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几日前:
“落雁啊,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到时你上台演奏一曲,让朝里的那些老家伙看看,我郑家的女儿比他们的好了多少倍。”郑落雁听着父亲的话,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次生辰就是一场变相的择婿宴。
“知道了爹,我回去就开始准备。”郑落雁只当是自己不知道,如同往常一样,抱着郑丞相的胳膊撒着娇道:“好了爹,我知道了,一会就练,保证让你满意。”
郑丞相摸着胡子满意的点了点他,笑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郑落雁打断了:“哎呀,爹,你快些去处理政务吧!昨日不是还说这几日请假休息,要处理好多政务吗?快些去吧。”
“雁儿别推,爹爹知道了。”郑丞相无奈的被郑落雁推了出去。
眨眼,便到了郑落雁的生辰。
郑家为了这次的大操大办,认认真真的准备了一个月,全城的男女老少都知道这郑家大小姐今天过生辰了。一早把郑府的大门围的水泄不通,直到护卫出来维护,才稍稍稳定了局面。
郑丞相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女儿二八年华,亭亭玉立,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大的安慰啊!
宾客们陆续入席后,打眼看去,果然不少的青年才俊陪同父母而来,有的面含笑意,有的面露轻佻,有的是志在必得,还有的是谄媚。
陪坐在郑丞相身边的郑落雁只管低头不语,一会只管表演便是,说实话,她虽说爱热闹,可是却不喜欢这种场面上的假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丞相朗声道:“今日小女生辰,多谢各位捧场。”
说着,伸手抱拳,算是谢谢。底下不少的人说不敢当。
接着又道:“小女不才,唯有琴艺尚可,雁儿,快些奏一曲,助助兴。”
郑落雁的贴身丫鬟将琴抱到大堂,放到琴案上,郑落雁缓步走了过去。
途中却在无意之中看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一身白衣,上面以藏蓝色丝线绣了祥云模样,面带笑意,正灼灼的看着郑落雁。
郑落雁脸微微泛红,将脸别了过去不再看他。
古琴先是一声闷响,似是调音,接着恍若泉水叮咚的声音便传来。
几个音调过后,竟有一箫声合进,箫声先是有些慢半拍,像是不熟,然而不过几个挑指弹弦的功夫,那箫声竟然与琴声配合的完美无缺,像是练过千遍。
闻声望去,竟是刚刚那个有些无礼的男子。
曲毕,雷霆般的掌声响起,郑落雁这才起身想回座。
“赵国公的公子似是很懂音律?”郑丞相摸着胡子,模样倒是没看出多少情绪。
“犬子略懂一二罢了,怎么敢跟令爱相比,刚刚打断郑小姐抚琴真是惭愧,璟然,还不来道歉。”赵国公一拱手,对身旁的赵璟然说道,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哪里有责备赵璟然的意思。
赵璟然刚要开口,却被郑丞相摆手制止了:“赵公子倒是不必放在心上,老夫不过是见赵公子竟然能合上小女的音律而奇怪而已。”
看着两家人和气的模样,不少的才俊开始有些愤恨,没想到简单的一个表演,竟然让赵璟然占了先机。
不过也有些人是在看好戏,谁不知道赵国公与郑丞相在朝堂上一向针锋相对,在私下也没见到有什么交际,自然有人觉得郑丞相不可能将独女嫁给赵璟然。
这是生日宴上的一个小插曲。
第二日,郑家的就来了客人,从礼部侍郎的幼子到某些亲王的嫡子,都来邀请郑落雁出门游玩。可偏偏一向爱玩的郑落雁并没有要出门的打算,她在想那白衣男子,赵璟然。
“女儿在想谁呢?这么出神?”郑丞相笑着坐到郑落雁的身边道。
“没……没有,哪里有想谁。”郑落雁收敛了情绪,嗔怪起郑丞相:“爹爹, 总是取笑我。”
“好好好,没想谁。”郑丞相摸了摸胡子,慈爱的拍了拍郑落雁的手说道:“怎么不出去游玩?我看那些公子们都快把我们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你竟然一个都没答应,平日里,不是数你最闹腾了吗?”
“我哪有闹腾,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不想出去罢了。”郑落雁摇着郑丞相的胳膊撒娇。
“好好好,那你告诉爹,哪里不舒服。”郑丞相一脸的正色。
“额……本来是不舒服的,但是见到爹爹,心情好了,身体也就好了。”郑落雁说的一脸认真。
转身回到客房,她打开了自己的包裹,里面是一枚玉佩,色泽翠绿,细看竟好似有水滴流动,这是她自小便没离身的玉佩,同样也是她身份的证明,她需要见到自己的父亲,了解事情的真相,她以为她亮出身份,最坏的结局也只是与父亲囚禁在一起罢了,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拿着玉佩,不管不顾的来到丞相府,只是谁也没想到,她刚一亮出身份,便被来人逮了个正着,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两日未见的赵璟然。
此时的赵璟然高头大马,腰挂长剑,身后侍卫数十,而此时的郑落雁,一身粗布麻衣,面色慌张,除了手中的玉佩身无长物。
“璟然……”郑落雁小声的呢喃了一句,“这是真的吗?”
“落雁……”
“我问你是真的吗?街头巷尾里说的都是真的吗?”郑落雁大喊起来,仿若疯了一般。
赵璟然翻身下马,“你听谁说的,我……”
“怎么?灭了人家全家的口吗?还是说像囚禁我父亲一样囚禁他们?”正落雁讽刺道。
赵璟然走进,想要去安抚郑落雁的情绪,却被郑落雁一把推开,“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既然戏已经演完了,那赵公子是不是可以把我这个漏网之鱼捉起了,与我父亲关在一起呢?”
“落雁,你明知道……”没等后面的“我爱你”三个字说出口,郑落雁却已经冷笑着开了口,“不必虚情假意了,既然都是骗人的,我有什么好怨的,不过是自己识人不明罢了,呵呵……”郑落雁笑的有些癫狂。