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之前的那一对男女,那男女正在休息,男子带了个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而女子倒是有些面熟,细细一像,这不是那天晚上与夜冥一起闯到最后一关的那个声音嘶哑的“男子”?看她穿着女装,孟苡婳这才了然。
看着那男子宠溺的看着女子,而女子一脸虽然面露嫌弃,但是依旧笑着的模样,便知道这两人很相爱吧!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擦肩而过,互相不过多打量了几眼罢了。
筋疲力尽的爬到山顶,离日落还有半个时辰,孟苡婳不自觉的为刚刚那对男女担忧以来,他们能上的来吗?
夜冥好像是使用的读心术一样,“他们会上来的。”
夜冥慵懒的挥一挥衣袖,变出了两个铺着貂裘的石凳还有一个石桌,桌上摆了水果和糕点,还有一壶酒。
天边渐渐的的被红色染满,而那两个人也终于爬了上来。
他们在看到石桌以及桌上的吃食时,下意识的看向两个人,刚刚没有记错的话,刚刚他们刚刚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孟苡婳或者夜冥手中带着包裹。
下意识的,两人心中萌生了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的感觉。只见那男子戒备的打量着两个人,然后不动声色的将女子护在身后,接着走向距离夜冥与孟苡婳较远的地方。
他们展开了小包裹,拿出了一方方正正的布铺到地上,然后又拿出几个水果还有一些糕点,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西方。
比起那两个人,夜冥和孟苡婳可谓是豪华了,可是他们眼中却丝毫不见羡慕,偶尔两个人探头交流,女子捏着男子的耳朵娇嗔,男子却笑着看着女子,比起孟苡婳和夜冥这边的沉默,那边温馨而又美好。
夕阳西下时,天空就像被抹上了一层橘红色的颜料般,半个天空都是橘红色的,就像是一条美丽的轻柔的绸带。大团大团的彩霞飘在天上,从深橙到浅橙,再从浅橙到紫,如梦幻一般,十分地壮观。太阳慢慢悠悠地从天上滑落下来,浮在海与天的边缘,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火球即将入水似的。就像一幅画那样,多姿多彩,富有诗情画意。
美丽的景象映在孟苡婳的眼眸,她的眼睛也被太阳的金红色光芒染红了般,整片海面金灿灿亮闪闪的,发出耀眼的光辉。
此时的孟苡婳比起在鬼界的孟苡婳来说,生动了不少,也同样的温柔了不少,少了清冷和以往死气沉沉的样子。夜冥就这样看着孟苡婳,移不开眼睛。
看着天边的落日,孟苡婳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在许久之前自己对夜冥还恨得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现在两人竟然在这里静静的看落日。
孟苡婳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好好想一想对待夜冥的态度了?就像是奚月说的,放下仇恨,是放过夜冥,同样也是放过自己。将一步一步的爬到山顶比喻成四百年的时光,那为何不将这天边的落日比作对夜冥的仇恨呢?放下仇恨,是不是就会轻松点?
孟苡婳想的有些出神。
渐渐地,太阳又开始往下沉,宛如一个可爱的温柔的少女,害羞地躲到了云锦后,消失在地平线里。
看着太阳渐渐消失,孟苡婳叹了口气,很壮观,很美。这是孟苡婳的真实感受,比起在平地上看落日,在山巅之上看落日显得更加美好,尤其是这一成果是自己一步步踏上来才看到的,一时间成就感便油然而生。
看向夜冥,夜冥竟然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孟苡婳眉头微皱,不自觉的别过脸。夜冥连忙看向远方,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起来。
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另一边那对男女,随着两人这边的安静,那边的温馨的对话越发清晰了起来。
“可真好看,就像当年你嫁给我一样。”那男子的声音十分好听。
那女子哑着嗓子道:“亏你还记得,你怕是要忘了还欠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是是是,等我好些了,便亲自操办。”男子这样一说,女子好像又开始舍不得了,“你还是歇着吧!我可不想你剩下的腿也折了,我可不想养一个残废。”语气虽然刻薄,但是却透着心疼。
那男子轻轻吻着女子的发梢,笑的十分开心,那女子也哑着嗓子低低笑了。
孟苡婳有些羡慕的微微偏头,若是自己与苏韶,也应当是这个样子吧!孟苡婳不自觉的想着,心情也开始渐渐低落了下去。
“友人不妨说一下你们的故事。”夜冥突兀的扬声道。
那边的人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夜冥会和他们说话。其实,夜冥不过是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罢了。
话音刚落,夜冥一挥手,石桌旁边便多了两个石凳,桌上也多了两个酒杯,将两人看傻了眼,呆呆的不知要如何反应,这种现象,他们只是在说书人那里听过,没想到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倒是那男子反应快些,扶着女子站了起来朗声道:“这位公子想听,我们自然乐的分享。”其实,他不想说也不行,毕竟夜冥的实力摆在那里。
女子扯了扯男子的衣角,男子安抚性的拍了拍女子的手,向着夜冥这边走来。
“在下上官凌楚,这是在下的娘子李妙音。”男子大大方方的介绍。
夜冥摆着架子并不起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让两人入座。两人入座之后,孟苡婳倒也不指望夜冥给人家倒酒,只能边动手为他们倒酒,“我姓孟,名曰苡婳,他……”孟苡婳一顿,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透露夜冥的名字给这两个凡人。
“夜冥。”夜冥冷声补充道。
上官凌楚拱手说了句“夜公子,孟姑娘,多谢款待。”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但是却不让李妙音沾酒。
对于这护妻的举动,夜冥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上官公子与李姑娘是如何认识的呢?”
上官凌楚看了一眼李妙音,两人相视一笑,“我是被她歌声吸引的。”
夜冥握着酒杯的手一僵,李妙音虽然名字里带着“妙音”二字,然而嗓子嘶哑难听,就好像是孩童不懂音律却在那胡乱的拨弄琴弦一般,压低了声音沙哑,高声说话却又刺耳难听,若说是因为容貌,倒是还可以相信,若是说因嗓子而倾心,这还真的是奇怪……
李妙音鼓着嘴,似乎很不乐意,可是却也不敢说什么,模样逗得上官凌楚一阵好笑。他家娘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欺软怕硬。
可是看夜冥虽说,着实有些奇异之处,但是看这二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恶人,也就伸手捏了捏李妙音鼓鼓的脸颊,笑着说:“以往娘子的嗓子的确是极好的,只是可惜娘子只为我唱过几次罢了!但是,娘子的声音美,她唱过的曲子我都记得,它们时常会在我心中响起。”
李妙音脸上出现了娇羞的神色,像是喝了香醇的清酒,整个人都处于微醺之中。
上官凌楚则宠溺的看着李妙音,眼中既是疼惜又是宠溺。而孟苡婳只是看着两个人恩爱非凡的模样,默默的搅了搅自己的衣袖。
“我们本是洛阳城的,是因为躲避纷乱这才来了清酒城在城郊住下。”上官凌楚握着李妙音的手,“我第一次见娘子的时候,是娘子掀起盖头的那一刻,那一刻的娘子美的像是仙子,可是娘子的眉头却是皱着的,她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可是我不在乎,一直笑着,因为开心。”
“可是我却不是那时候才认识娘子,记得那年初八我睡在江上的画舫,忽然传来一道歌声,那歌声是这么唱的‘你家灭了灯几盏,满城黑魆,我在暮色待君……’……”上官凌楚便说着,还便捏着嗓子唱了几句,“隔着船板,隔着帷帐,她的歌声婉转哀伤,是所有的倾诉。可是我却不敢出去安慰,因为我害怕,即便是洛阳城首富的公子,因为我是风流败坏的千金郎,为了见花魁不惜千金置之,我怕败坏她的名声……”
“他不风流,相反很笨。”李妙音补充道,“为了护我,折了一条腿毁了容貌。”
李妙音的声音有些哽咽,上官凌楚却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李妙音的手背,“这点东西换你一条命,也算是值了。”
“我与他是洛阳城的大户,他是首富家的公子,风流名声在外,众人唤他千金郎;而我是定国公的庶女,被人害的口不能言却彪悍非常,甚至为了五皇子而要死要活,让人讨厌。”李妙音好像是想起了当初两人的美好回忆,嘴角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我带着包裹在江边等人,人没等到,却昏迷了过去,我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写的肉麻非凡的信件是给五皇子的,于是我花痴淫奔的恶名便传了出来,洛阳城中的人对我都是指指点点,而家姐与五皇子的婚事也告吹,五皇子失去了我那定国公父亲的帮助,让五皇子在与三皇子的储君之争中变得被动,而凌楚这个时候上门求娶了我。”李妙音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