,送殷晟来至边境的,有上千皇家禁卫军,浩浩荡荡。而殷晟看着身后的队伍,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走了十天,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边境。而明日正午,双方军马相互僵持,而两个未穿任何甲胄、未带兵器的人尤为特殊,偏偏两个人还策马于队伍前方,而这两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殷晟与羽香。
两个人缓缓驱着马走向正中,身后仅仅跟了两个普通士兵。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竟然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般,被自己的父亲或是母亲抛弃,沦为质子。眼中的可怜不知是给对方还是给自己。
两人仅仅对视了一眼便如同有默契一番别开了脸。
傍晚,殷晟随着护送他去羽凰皇都的侍卫驻扎在林中休息。他头上,是那泛着冷意的月亮,半弯着,他身后,是距离他有一日路程之远的大殷边境,而他却成了被大殷抛弃的质子,成了一个筹码。
殷晟忍不住心想,至少自己也是有用的不是吗?
众侍卫已经纷纷入睡,除了那几队巡逻的士兵。殷晟躺在帐篷里刚有些睡意,突然一个黑影摸黑进入。
殷晟目光一寒,当下睡意全无,纵身而起避开了那致命一击,而刚刚躺的简易床榻,却被刺了个贯穿。
“什么人?”殷晟小心的打量眼前的人。
眼前的黑衣刺客却并没有告诉殷晟的打算,殷晟想着难道是羽凰国的人要杀了自己?当下也不敢喊人,只是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摆了一个进攻的动作,却不动手,就在殷晟疑惑的时候,外面却大喊救火。
看外面火光冲天,殷晟大惊,而着火的方向分明是粮草的方向,若是羽凰国的人,根本不会烧自己的粮草,那么……
“你是玉梁人?”殷晟试探着开口。
那黑衣人没有答殷晟的话,手中的长剑一斗便攻了过来,而此时羽凰的侍卫都在救火,以及追拿纵火的几个黑衣人,哪里有人听得到这里小小的打斗声。
殷晟边应付黑衣人手中的剑,脑子却转的飞速,若是自己死了,大殷与羽凰便会再起争端,而受益的自然是玉梁。
可是……殷晟看着黑衣人的身手,眸子却一点点变冷,在书院的对招时,他见过玉梁的太子使用的兵器以及身手,玉梁国的兵器打造以轻盈为主,剑也大多是轻薄刃利,剑柄处以空心为主,可是这黑衣人的剑刃宽厚,却是以重击为主……不是玉梁人。
“张将军?”殷晟虽说是疑问,可是却已经在心中基本肯定。
眼前的黑衣人身形一顿,殷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向平静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过了伤痛,原来即便是自己做了质子还有利用价值吗?
殷晟闪身避开张将军的长剑,闪退在一边,朗声道:“张将军不想让我死的明白点吗?”
那黑衣人伸手扯下了自己面巾,赫然就是护送自己而来的张将军。
“六皇子好眼力。”张将军不知道真心夸赞还是讽刺。
殷晟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出师有名吗?”
张将军见帐篷外人影耸动,先是一笑,接着道:“我也不怕告诉你,出师有名倒是其一,六皇子倒是不妨想想,您出了事,羽凰国将矛头指向的是谁。”
殷晟恍若听到了晴天霹雳,的确。若是自己死在羽凰国境内,那么大殷便有理由质问羽凰,让羽凰给个说法,而羽凰自然会把这件事怀疑到之前小动作一直不断的玉梁身上去,到时候为了安抚大殷必然会将这责任推到玉梁身上去。
到那时,大殷只需要再添一把火,那么……那么羽凰与玉梁便会斗个你死我活,而最后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大殷了。
殷晟木着一张脸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果然不愧是父皇。”
曲曲折折的想法,怕是只有那些为帝为君的人能费脑子去想了吧。可是,就为了一个推力,而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殷晟露出了一个近乎讽刺的笑意,皇家的亲情也不过如此了吧!
“六皇子,为了大殷,您就乖乖受死吧,以免让属下为难。”张将军虽然有些同情,可是皇命不可违。
殷晟从失望中回神,看到张将军志在必得的眼神,反倒开口道:“那便要看张将军的实力了。”
一语毕,殷晟赤手空拳便对上了手拿长剑的张将军。
“六皇子可有事情?”外面羽凰队伍的一位军官领着一小队人在外面大声问道。
虽说这殷晟只是一个质子,但是他要是有什么闪失,那两国的战火怕是又要燃起。
本以为殷晟会高喊救命的张将军,却听到正与自己对峙的殷晟喊道:“无事,你们先去救火要紧。”
那士官听到殷晟的声音也不犹豫,转身领着那小队走了。
张将军冷笑一声,看着殷晟只当他是认命了。然而攻略上来,却让张将军萌生了不好的预感。
越是过招,张将军便越是心惊,这一向才华平平的六皇子竟然能与自己打斗如此之久,甚至即便是赤手空拳竟然还隐隐占着上风。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张将军心中形成,难道这六皇子一直都是在隐藏实力?
被这念头惊的一晃神,竟被殷晟一拳打在了胸前。
眼看着外面的响动声减小,张将军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本来还以为这六皇子武艺平平,皇上让自己前来暗杀是屈才,没想到六皇子的实力竟然如此难以琢磨。
张将军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门口方向,他本来打算趁乱刺杀顺带逃跑,可是现在这情形若是他此时再不逃,惊动了羽凰国的侍卫,那可就……
想到这,张将军脚下一蹬地,身影极快的冲着殷晟而来。殷晟后撤半步,一手去攻击张将军手腕大穴,一手并出两指,以指为剑避开剑锋击打剑身,让剑偏离原本轨迹。
本以为张将军是放手一搏,没想到却顺着殷晟的力道闪身冲着门口掠去。
殷晟立马伸手拉住张将军的后腿,猛然用力,便将张将军拽了回来。
张将军脸上这才出现了惧意,自己知道了殷晟的真正实力……那怕是要被灭口了。
张将军的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看向已经点在自己死穴上的殷晟。
殷晟依旧一脸平静,“母妃被他所杀,连我也是他的一颗棋子,此番我随羽凰的队伍前去,三年后我便不欠大殷什么。”说完,手下用力,张将军便轰然倒地。
看着张将军的尸体,殷晟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愤懑和不满。
羽凰的众多护卫侍从倒是捉到了不少黑衣人,但是那黑衣人刚一捉到,便咬舌自尽了,临死之前还大喊“效忠玉梁,致死不悔”。
这一段小插曲便这样过去了,至于羽凰国的女皇如何猜测,那便是她的事情了。
来到羽凰国,看到是不同于大殷的景象。大殷在街上行走的大都是男子,女子一般在家相夫教子。然而羽凰的大街上随处可见女子身影,或是巡逻官差,或是江湖侠客,男子身影反倒不多见。
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街上的情景,殷晟便放下了轿帘。
见过羽凰的女皇之后,便被安排到了距离皇宫最近的某处院落。
殷晟看着别致的院子,推门而入。这院落倒是干净,虽说比不上富丽堂皇的宫殿,但是却很得殷晟的心。
与里面的幽静相比,殷晟身后倒是跟了不少的禁卫军,看着殷晟推门而入,那领头的禁卫军一挥手,便将院落围了起来。
听着外面的动静,殷晟只是脚步一顿,并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并没有看到一般。
羽凰的臣民都知道,这空置已久的院落里来了大殷的一位皇子,对于这位皇子,他们大都是怀着鄙视的眼光。
一年前大殷的皇子殷栋公然调戏皇女,被打成残疾,大殷的皇帝竟然还强词夺理的发兵讨伐,所以对于大殷的皇子,他们也是有敌意的,而且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